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修從浴室出來,穿著浴衣,漫不經心擦拭頭發。


    寧楠靠在床頭看了他一眼,別過臉。


    “阿寧,你為什麽不看我?”


    “難不成,你害羞了。”


    齊修將手上的毛巾隨意丟在一邊,上前抓住寧楠的手,把她壓在床頭。


    “你想幹什麽?”寧楠不悅道。


    “勾引你。”齊修勾唇玩味地笑。


    忽得湊上去,吻上她的唇,他吻得很用力,像是在宣泄不滿,一手扣住了寧楠用力推他的雙手,另一隻手攬緊她的腰,緊貼著她。


    寧楠感受到齊修肌膚傳出的熾熱,她的手被齊修用力按在床頭,被迫與齊修緊挨著。


    她努力掙紮,腳上的腳鐐叮當作響。


    齊修似是被這聲音取悅,在寧楠的唇上輕咬一下,放開了她的唇,將臉埋在寧楠的脖頸間,留下一片紅色的印子。


    齊修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放開了寧楠。


    “啪!”寧楠利落地甩出一個巴掌。


    齊修扯著嘴角輕笑:“阿寧,你真像隻炸毛的小貓。”


    “你夠無恥的!”寧楠擦掉唇角的血,厲聲罵道。


    “阿寧,隻要你好好待在我身邊,你怎麽罵我我都不會反駁的。”


    “阿寧,沒有人能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阿寧,我愛你!”齊修紅著眼睛低語。


    寧楠抬手又是一巴掌。


    “滾!你別說你愛我,我隻會恨你!”


    “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問過我的想法嗎?”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愛上你,我又沒有受虐傾向!”


    “你這是犯法的,齊修。”寧楠吼道。


    “阿寧,別恨我,你怎樣對我都行。”


    “你打我吧!”


    齊修說著對著自己的臉又是一巴掌,聲音響亮清脆。


    他哀求:“阿寧,別恨我,別走,好嗎?”


    寧楠沒有迴答,隻是往旁邊挪了挪,與齊修拉開距離。


    這些日子齊修將寧楠鎖在這間房裏,寧楠睡床,齊修打地鋪。


    他總是守在床邊看著她入睡,盯著她醒來。


    這種日子讓寧楠覺得窒息。


    白天齊修會放開腳鐐和手銬讓她去外麵客廳坐坐。


    那架鋼琴是在這無邊黑暗裏,唯一能給寧楠慰藉的事物。


    寧楠坐在鋼琴前看著譜子發呆,身後的齊修神情專注地盯著畫板。


    她知道齊修又在畫她,在齊修筆下的她總是穿著白裙子,臉上永遠帶著笑,現在的她可笑不出來。


    寧楠沒理會他,自顧自地把琴譜翻到要彈的那頁。


    一張紙條從琴譜裏飛出來,像隻靈巧的蝴蝶,帶來生機。


    寧楠的心猛然一緊,眼疾手快捏起那片寫得密密麻麻的紙,悄悄收進袖中。


    隨後若無其事地彈起了曲子。


    客廳裏兩人一彈一畫,仿佛歲月靜好。


    可她心懷疑慮,他居心叵測。


    一曲終了,寧楠輕歎一聲:“我不舒服,想迴房間休息了。”


    “你別跟著我。”寧楠撇了一眼齊修畫到一半的畫,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把這畫畫完吧,我挺想看的。”


    齊修聞言眉眼間盡顯愉悅,像個得到糖的小孩。


    “阿寧,你迴去休息吧,我會把它畫完的。”


    寧楠捂著狂跳的心,快步迴了臥室。


    背對著門,坐在床邊,小心翼翼拿出袖中的紙片。


    看到字跡的瞬間,寧楠感覺鼻子一酸,積攢許久的眼淚止不住落下。


    是李茹茹的字跡。


    寧楠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默默看完了那張紙條。


    “李茹茹”在紙上問候了寧楠,說自己會去報警的,並向她保證一定會救她出去,同時給她出了幾個主意。


    寧楠沉默地看完,收起紙條。


    趁齊修去裝畫框功夫,進了客廳,拿起了沙發上的大衣。


    這是紙條上交待的另一件事,李茹茹給她留了一把匕首。


    寧楠拿出匕首掂了掂,不算太重,於是將匕首也壓在枕下。


    她坐在床邊,手撫過枕頭,眼中閃過恨意。


    寧楠自拿到那紙條後就在思考,怎麽讓齊修放下警惕。


    齊修推門進來時,她被嚇得一抖。


    “阿寧,你怎麽了?”齊修察覺到寧楠的異常,關切道。


    寧楠靠在床上故作虛弱:“齊修,我好難受。”


    齊修眼裏閃過慌亂:“阿寧,你哪裏不舒服啊?”


    “我頭疼。”寧楠艱難地開口。


    “齊修,我好像感冒了。”


    齊修眼中閃過心疼,扣著寧楠的後腦勺貼近她的額頭。


    “不燙,沒發燒,保險起見還是量一下吧。”


    說著轉身出去拿溫度計。


    齊修將溫度計塞給寧楠,自己在小藥箱裏翻找。


    過了一會,齊修接過溫度計鬆了口氣道:“阿寧,沒發燒,喝點感冒衝劑吧。”


    寧楠接過杯子撒嬌:“燙,不想喝藥。”她故意軟著噪子說話。


    心裏被自己的矯揉造作惡心到。


    齊修被她突然的柔軟取悅,耐心哄著:“阿寧乖,喝了藥就好了。”


    寧楠乖巧應下,小聲道:“我中午想喝粥。”


    齊修一口應下,自從寧楠來了這,就不願吃飯,開始時用絕食威脅她,齊修逼著她吃,後來她也不再反抗,卻吃得很少,人都瘦了。


    這是寧楠第一次提要求。


    齊修摸了摸寧楠的頭,叮囑:“你乖乖吃藥,我去熬粥。”


    齊修走後,寧楠起身下床,走進洗手間,將藥盡數倒進洗手池,衝幹淨。


    抬頭看向鏡子裏的自己,擺出一個柔弱的笑。


    然後將杯子放在床頭,自己靜坐了一會兒,走進廚房。


    廚房裏,齊修正在切菜,可寧楠看到的是他拿匕首時的兇狠。


    寧楠站在齊修身後,伸手環住他。


    齊修身體一僵,不自然地開口:“阿…阿寧,這是幹什麽?”


    “別動,借我靠一下,我害怕,睡不著。”寧楠撒嬌示弱。


    齊修咧嘴傻笑,片刻後,放下手裏的刀,擦幹手後牽起寧楠。


    拉著寧楠坐在沙發上,齊修半蹲下身,看著寧楠:“阿寧,廚房危險,你在這兒待著,有我在不怕。”


    “得了吧,廚房就你最危險,我怕的就是你。”寧楠暗自腹誹,麵上乖巧迴答:“那你要快點迴來!”


    齊修一臉滿足的點頭。


    吃飯時,寧楠故意提了幾件小時候的事,引得齊修頻頻愣神。


    “阿寧,我的童年可算不上美好,若不是有你,我可能都撐不下去。”


    “我無數次想過死亡,可我死後注定會下地獄的,地獄沒有你,我該怎麽辦?”


    寧楠不動聲色扯謊:“其實我也喜歡你的,可你總是逼我,讓我很厭惡。”


    “你說真的嗎?我,對不起,阿寧。我錯了,我不會再逼你了。”齊修被突然的驚喜弄的暈頭轉向。


    “齊修,我們好好在一起好嗎,像普通情侶一樣,我不喜歡被關著,也不喜歡別人強迫我,齊修別讓我害怕你。”


    齊修起身將寧楠拉進懷裏,聲音哽咽,一遍遍道歉。


    滾燙的淚打在寧楠的肌膚上,她心裏毫無波瀾。


    這隻是她陪齊修演的最後一場戲,而且她要占據主導。


    她不再怕了,茹茹會來救她的,她得先讓齊修放下戒備,等著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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