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瞅著,跪在蒲團上白開心,覺得自己施加給他壓力已足夠大!


    他已沒有精力分辨,關於自己把祖先墳墓,是否移居到飛狐嶺。


    王振的確把祖墳,遷居到飛狐嶺!隻不過是一位陰陽先生告訴他,


    燕山在蔚縣一帶風水偏枯,想保家門平安還行,要想保他興旺發達,最好遷居祖墳。


    經過陰陽先生請教一位,來自呂梁地師,認準把祖墳遷居飛狐嶺,對王振事業最有利。


    如今,一切也都是照著,陰陽先生所說軌跡發展,


    他把這個對他來說,天大秘密告給白開心,正是讓白開心把消息傳遞出去,


    他在飛狐嶺設下埋伏,定要讓最後一個發丘天官的後代,在這世上消失!


    眼前跪在蒲團上白開心,真是越看越無味,要不是正值太皇太後大喪,他都敢唾到這家夥麵門上!


    王振起身,“你好好考慮一下吧,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白開心頭也不敢抬起來,俯身在素色蒲團上,“今後,定當以王司禮為馬首是瞻!”


    王振不屑瞅著眼前這個人,鼻子裏哼一聲離去。


    白開心確定王振離去,頓時喪失所有氣力,渾身癱軟在素色蒲團上!


    內心卻異常清晰,’不行,我必須把消息傳遞出去,不把王司禮扳倒,我遲早會毀在他手上!’


    白開心左右望望,在這處偏殿內,所有人都在安心給過世太皇太後磕頭、念經,沒有人注意到他剛才失態。


    他嘬著牙花,’怎麽樣才能把,這條消息傳遞到天官爺手上……


    煦江伴做挑貨郎,迴到涿州地界,在故居附近,找了家旅店住下,不時向張家故居張望。


    故居靜悄悄佇立在地平線上,與附近農家隔著不小一段距離,


    農家麥田裏,正在收割著第一茬鮮嫩玉門,


    煦江雖從來沒有吃過,也覺著這玉米鮮脆黃嫩好吃,跑過去買了一捧迴來。


    迴來路上,看著幾個陌生人影,望著張家故居待一陣後,轉身離開!


    煦江迴到旅店,把一捧玉米放在鍋裏邊煮邊留查看,故居外麵是否還有陌生人觀察。


    連續觀察5天,張家故居外麵,在辰時都會出現3、5個人影。


    駐足片刻向宅內眺望,確定宅內沒有動靜後,


    觀察一刻鍾後離開,之後再無任何人接近灰蒙蒙張家故居。


    煦江於第6日下午,趁著天色陰沉厲害,間或下點小雨,混入故居。


    故居內比上次見到,更加破敗。自己上迴走後,這些人縱火燒了宅子!


    張家祖宅被焚燒後,這些人大概覺著,有什麽秘密也都焚燒了。


    每天定時派人到這裏來,是想看看張家還有什麽後人,來祖宅探望。


    煦江隻要一想到這裏,心裏就如同吞了塊,剛從火爐中取出木炭一樣難忍——既吞不下又吐不出。


    他推開堂屋門,還能看到堂屋裏掛著,不知是何年月素匾。


    素匾上金粉撲大字,早就模糊到任憑誰也別想看清楚。


    他把牌匾托在手裏,牌匾上竟能認出幾個字是,月、峰、霧、影,對麵匾額是,日、穀、雲、波。


    煦江把牌匾掉過來,上麵用粉筆隱約記著王家祖墳在飛狐嶺!


    當他看到這一幕,眸子猛向迴一縮,眼角餘光掃著窗外動向。


    窗外沒有人,隻有一排白楊靜靜佇立,附近麥田裏農人都縮在屋裏,躲避中午酷熱陽光。


    衣袖把牌匾後字跡塗抹成一片白灰後,在堂屋裏轉了轉,沒有發現其他線索,


    從正堂出來,走在房屋間廊道上,望著佇立在池塘中繡樓,


    心下倏然起念頭,“先祖會不會把些證據存在繡樓中!?”


    煦江來到通向繡樓廊道前,廊道上有下端露出裂縫木門隔開,


    木門上鎖著一把魯班鎖。


    他把魯班鎖托在左手裏,右手中食指捏著榫條,橫豎動幾下,把障礙物挪開,


    小方塊掉落到下方鎖眼中,從鎖眼中伸出一條鎖舌。


    煦江看著鎖舌,驀然愣住!


    他想到小時候,爺爺常給他玩的玩具,就是這樣一把魯班鎖,


    魯班鎖伸出長長鎖舌,對應這一枚鑰匙,


    他還記得這枚鑰匙,不是木條,也不是金屬條,是一種近似皮革,但也說不上來是不是鑰匙!


    煦江翻遍整個衣服口袋,也沒有找到這把鑰匙,


    他想起把這把特殊鑰匙落在什麽地方了!


    幾天後,煦江伴做商販,迴到金陵,來到臥龍山腳下!


    煦江望著填上洞口,取出鐵鍬把洞窟挖開,


    下麵守衛懿文太子墓一名守衛,“山上麵是什麽人?!”


    他就地躲在盜洞中,耳朵支愣起來,腳步聲清晰傳入耳中,


    官靴踩在枯草上爆裂聲,在他耳邊炸響,同時守衛影子折射下來,


    他抬頭,身著赭石色服飾守陵人,正站在上麵向盜洞中望,


    一段話語飄到他耳中,冷汗驟然噴湧出來!


    “這裏怎麽會多出個洞?”他俯身下來,探頭向裏望,瞥見下麵一條長長甬道。


    甬道兩側皆是墓磚,每隔一段似乎有長明燈,裝燈油大缸上,似乎還有圖案……


    “這座陪葬墓形製怎麽這麽高?!不對,我得迴去報官……”


    倏然,一束寒芒射入這名守陵人眼中,守陵人還沒來及發出哀嚎,落入底下甬道中,噗……


    煦江背靠在盜洞中,一塊凸起石頭上,望著下麵守陵人屍體大口喘氣,


    “我殺人了!為了揭開家族與王振到底有多少恩怨,我到底還要殺多少人,還要連累多少朋友!?”


    他也知道,靠躲在這裏,不可能拿到答案!


    煦江沿著走之前,虛土覆蓋下盜洞,重新返迴臥龍山下血屍墓。


    尋著記憶,找到這件白色縐絲長衫,從長衫口袋中摸出,開啟通向祖宅繡樓鑰匙,連同這件縐絲長衫一起拿出去!


    路上不想與玩伴碰見,“煦江,你最近都到哪裏去了?大家夥好久都不見你!”


    煦江頃刻間怔住,不知道該怎麽答話,還是夥伴想起什麽,


    “對,你是被那些人綁走”的?現在怎麽辦,那些人都到哪裏去了?他們把你放迴來了嗎?”


    煦江匆匆繞過同伴,向北快步跑去,同伴望著煦江背影,摸著後腦勺,“難道是我認錯了!?”


    煦江經過數日,折返迴到祖宅,來到廊道通向繡樓大門前,


    魯班鎖還跟走前一樣,伸出長長鎖舌,等待著鑰匙開啟它。


    煦江小心向周圍望一眼,沒有發現任何疑點後,把鑰匙放到鎖舌上,旋轉鑰匙,魯班鎖噠彈開!


    煦江驚訝,“這魯班鎖裏,竟然暗藏機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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