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是不可能吃的。


    林東立刻表態自己不是西王母的信徒,手裏的匕首是白玉部落的卡西族長贈予的。


    老黃也是如此附和,同時說道:“帝紅大兄弟,如果你實在餓了的話,就去把卡西族長吃了,我可以給你帶路。”


    說完後,老黃牛忍不住笑出了聲,他突然覺得自己的提議很棒,如果卡西族長死了,他們就不用做任務了,也不會在天亮之前被搞死了。


    帝紅則是搖頭拒絕:“湯穀是山神母親給我的家,我是不會離開這裏的,我要在這裏等母親的到來,她一定會來看我的,就像她在天上那樣的看我。”


    得知老黃牛和林東不是山神的信徒,帝紅失去了吞噬的欲望,它已經將這兩人當做了弱者,弱者是不配被吞噬的,於是它對兩人下了逐客令。


    “滾吧,兩隻異教徒蟲子,我不想再看到你們。”


    老黃牛見帝紅的態度變得冷淡,心道這糞球不僅是個瘋子,還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剛剛幫他有了一張臉蛋,現在就讓自己滾,說好的做一個溫文爾雅的書生呢。


    林東倒沒什麽感覺,在他看來,這隻是一場交易,用一張臉換取了一個頭顱,非常劃算的交易,卡西族長給予的匕首也得以保存下來。


    “帝紅大兄弟,注意維持你的人設,你已經成為了一名溫文爾雅的書生。”老黃牛提醒道。


    經老黃牛這麽一提醒,帝紅才反應過來,改口道:“請快點離開吧,兩位令人尊敬的異教徒蟲子先生,我的眼睛已無法直視你們。”


    “再見,帝紅。”


    林東揮揮手,轉頭走向傳送陣,是時候該迴去交任務了。


    老黃牛很想對帝紅直接說再也不見,但話到嘴邊,他慫了,轉而說道:“人生有夢,各自精彩,江湖路遠,後會無期,帝紅大兄弟,我們就此告別。”


    帝紅聽聽不懂這些話,它覺得哪裏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隻能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隨即目送二人離去。


    .......


    .......


    .......


    經過短暫的傳送,兩人返迴到卡西族長的麵前,上交了女勇士的頭顱。


    “幹得漂亮,勇士們,我們度過了最艱難的一關,很快我們就能見到阿婭的複活了,我相信!”


    卡西族長捧著那顆女勇士的頭顱,仿佛看到了他的孫女阿婭,激動的雙肩都顫抖起來。


    “看啊,這顆頭顱是多麽的美麗,你們感受到了嗎,我感受了這顆頭顱其中強大的意誌,一名勇敢的女勇士,她是不甘於死亡的,而我們的阿婭也會繼承她的遺誌,誕生於這個世界,哈哈哈哈!”


    卡西族長放聲大笑,顯得格外興奮,興奮的他放開歌喉,大聲唱道:


    “啊~,偉大的女戰士啊,你們放棄自由,追尋山神的腳步而戰鬥,你們的犧牲必然得到迴報,你們將獲得永恆的榮耀和光輝,你們會被後世銘記,你們的英靈將永垂不朽!


    啊~,偉大的山神啊,您拯救我們離開地獄,擺脫了惡魔的奴役,賦予我們這片流著奶和蜜的土地,我們會永遠地感恩您,愛戴您,銘記您!


    啊~,兩位勇敢的勇士,你們看著我,奉上自己的信仰,我此刻代表山神,你們看我就如同看山神,來吧,跟我一起成為山神的子民!”


    卡西族長情緒十分高漲,他一邊唱著歌,一邊向林東和老黃牛伸出了雙手,就像母親對兒子和女兒那樣慈祥和藹。


    什麽鬼?


    不是說複活阿婭嗎,怎麽又變成傳教了?


    老黃牛發出疑問,並轉頭看向林東,尋求意見。


    林東搖搖頭,岔開話題道:“卡西族長,我看天快要亮了,我們還是抓緊複活阿婭吧,夜長夢多,誰知道這裏還有什麽危險等待著我們,不能放鬆警惕之心。”


    卡西族長聞言後,停止了歌唱模式,他收斂笑容,變換成嚴峻的姿態。


    “勇士,你說的對,我們需要馬上行動,一旦到了天亮,我們就來不及了。”


    他收起女勇士頭顱,繼續說道:“如今我們有了雙腳,有了身體的骨架,有了一顆頭顱,這三樣是最重要的,剩下的就是一些細枝末節,嗯....還是先從這顆勇士的頭顱著手吧。”


    卡西族長思索片刻,接著說道:“這顆頭顱隻是一顆頭顱,缺少太多東西了,首先我們需要兩隻耳朵,左耳和右耳,勇士們,你們聽說過兩大神獸覺如和狸力嗎?”


    林東下意識迴道:“五子名為覺如,在西北沼澤,金鱗閃爍,威震八荒,六子名為狸力,在東南紅河,爪牙鋒利,無堅不摧。”


    等等?


    他意識到不對,這是越過了四子相搖,“我們不需要從相搖那裏獲取東西?”林東問向卡西族長。


    卡西族長搖頭道:“相搖是誰?我從沒聽說過。”


    老黃牛則是說道:“我知道,相搖是神的四大兒,他是九個頭的蛇,最喜歡神的纖纖玉手,想用多餘的八個頭,向神換一雙纖纖玉手。


    但神拒絕了,她對四大兒說,一雙手有十個手指頭,你隻用八個腦袋來還換,要用十個腦袋來換,所以....有沒有可能,相搖用所有的腦袋換了一雙手,然後因為他失去了腦袋,死翹翹了?”


    經老黃牛這麽一說,林東向卡西族長提出疑問:“阿婭也需要雙手啊,她的雙手從哪裏獲得?”


    卡西族長迴道:“身體的骨架會衍生出出雙手,我們不需要獲取另外的雙手。”


    林東繼續提出疑問:“既然骨架能衍生出雙手,那也可以衍生出雙腳,我們為何要從燭陰那裏獲取雙腳?”


    “勇士,你的問題太多了。”卡西族長皺起眉頭,沉聲說道。


    他似乎有些怒火,但最終克製住,耐心解釋道:“腳很重要,腳踩著大地,能夠感知山神對我們的愛,手不重要,我們不需要單獨獲取。”


    “哦,腳踩大地....”林東點了點頭,接著問道,“手也可托舉星辰,為掛在天上的山神貢獻出我們的微薄之力,為何不重要?”


    “夠了,勇士,不要再問了!”卡西族長大怒,“這些問題不重要,這不需要考慮,不需要討論,時間緊迫,我們必須盡快行動!!!”


    卡西族長咆哮著,憤怒地吼完之後,又轉換成和藹的姿態。


    “耳朵很重要,我們需要一對耳朵來聆聽山神的教誨,聽從山神的旨意,這很關鍵,對於我的阿婭孫女尤為關鍵。


    她需要這世上最完美的耳朵,這也是我的私心,我愛我的孫女阿婭,甚至在某些時候,超出了對山神的愛,我應該向山神懺悔,讓山神寬恕我的罪孽。


    山神是寬容的,祂沒有計較我的小私心,反而將這世上最完美的耳朵賜給了阿婭,這對於我們來說,是莫大的榮幸。


    啊~,偉大的山神,感謝您原諒我的貪婪,原諒我的自私,原諒我的愚蠢和卑劣,您的寬容,我深深地感激,我願意獻上我全部的虔誠和忠誠,也獻上我的族人們全部的虔誠和忠誠,雖然他們都死了。”


    他說完後,跪倒在地,恭敬虔誠做起了祈禱。


    老黃牛這時吐槽道:“不是說時間緊迫嗎?”


    林東迴答道:“這屬於劇情介紹,不算在任務時間裏。”


    許久之後,卡西族長做完祈禱,站起身子,從懷中拿出兩枚水晶,遞給了林東。


    林東接過後,觀察起來,水晶的表麵畫著古樸繁雜的花紋,像是某種陣法,又像是某種符咒,看著很複雜。


    卡西族長解釋道:“勇士,這是山神的手諭,總共是兩份,你帶著這兩份手諭去東南邊境的紅河源頭,分別交給覺如和狸力,從它們手中獲取最完美的左耳和右耳。”


    林東提出疑問道:“覺如在東南紅河?它不是在西北沼澤嗎?”


    “這個我知道,狂俠。”老黃牛插嘴道,他又開始說起了那個扯淡的神話傳說,“覺如是神的五大兒,一頭白尾巴鹿,頭長著四個角,然而卻沒有耳朵,它對神說,我願用兩隻鹿角,換取一對耳朵。


    神看到覺如頭上那醜陋的角,要說有多醜陋,堪比推糞球的屎殼郎頭上的觸角,神怒了,大手一揮,把它揮到了東南邊的紅河。


    覺如很傷心,在東南紅河邊上哭泣。


    它哭著哭著,突然發現地上長著一對耳朵,它喜極而泣,原來神並不是趕走它,而是送它來這裏獲取耳朵。


    覺如飛奔過去摘耳朵,剛摘掉左耳朵,準備摘右耳的時候,地裏冒出一隻長著雞腳的豬,此豬便是神的六大兒,狸力。


    狸力說,你個大號屎殼郎,快把我的左耳還給我。


    覺如說,你個小號野豬,這是我的耳朵,是神給我的,還有你頭上的右耳,也是我的。


    狸力接著說,這耳朵是我用蹄子換的,你看我的蹄子都變成了雞腳,快還給我吧。


    覺如當然不肯,它說要用鹿角換耳朵,狸力才不要屎殼郎的角。


    兩人僵持不下,神出現了,神說,你們不要吵了,一人一隻耳朵,種在紅河源頭的那片土地上,用不了多久,左耳便會生出一隻新的左耳,右耳也會長出一隻新的右耳,這樣你們都有了一對耳朵,然後這兩個笨蛋就真去種耳朵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說到這裏,老黃牛笑得前俯後仰,連眼淚鼻涕都流了下來。


    卡西族長則是一臉的嚴峻,“勇士,請不要嘲笑神獸覺如和狸力,它們是神殿的護衛,它們守護在紅河的盡頭,因為那裏有一條通往神殿的路,不管遇到什麽事情,它們都會守護在那裏,保證山神不被打擾。


    山神賜予它們這世上最完美的耳朵,也是為了讓它們能夠在最快的時間內,收到山神的旨意。


    當然,在阿婭複活後,這一切都不需要了,阿婭會成為新的護衛,覺如和狸力的也結束了,它們會進入神殿,受眾人敬仰。”


    所以,勇士,請不要嘲笑神殿的護衛,這是對山神的不敬。”


    “山神的神殿在紅河盡頭?”老黃牛一陣驚訝,隨即露出擔憂的神色,說道,“那我們此次豈不是能見到山神西王母?”


    老黃牛和西王母打過幾次交道,但每次都是心驚膽戰,因為這個真主級別的大能者實在太厲害,一根指頭就能碾死他。


    林東聽到這裏,若有所思道:“西王母不可能待在神殿裏麵,就算在,她也不會和我們見麵。”


    卡西族長則是說道:“勇士,山神就在神殿裏麵,同時祂也在天上,在地下,在每個子民的身邊,祂就是這樣的無處不在,無所不能,祂時刻看著我們。”


    林東微微一笑,迴道:“是的,正因為她無處不在,她時刻看著我們,所以她不需要出來和我們見麵,如果她想和我們見麵,她要就應該出來了。”


    “說的也是。”老黃牛讚同點點頭,狂俠的話總能讓他心安,但老愛藏著掖著,就跟他一樣,有做間諜的潛質,如果可以的話,他想把狂俠拉進隊伍裏,跟著天闕那幫倒黴蛋有什麽好的,天闕裏麵除了那個真主級別的主父,剩下的人沒一個有前途的,所以僅靠一個主父是不可能對抗過暗黑大佬的。


    “好了,勇士們,趕緊上路吧。”


    卡西族長催促道,他一揮手,通往紅河的傳送陣出現。


    “將兩顆水晶交給覺如和狸力,換迴左耳和右耳,這是山神的旨意,它們隻能聽從,作為山神的子民,違抗旨意的下場,就是死!”


    林東也不多說,直接踏入傳送陣。


    老黃牛雖有諸多疑問,但無論是卡西族長,還是摯友狂俠,都不會給他迴答,他隻能歎息一聲,跟著走進傳送陣。


    卡西目送著兩人走進傳送陣,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他才收迴視線,默默唱起了祈禱詞:


    “神啊,我偉大的恩主,作為您的子民,我必須聽您的話,我也在心裏麵真誠地信奉您,請您賜予我以及我死去的孫女阿婭庇護,這也是您必須做到的,否則.....我們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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