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小許在場,進了電梯後顧肖白和沈胤兩人很有默契地站在了後麵,在小許看不到的角度,顧肖白伸手勾了勾沈胤的手心,讓沈胤牽了牽他的手,顧肖白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藏著笑意,露出非常滿意愉悅的神情。


    顧肖白淺棕色的瞳仁清澈明亮,對視上沈胤那雙深邃清冽的眼眸,他故意沖沈胤眨了眨眼睛。


    《白晝》的演員陣容不算很強大,以宋冠寧導演的作風,隻是請了兩位有點知名度的實力派演員出演主角的父母長輩。


    「伊黎的妹妹去世後,他整個人瘦了起碼五斤以上,我們先拍前麵的,後麵的你看看能不能在一個多個星期內瘦下來。」這件事宋導演之前已經跟顧肖白說過,在開拍前一起討論劇本的時候特地又跟顧肖白提起。


    其實顧肖白現在的身材體重剛剛好,是藝人上鏡剛剛好的體重,清瘦卻不偏瘦,小許都覺得顧肖白作為普通人來說已經挺清瘦了,還要再減五斤絕對是那種病弱少年級別的。


    「我可以在一個星期內瘦下來,這個不是問題。」顧肖白並沒有露出意外的神情,而是很認真的點頭。


    飾演男主妹妹的女演員是一個童星出道的小姑娘,叫溫沛沛,也是全劇組裏年齡最小的,十六歲的小姑娘來飾演初一男主妹妹尹恩然,雖然年齡小差了一點點,但絕對沒任何問題的,對戲的時候她能很好地接住顧肖白的戲。


    電影無論從色調上還是采景都是很有些壓抑,男主酗酒性格兇惡的父親在車禍去世後,母親念念叨叨著離開了家門,就再也沒有迴來過,有人說那個女人改嫁了,也有人說看到她跟人跑了。


    住的地方是男主他爸年輕時咬咬牙從單位買下來的單位宿舍,在一片很擁擠的居民區裏,窗外是生鏽發黑的防盜網,從樓上看下去是雜亂不堪的電線桿和破舊的小巷,對麵樓房掛滿的五顏六色的衣服,逼仄擁擠的環境,每天都能聽到鄰居下午在那罵小孩的聲音。


    兄妹後來的生活來源靠父親剩在銀行的那幾萬塊,剩下的時間男主會在周末找兼職來補貼家用,暑假寒假工一樣也沒落下,他比誰都明白那點錢根本不夠他和妹妹生活,妹妹才初一,正處於長身體的階段不能吃的太差,以後還要上大學……


    「哥,要不我不上學了吧,反正我學習也不好,」妹妹那天慢吞吞跟她哥在餐桌前商量,「老師因為我成績拖全班後腿,罵我,反正同學也不喜歡我。」妹妹那雙漂亮的眼睛滿是黯淡,父母的離開讓一個本該活潑的小姑娘一瞬間成長,她知道自己哥哥的不容易,自己卻無能為力。


    「先吃飯。」尹黎沉默了片刻迴答了妹妹。


    他當天就去到妹妹的班級找她的班主任,尹黎是個很安靜的人,他學習很好,校服洗得發白卻整整齊齊妥帖幹淨,他可以忍受同學對他的惡意,卻不允許有人欺負妹妹,因為那是他唯一的家人了。


    兩天後他的妹妹卻突然失蹤了,等發現妹妹屍體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了。


    拍那一條的時候,整個劇組的人都是沉默的,鏡頭沒有拍到妹妹容貌,而是拍男主看到妹妹已經冰冷的那一幕,他們幾乎屏住了唿吸。


    從男主知道妹妹被找到時眼裏的期待,再到他見到妹妹時的眼中黯淡下來,眼睛是泛紅的,尹黎整個人都在憔悴的邊緣,臉上是父母親離開後他從來也沒露出的表情。


    無聲的壓抑感,讓監視器前的工作人員們感覺幾乎喘不過氣。


    尹黎那個時候也不過是高二的年齡,他小聲喚著妹妹的名字,眼裏的悲傷僅僅隻是一個眼神,就讓在場的工作人員幾乎心碎了。


    就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一樣,顧肖白爆發的演技讓大家的心一陣揪痛,他很絕望地哭著,無助與孤獨在那一瞬間像是要吞噬了尹黎,就連導演都感到眼眶一熱。


    「cut!完美。」導演喊了聲。


    顧肖白抹了抹眼淚將眼底的難過悲傷努力收了起來,一邊恭喜著溫沛沛順利殺青,還很紳士地扶她坐起來。


    小姑娘忍不住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嘟囔著,「怎麽就這麽悲傷呢。」


    顧肖白笑了笑,「恭喜妹妹殺青了。」


    「你居然還笑得出來。」溫沛沛也破涕為笑,看到顧肖白恢復迴往常的開朗溫和模樣,像烏雲一樣壓著整個劇組的壓抑感在那一刻也消散了。


    顧肖白脫戲的速度很快,他可以一秒入戲,也可以一秒出戲,宋導演當初也看重了這一點,這就不用擔心有些演員演完犯罪電影而要去看心理醫生的麻煩。


    借著休息之餘顧肖白迴到休息棚裏,接過小許遞來的水潤了潤喉嚨,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也從暗淡變迴了明亮,掛上笑容對工作人員們道謝著。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手機裏是沈胤發來的微信,和沈胤的聊天日常也不過是扯著生活工作上的各種小事情,但是看到沈胤發來問候的消息,顧肖白的嘴角會止不住上揚。


    在顧肖白剛剛迴復了沈胤,就收到了沈胤打來的電話,「收工了?」沈胤在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好聽,低沉的嗓音讓顧肖白巴不得沈胤再多說兩句。


    「剛才一條過,提前收工了。」顧肖白匯報了一下工作像隻等著被誇的小貓,語氣帶著笑意,說完就等著沈胤誇他。


    如顧肖白所願,沈胤誇了誇他,「肖白怎麽這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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