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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川叛軍的首領是蔣月天,在城樓上親自督戰,他知道城破的後果,他已經嚐到了權力的好處,昨日更是左擁右抱,享受齊人之福,生活得好不愜意。


    可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夜之間,城外已經聚集了數千官軍,於是倉促之間到城樓上督戰。好在官軍並沒有倉促之間攻城,而且蔣月天極為慶幸地發現城外這支官軍在武器上並不齊全,除了部分領頭的士兵身上具有皮甲之外,其他的人穿得破破爛爛,一眼就可以看出並不是官軍。


    這一發現,令蔣月天感覺到壓力小很多,一開始緊繃的神經也開始有些放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蔣月天還是招來幾個頭目,詳細詢問城外的局勢。


    蔣月天對手下的幾個頭目道:“現在局勢怎樣?我們這邊能守住嗎?”


    其中一個頭目薛勇道:“老大,您放心,我們這洛川縣城堅固得很,城外那點兵力是攻不進來的,你看那一個個老弱病殘的,一個個病怏怏的,恐怕連攻城的力氣都沒有了。”說道這裏,他自己都感覺到好笑,說完大聲笑了出來。


    另一個頭目張濤對他鄙視道:“老大,別聽他瞎說,我看這城外隻是先鋒,是來送死的。我聽說這總督楊鶴並非不知兵法之人,不可能單純地派這點兵力過來,真正的主力應該還在後麵,我們必須嚴陣以待,否則,我們會吃大虧的,到時悔之晚矣!”


    薛勇有點不服氣,反駁道:“這明明就是主力,哪是什麽先鋒部隊,張濤你也太過謹慎了,你也應該找個娘們享受一下,整天這樣繃著,你不難受嗎?”


    張濤有些惱怒地道:“這亂世之中,連基本的生活都不能保障,還享受。薛勇,你早晚有一天會死在女人身上!”


    薛勇一聽這話,火氣直冒,大聲吼道:“張濤,你怎麽好壞不分呢?我哪裏得罪你了,你就這樣咒我。”


    其他幾個頭目也插不上嘴,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當是看笑話,也能緩解內心的焦慮不是。


    蔣月天看到兩人越說越不像話,再不製止,都有可能先打起來。於是,大聲罵道:“你們兩個給老子安分點,整天就知道吵,你們也不看看現在的局勢,現在城外可是有幾千官軍,我把你們找來,是想聽你們的意見,不是聽你們吵架。誰再說廢話,老子把他扔到城下去,讓他先去見閻王。”


    兩人一聽蔣月天發火,一下子全部閉上了嘴。


    而就在這時,隨著一聲令下,攻城戰正是拉開了序幕。


    “咚、咚、咚”


    一陣陣極具節奏感的鼓聲,在鼓手的敲擊下,發出震耳欲饋的響聲。讓雙方的士兵都繃緊了神經,他們知道死亡的陰影已經開始向他們靠近,這是一場殊死的較量,不死不休!


    一對對士兵開始衝向這死亡之地,他們隻能夠用呐喊聲來緩解內心的恐懼,與此同時,城樓上已經有一排排的弓箭手,已經嚴陣以待。


    蔣月天隻是一個落魄的書生,倒也知道一些兵法知識,此時,站在這高大的城樓之上,頗有些大將風範。他自我感覺相當地好,亦如,他昨夜的表現。


    轉眼間,攻城的第一隊士兵已經進入弓箭手的射程之中,張濤立即下令弓箭手發射,可是這些弓箭手的準頭真的不敢恭維,一輪弓箭齊射下去,僅有幾十人中箭,這樣的結果讓張濤氣的直發抖。


    其實,這並不能責怪這些弓箭手,他們同樣是叛軍,而叛軍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營養不良,哪來的臂力去射箭,更何況,這些人很多都是普通的農民,一輩子都是在和土地打交道。


    很快,第一隊已經接近城牆,開始架起梯子,往城牆上攀爬。這時,城牆上的弓箭手已經撤到後麵,一口口燒著滾油的大鍋被抬到前麵來,然後,直接用勺盛著滾燙的油潑灑了下去,這傾瀉而下的熱油,一下子就附著在人的肌膚之上,隨後發出一聲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以及從梯子摔下骨頭斷裂的哀嚎聲。


    徐涅遠遠看著這些麵目全非的士兵,心中的恐懼再一次蔓延開來,兩腿已經開始不自覺地發抖。


    相對於這些半道而折的士兵,有些人是幸運的,他們成功逃過傾瀉的滾油,枕木已經石頭,到達城樓之上,但是,等待他們的卻是一柄柄鋒利的刀劍,一時間,亂刀砍下,眨眼間就會身上異常,被砍成肉醬,鮮紅的血液濺射得城樓的叛軍如地獄的殺神。


    從第一隊攻城到全部陣亡,已經過去半個時辰,城下已經堆滿了傷亡的屍體,有殘肢、亦有燒焦的麵目全非的士兵,血腥的氣息,彌漫在戰場上的空氣中,令人作嘔!


    洛川城的叛軍傷亡並不大,隻有區區幾十人的傷亡,但蔣月天還是發現了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城下的官軍並非自己想象的那麽脆弱,相反卻表現出極強的戰鬥力,而且竟然一衝鋒就悍不畏死,對於這一點,他實在沒有辦法理解。為什麽看上去孱弱不堪的軍隊,能夠在麵臨死亡的威脅時爆發出如此強大的戰鬥力。


    就在蔣月天巡視城樓之際,頭目張濤將防守物資損耗統計好後,稟報道:“老大,這些人太瘋狂了,一個個都不怕死,這讓防守的儲備物資消耗要多出許多,這已經超出我們預算的一倍,如果城下的這些官軍也有這樣的戰鬥力,恐怕我們後麵的防守將要困難很多。老大,我們必須要早作打算。”


    這時薛勇也將人員傷亡統計好,並安排人手清理城樓上的屍體。他看到張濤和蔣月天在嘀嘀咕咕,他擔心張濤在蔣月天麵前說他的壞話,趕緊湊上前去。


    “老大,看來是我低估了這些人,沒有想到這些人還真不怕死,就剛才一個,都被砍了三四刀了,還硬是拚死了我們一個兄弟。”薛勇也知道自己剛才有點輕視這些老弱殘兵了,現在看來這群人並不脆弱,自己趕緊先服個軟,否則,這蔣老大一個不樂意,真的會將自己扔下城樓。


    蔣月天聽著手下左右手的話,也開始重新審視現在的局麵,他的臉色變得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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