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盛酒店地下停車場,熟悉的商務車緩緩打開門。


    “身體感覺怎麽樣?”翟子安側頭看她一眼,看到她的樣子,不由地笑了笑。


    姑娘眼裏有一絲剛醒的迷蒙,半邊臉頰印著麻將席上留下的紅格子印,半紮的丸子頭有點鬆,隆起的頭發似乎能塞進半個饅頭。


    “好多了。”李景熙側頭問,“我耽誤工作了嗎?”


    “沒有。”翟子安言簡意賅,“後續是給‘新銳畫家’發言抬轎時間,我找了個理由推了。”


    畫展人員複雜,他不放心李景熙一個人躺在那裏,因此陪著坐了一個小時。


    李景熙微微愣怔,但很快反應過來:“對不起,我不知道身體會忽然不舒服。”


    “天氣太熱,突發狀況誰也控製不了。”翟子安站在車門口,等她先上車後,才上車坐到秦澤洋旁邊的位置。


    秦澤洋有氣無力地癱在豪華雙人座靠窗的位置,抬手拍了拍額頭:“這鬼天氣,下一次水跟煮青蛙似的,差點沒褪下一層皮。”


    翟子安係安全帶的動作頓了頓,側頭看一眼秦澤洋:“你不是自詡水中超人嗎?”


    “現在這天氣,古棲園的天鵝湖都快幹了,”秦澤洋不服地說,“真的超人來,他也未必能扛過去。”


    “哦,”翟子安理了理衣襟,一副領悟到真理的口氣,“我還以為臉皮厚的超人,水煮沸了都不怕。”


    秦澤洋:“……”


    李景熙垂下頭,抿唇無聲地笑。


    耳邊傳來車載冰箱開關的聲音,帶著氣音的‘哢嚓’聲,搭配著一股涼意推到她麵前。


    “喝瓶牛奶。”翟子安收迴手。


    李景熙捧起紅罐喝了一口,舒適感直衝腦袋,人瞬間清醒了幾分。


    這時,車門忽然打開,安碩把西瓜、葡萄、山竹之類的水果放到桌子上,然後又把稀粥小菜放到李景熙麵前。


    “聽子安哥說,你中暑了,要吃清淡的,我在路上順道買了。”


    李景熙放下紅罐:“謝謝你,安碩。”


    “沒事。”安碩重新關上門,去前麵開車。


    秦澤洋把電腦轉了一個方向:“任含秀,薑都省人,十九歲,和兩個老鄉合租在甘華區,兩天前,她還在奶茶店當服務員,聽她的老板說,她確實挺喜歡畫畫,平時隻要領到工資,第一時間買的就是畫具。”


    翟子安點了點鼠標,把材料看了一遍,李景熙一邊喝粥,一邊看著電腦屏幕。


    “培養一個新銳畫家需要很長時間,首先作品要多要穩定,其次,作品中必須有一部分內容符合大眾審美。”翟子安蹙眉,“即便以現在的信息流通速度,一般也得耗上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時間。”


    “她的畫很特別,我們聊過幾句,她很有想法,”李景熙舀著稀粥,“不過,《出口》這幅畫應該是仿畫。”


    “哦?”翟子安停下了按鼠標的動作,“你怎麽知道?”


    “兩天前,我在超市理貨,貨櫃上出現過一幅畫,”她掏出手機,翻到相冊,“就是這幅,我覺得風格挺類似,正卿說他小時候看過這幅畫。”


    “根本就不像啊,”秦澤洋探頭看了一眼,撓頭,“你從哪看出一樣了?”


    “線條,用色,”李景熙沉思片刻,捋了捋思路,“《出口》這幅畫,有部分顏色明顯是戳掉重新上色,所以紅色有點暗,按照顏色疊層推斷,她原先用的應該是鮮紅色。”


    “如果用了鮮紅色,就很容易看出雷同的地方,”翟子安下了一個結論,“模仿的不像才是她成功的秘訣。”


    “哈?”秦澤洋不解,“什麽鬼道理?”


    翟子安目不轉睛地繼續翻資料,一副懶得搭理他的表情。


    “比如世界名畫《盲女》,你畫的再像也沒有意義,因為你沒有開創出一個流派,”李景熙放下稀粥,“她在原畫的基礎上加上了自己的創意,創造出了獨屬於她的風格,如果她以後能穩定出作品,持續大火,她就是開宗立派的大師。”


    “有點懂了。”秦澤洋疲憊地點點頭,抬手支著額頭,遺憾地說,“藝術這一塊確實是我的短板,比我當初選擇學‘python’還是\\u0027java\\u0027的難度都大。”


    “‘python’?\\u0027java\\u0027?”李景熙茫然地眨巴了兩下眼睛,很誠懇地問,“什麽意思?”


    秦澤洋雙手抱胸,擺出侃侃而談的姿勢:“就是——”


    “何玲的男朋友叫周明遠,”翟子安忽然打斷他,“周明遠這個人的身份信息你查了嗎?”


    秦澤洋到口的話硬是吞了迴去,反手在翟子安肩膀上打了一下:“你故意的吧?”


    翟子安掏出紙巾,仔細地擦了擦肩膀,臉上還帶著嫌棄的表情。


    “我艸,我有那麽髒嗎?”秦澤洋咬的牙齒咯咯作響,他探頭看了一眼,不耐煩地說,“你不是沒翻到嗎?”


    李景熙狐疑地看著他們。


    確定秦澤洋和翟老師不會吵起來,她才放心地繼續喝她的稀粥。


    不過,她還是有點奇怪翟老師的反應,有一瞬間,翟老師看起來好像真的動了怒氣。


    單純因為秦澤洋愛吹牛嗎?


    秦澤洋不都一直是這個調調嗎?


    車子停在電台樓前。


    咚咚咚!有人敲車窗。


    車門打開,外麵站著的是周妙彤。


    她朝三人笑了笑,說:“翟老師,我們要去under queen,你去嗎?”


    翟子安解開安全帶,婉拒道:“我今天有事,以後有機會再去。”


    周妙彤絞著手指,視線亂飄。


    雖然她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心裏還是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under queen,最近挺火的地方,”秦澤洋探出身,朝她眨了眨眼睛,“美女,我陪你去。”


    周妙彤搖了搖頭,轉過身,朝幾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同事擺了擺手。


    那些人一副‘果然這樣’的表情,悻悻然地和她一塊離開了。


    “under queen?”李景熙夢囈般呢喃。


    “類似於遊樂吧之類的地方,年輕人最近很喜歡去,熙熙,你去嗎?”秦澤洋側頭,彈了彈舌頭,“卿哥這兩天不在,你可以放飛自我。”


    翟子安唇角勾起弧度。


    他相信景熙肯定會拒絕。


    就在他要抬腿的時候,耳後傳來景熙堅定的聲音。


    “好,去吧。”


    翟子安眼睫顫動幾下,臉上的笑容瞬時凝結,他有些困惑地迴頭,蹙眉問:“為什麽?”


    李景熙如實說:“讀書的時候光知道學習,從來不知道同齡人在玩什麽,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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