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輕手輕腳地站起來, 將鋪滿桌麵的資料和計劃安排表分類整理成幾摞,沿著桌邊放置整齊。


    對桌上, 若鬆凜正枕著手臂, 睡得香甜,從降穀零站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她小半個側臉, 他忖度凜平時應該熬夜較少,否則此刻不會如此無知無覺,連他的動靜都沒察覺到。


    感受到晚春清晨的寒氣, 降穀零將自身西裝外套脫下, 輕輕蓋在凜肩上。


    凝視著凜側臉安詳的神情, 降穀零直覺得歲月靜好,恨不得長長久久皆是如此。


    他知道昨夜是自己衝動了。


    昨日傍晚,收到貝爾摩德到達日本的消息,降穀零就清楚組織最近大概會有大動作, 在側麵打聽了幾許後, 他立刻判斷出組織是打算對最近惡評不斷的吞口重彥動手。


    想到自己之前提交的那份與組織有染的高層名單, 其中有吞口重彥的名字, 降穀零和理事官聯繫, 果然獲悉zero內部正在跟監吞口重彥的消息,而此次的負責人正是若鬆凜。


    降穀零馬上聯繫了風見,得知刑事部的人今天基本都赴宴參加白鳥家慶祝會去了,而凜亦在受邀之列,他立即動身前往米花太陽廣場飯店。


    結果在地下停車場靜靜等待宴會結束時,他忽然聽到了救護車和警車的警鳴聲。降穀零上樓查看,從旁人議論裏得知,十五樓鳳凰之間會場發生了襲擊事件,有一位漂亮的女性警察受襲負傷了。


    降穀零得知此消息的第一反應,受傷的人會不會是凜?


    隨即自行否定了這個判斷,以凜的身手,就連琴酒和伏特加聯手,都打不過她,普通匪徒更不可能得手了。


    理智雖是這樣認定,降穀零還是放心不下想去現場確認,卻因刑警封鎖了整個樓層而不能進入,他隻能戴上兜帽在外圍打探,還必須避免被四處站崗的警察們懷疑。


    待到封鎖結束,警方押著嫌疑人離開,他才從人群中尋找到與鬆田站在一塊,正與景光、伊達他們交談的凜的身影。


    降穀零鬆了口氣,重新迴到地下停車場,他原計劃在凜將要離開前攔下她,與她商談正事。


    然而他沒有料想到的是,在地下停車場裏,他會看到凜和鬆田走在一起。


    降穀零下意識地躲在了承重柱後,默默看著鬆田上了熟悉的藍色保時捷。


    鬼使神差地,降穀零開車跟在他們身後。


    然後親耳聽到了鬆田下車時對凜表白的全程對話。


    當時他情緒有些波動,隻是強自按捺住了,事後想想,不止是停車場裏露出了行跡,凜會察覺到他的一路跟蹤,也與他這時候氣息不穩有關。


    *


    想藏身於黑暗而不被懷疑,就必須將自己染成黑色。


    波本正是為此而存在。


    降穀零有時候會分不清,波本和零,到底哪一個是他本我。


    早在幼時因為膚色被同齡人欺辱時,「波本」就已經存在了,他從來不是受到欺負隻會哭哭啼啼的弱者,而是麵對一群欺淩者都會擼起袖子衝上前幹架,即使打得自己遍體鱗傷也不足惜的「零」。


    零原本是沒有存在感的存在,會時時刻刻受到身邊人的影響,最初是第一個朋友景光,然後是對他釋放善意的艾蓮娜醫生,因為身邊人是好人,讓他不由選擇了更善意的陣營,與過去那個倔強自負的小男孩做了道別,成為現在這個更好的自己。


    如果他沒有接到潛入組織臥底的任務,原先那個自己可能會漸漸消失也說不定。


    這世上沒有如果。


    在景光還與他一同在組織中時,降穀零尚可以完全控製住自己,因為他並非孤單一個人。


    可在景光離開之後,背負著眾多犧牲、所有人期待的他隻能踽踽獨行。


    「波本」正是借著這段時光茁壯成長的。


    在凜麵前,他從來不會放「波本」出來,然而親眼目睹到鬆田告白的他,竟有幾分控製不住自己。


    尤其坐在副駕駛座上,聽到「鬆田」的名字從凜口中說出來以後。


    ……


    事後想想,沒有做出更過分動作的自己,沒有被凜打個半死,還能獲得追求許可,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是被天降的幸運砸中了吧。


    啊,如果今天不是有必須要執行的任務,片刻離開不得,此刻他大概已埋伏在鬆田上班路途中,待他路過便將人截下來,二人來一場男人間的勝負決鬥了吧?


    降穀零就昨天發生的種種神遊了一番,直到天際第一道微光斜照射進屋子,他方起身將窗簾輕輕拉上,開門緩步下去購買早飯。沒辦法,這處據點根本沒有廚房,也沒有廚具,縱使巧婦如他,也難為無米之炊。


    *


    降穀零接過自己的外套,隨手掛在手臂間。


    這套深灰色西裝他已經很少穿了,隻有在極少數由他指揮的公安內部行動裏才會用上,平時都是交由風見打理。


    此刻不知是否他的錯覺,外套上仿佛傳來了幽幽的香味……或許是風見使用的洗滌劑的清香?


    降穀零輕咳了一聲:「我已經讓風見帶人蹲守在吞口重彥家門外了,今天是周一,他工作的行程最近因為受賄風波中止了不少,應該不會這麽早出門。」


    若鬆凜問:「是公安部的風見裕也嗎?他辦事的能力,我的確放心。」


    從洗手間簡單洗漱出來,若鬆凜拉了拉因為不良睡姿起皺的衣服,在思考要不要迴去換一身,還是直接讓橋田伯伯準備一套黑色西裝,方便她晚上前去追思會。幸好車上就備了上次怪盜基德製作的易/容麵/具,如果要直麵組織的人,行動時可能還需做些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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