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瓊華有所反應,墨遲立馬從浴池裏走了出來,道:「我去拿點藥,這樣泡著也好得快些。」


    瓊華聽著墨遲漸漸走遠的腳步聲,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心底一股暖流湧入。


    不一會兒,墨遲就迴來了,他把瓶子裏的藥水全倒進了浴池裏,這些洗精伐髓的玉露很適合瓊華現在的情況,應該泡上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你先調息,我在這兒陪你。」墨遲也下了浴池,站在了離瓊華不遠的地方。


    瓊華應了一聲,慢慢入定。


    靜謐的浴池中,聽著淺淺的唿吸聲,墨遲知道瓊華已經入定了,雖然很享受此刻安靜的時光,但他今晚還有一件事要做,估摸著在瓊華醒來前,他就能夠迴來。


    墨遲一個閃身消失在浴池中。


    夜裏,漆黑的天空仿佛在吞噬著什麽,就連吹來的風都帶上了徹骨的涼意。


    「沒想到秋水殿下還有雅興在這兒賞月。」


    聞聲,一個黑影落在了洛秋水麵前,他拿著杯子的手一頓,赤紅著雙眼瞪向一臉桀驁不馴的墨遲,直恨得牙癢癢:「你怎麽會在這?」


    「當然是秋水殿下請本君來的。」墨遲輕輕掀起嘴角,上下打量著洛秋水,直到這人打了哆嗦才慢慢道,「看到殿下依舊生龍活虎的,本君就放心了。」


    「你這麽晚到本殿下的寢宮中究竟要幹嘛?」


    見兔子開始急了,墨遲卻始終慢條斯理道:「本君覺得殿下始終聽不進本君的話,手指不想要,手臂也不想要。」說著輕笑了一聲,指了指腦袋,「要不然把這也去掉。」


    洛秋水看著墨遲冰冷的笑容,心也一點點凝固了起來,他下意識想往後退,卻發現自己的腳根本動不了,眼裏透著濃濃的驚恐:「你要幹什麽?這裏可是天宮,你殺了我,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墨遲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誰說本君要殺你的,本君隻不過是要和你算一筆帳而已。」


    洛秋水咽了咽口水,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的手慢慢摸到腰側的一顆紫色琉璃球,剛想用力扯下來,就被墨遲先一步取了下來。


    然而,墨遲微彎的眼眸沒有一絲溫度,淡淡道:「想用這個搬救兵?那你還是省點力氣,和本君算一筆帳吧,之前陷害本君的事可以因你的手臂一筆勾銷,但這次的事,你得換樣東西。」


    見洛秋水眼裏閃過疑惑,墨遲不緊不慢地說著,森然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


    「聽說你失了智,那是不是得永遠乖乖地呆在這座宮殿裏。」


    洛秋水突然聽明白了墨遲的話,他瞪大了眼睛慌張地搖頭,可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到一束紅光鑽進了他的太陽穴,攪得腦子一陣疼痛,慢慢陷入一片混沌,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消失,直到眼神變得迷離起來,耳邊傳來了魔鬼的聲音。


    「這可是天道送你的禮物,秋水殿下好好收著。」


    墨遲解開了洛秋水的束縛,人瞬間癱倒在地,他垂眸看了眼手裏的紫色琉璃球,鬆開手後隻聽到一陣清脆的響聲,琉璃球徹底碎了,墨遲才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天帝麽子被天道降智,明日就會傳遍四海八荒吧。


    墨遲迴到枉塵殿,見瓊華還在池中閉目養神,便輕手輕腳地脫了外衣,結果他剛抬腳就聽到清冷的聲音。


    「你迴來了。」


    墨遲立馬下了池子,朝瓊華走去,笑道:「去處理了一些事情。」


    而他剛靠近瓊華就被瓊華圈在懷中,死死箍住,讓墨遲唿吸都有些不順暢起來,耳邊低沉沙啞的聲音透露著沉悶:「我隻有你了。」


    知道今日經歷的這些,其實對瓊華的打擊挺大,而且瓊華一向缺乏安全感,墨遲抬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著他的後背,語氣放柔了安撫道:「不管你變成什麽樣我都不會拋下你,有你的地方即我在。」


    「嗯。」


    「還有遇到危險的時候不能隻顧著我。」沒等瓊華開口,墨遲的食指輕點了瓊華嘴唇,不讓他有反駁的機會。


    認真且深情道:「因為我想在有你的地方,無論那是在麵對什麽。」


    瓊華微怔,輕輕應了聲。


    墨遲從這聲音裏聽出了釋然的喜悅,他親了親瓊華揚起來的嘴角。


    這時,瓊華慢慢睜開了始終緊閉著的雙眼,黑漆漆的眼睛空洞得像一口枯井,但墨遲卻從裏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你的眼睛會好的,無論什麽辦法。


    他抬手一點一點輕觸著瓊華的眼眶,就在這突來的悲傷快溢出來時候,他猛地用手扶住瓊華的臉,飛速親了一口,空蕩蕩的浴池裏隻聽到啵的一聲。


    「我的小狼崽還是這麽好看,真想把你藏起來,讓那些覷覦你美貌的人都看不到你。」


    瓊華有些蒼白的臉上陡然浮起兩朵紅雲,心間被名為幸福的東西填滿,他拉住墨遲停留在自己臉頰上的手,輕輕蹭了蹭墨遲的手心。


    「那我們以後找個隻有我們倆的地方度過餘生。」


    空洞的雙眼認真地注視著前方,就算看不到墨遲,但那模樣早已刻在心裏。


    「嗯。我們還要一起跨海棘溝,一起遊遍四海八荒。」


    墨遲彎了彎眼睛,琥珀色的眼眸在水光的映照下格外明亮,他拉著瓊華的右手,十指緊緊扣在一起,粲然一笑:「我會一直牽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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