江皇後感覺到胸口又湧起一股熟悉的惡心感,擺了擺手,懶得再搭理她,讓宮人將她扶到內室去歇息。


    江遊被宮人帶到四公主的宮寢時,就聽說安妃也在。


    江遊進去後,給安妃和四公主請安,接著坐到她們對麵的一張雕龍鳳呈祥的玫瑰椅上。


    安妃一臉和藹地詢問江遊的傷,得知她的傷已經好了,安妃憂愁地歎口氣,說道:「八姑娘是個幸運的,幸好傷得不重,哪像本宮的四公主,摔傷了腿,現在還不能下地行走……」


    江遊雖然是皇後侄女,但到底不是長房的嫡女,並不時常進宮,所以對宮裏的幾位公主並不熟悉,拘謹地坐在那兒,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時,四公主突然開口道:「江八,本宮聽說安陽和威遠將軍府的虞三郎定親了,可有這事?」


    江遊聽罷,忙看她一眼,發現四公主漫不經心地轉著手腕中的赤金扭絲鐲子,忙道:「是有此事。」


    四公主眸色微冷,麵上卻笑得十分和氣,「安陽素來是個憊懶的性子,我還以為她將來一定嫁不出去呢,怎地如此快就定親了?」


    這事兒江遊倒是聽祖母說過,小聲地說:「聽說是秋獵那會兒,虞三郎救了安陽郡主,所以才會成就這樁姻緣。」


    四公主聽到這話,忍不住撫上脖子的傷。


    如今她的脖子上的傷收疤,有些疤痕脫落,卻留下十分明顯的印記,遠遠看著還好,近看時十分惡心猙獰,每次從鏡子裏看到這傷疤,四公主心裏都有些怨恨,怨恨那些猴子,更恨當時圍在身邊的那些紈絝沒一個有本事保護她,反而連累得她破相。


    江遊探望完四公主後,也沒什麽話可說,就告辭離開。


    等她一走,四公主就砸了身邊最近的一組茶具,連炕桌都掀了,滿臉寒霜。


    安妃忙叫道:「哎喲,我的小祖宗,你這是氣什麽?你放心,母妃一定會讓太醫院開些去疤的藥,一定會將它弄掉的,不會毀了你的容貌。」


    四公主心頭壓抑,難受道:「母妃,安陽和虞三郎定親了,明明是我先看中的男人……」


    「不過是個武夫罷了,定親就定親,咱們不稀罕。」安妃安撫道,「憑你的容貌和身份,一定能招一個才貌雙全的駙馬,明年春闈,屆時讓你父皇給你欽點一個,比那虞三郎更好的。」


    四公主搖頭,深吸了口氣,說道:「我不明白,為何我看中的男人,總有人來搶呢?先是聶屹,現在是虞從信……安陽不過是個郡主,竟然也敢和我搶!」


    說著,不禁冷笑起來。


    她也不見得對虞從信有多喜歡,當時那麽多人,恰好他的模樣氣質都是她喜歡的類型,與其嫁那武夫海正弘,不如挑個喜歡的類型。


    哪知道安陽竟然和她搶,以前的聶屹就算了,這是父皇不允許的,她也不想失了父皇的寵愛,所以忍下,可虞從信不過是個將門子弟,沒權沒勢的,她看上他,是他的福份,竟然敢和安陽定親!


    安妃為她撫了撫發,說道:「安陽郡主那德行,也隻有這樣的人家才肯娶,指不定是榮親王威脅才願意娶的。你安心養傷,不用管這些,你父皇不是說了麽,會給你再挑個好的。」


    說到這裏,安妃還在為女兒錯失海正弘可惜。


    海正弘是鎮南侯府的世子,鎮南侯鎮守江南沿海一帶,手中有權有勢,比京城裏的那些外表光鮮實則走下坡路的勳貴子弟好多了。原本她還以為,海正弘定會成為四公主的駙馬,哪曉得皇上竟然將海正弘欽點為五公主的駙馬。


    安妃每次隻要想到這裏,這心肝兒就氣得難受,五公主不吭不響的,竟然得到這麽好的駙馬,定是那海正弘瞧她女兒破相,才會轉而去尚五公主,這讓安妃氣恨之極。


    可惜她心裏再氣,也不敢鬧著讓皇上收迴成命,隻好私底下嘀咕幾聲,然後好好安撫女兒。


    四公主眯起眼,安陽敢搶她的人,她定不會放過她的。


    進入十一月,京城飄雪,整個京城銀裝素裹,迎來寒冷的冬天。


    在這樣的天氣裏,海正弘與五公主成婚,接著夫妻倆就隨著鎮南侯一起趁著江麵沒結冰之前迴江南。


    海正弘與五公主的親事在京中沒引起什麽太大的轟動,事前眾人都有所猜測,對此並不驚奇,反倒是接下來宮裏傳出江皇後有孕的消息,如同一顆石子掉入平靜的湖麵,掀起驚濤駭浪,整個京城都轟動了。


    不管外麵如何轟動,鳳翔宮裏依然一片平靜,雖然有人想去鳳翔宮裏打探一下虛實,以及皇後懷孕的情況,但有慶豐帝發話,不準人過去打擾皇後安胎,沒人敢違背命令。加上鳳翔宮是江皇後的地盤,早就打理得像鐵桶一般,各路人馬隻能無功而返。


    趁著這機會,江皇後也揪出一些各宮的探子,直接丟到慎行司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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