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王珩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有必要和李月匯報一下。


    這件事就是關於那玲瓏塔。


    聽完王珩的講述後,李月沉默了一陣,說道:“我無極宗既然將此塔送給了你,就是你的。至於王兄要怎麽做,我們無權過問了。”


    王珩道:“這畢竟是貴宗的寶物,我還是向道友說明下情況。”


    “王兄向來正直坦蕩,這一點在下一直都是由衷欽佩的。您也是身不由己,我能理解。”


    李月說完摸了摸下巴,同時心中也有一絲不解。


    傳聞上古下來了很多人,可這麽些年過去了,他卻是一個也沒遇見。


    帶著這個疑問,他向王珩請教。


    王珩歎了口氣:“上麵的確來了不少修士。不過,這些人行蹤詭秘,又刻意的隱藏自己,凡人若是沒有機緣,是很難發現的。說不定,他們就在你身邊。”


    聽罷,李月玩味的笑了笑,說道:“如果在下沒有猜錯,王兄也是來自上古世界。”


    王珩愣了片刻,迴答:“實不相瞞,我的確來自上古,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我早就把自己當做人族的修士了。其實不管是上古萬族,還是人族世界,道都是一樣的,隻是大家的生存環境不一樣罷了。”


    總而言之:凡人仰望萬古星空,做夢都想上天。可對於萬族的生靈而言,這人族世界,又何嚐不是他們的天呢。


    李月的臉上並沒有絲毫的驚訝。因為王珩的身份他其實早猜到了,凡人修士不可能有如此大的機緣。


    作為聯盟的副盟主,又是元嬰大修士,王珩如今的成就已經超過絕大部分的人族修士,也讓同一代的道友望其項背。


    在李月的再三請求下,王珩給無極宗弟子上了三天課。


    從“日有所誦”,到“太上感應篇”,再到“道法自然”,循序漸進,講得非常認真。


    可以說,這輩子都沒有如此認真過。


    因為他的心裏很清楚:道法三千,各有不同,不管自己領悟如何,也盡量不要把別人給帶偏了。


    作為這個世界的第一宗教,道的曆史比人族還要悠遠許多。


    它的本質是給人們提供關於世界和生命本質源起的合理解釋,給人以信仰和慰籍。


    關於信仰這個東西,大家更多的是根據字麵上去理解,並不懂它的真正含義。


    真正的信仰是超脫自然和世俗的,是無條件,無理由的信任和崇拜。


    可以說,現在的人都沒有信仰。他們口中的信仰,更多的是一種需求,是有條件的。


    比如,想要生孩子,拜拜觀音。出海,拜拜媽祖。想要發財,就拜財神和關公。


    這是一種實用主義,並不是信仰。


    在王珩看來,修士所追求的道,也不是信仰。這種最多隻能算是一種世俗之道,或者自然之道,同樣帶有私心和所求。


    在修為上不去的時候,很多的道友都會把道祖拿出來罵,甚至還會把供奉的神像踹兩腳。


    想想,這老家夥表麵上高高在上,風光無限,實際暗地裏背了不少鍋。


    王珩也是如此,因為他是天帝,是“萬惡之源。”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既然坐上這個位置,就要接受不得安眠的現實。


    所以信仰究竟是什麽?誰也迴答不出來。它不能用科學去解釋,不能用倫理去解釋,也不能用自然去解釋。


    幾天講課下來,王珩口幹舌燥,李月給他煮了一壺好茶。


    “王兄辛苦了!”


    王珩苦笑道:“我辛苦點沒什麽。隻是這些弟子光聽課,修為也不會多大的提升,最終還是靠曆練。”


    李月點了點頭:“不錯,光打坐修行也不行,還要經過生死和血的考驗才會成長。”


    王珩若有所思一會,說道:“道友,據我這幾天的觀察,無極宗所有弟子中,的確都是平庸之輩,沒有什麽可造之材。”


    李月苦著臉迴答:“是啊,王兄也看到了,大環境不好,我也是無能為力。”


    王珩輕輕喝了口茶,突然想起了一個人,於是說道:“我倒覺得有一名弟子可以培養一下。”


    李月愣了一下,連忙道:“王兄是說那趙青山?”


    王珩笑而不語,沒有迴答。沉默片刻後,隻說了一句:“青山不老我不老,我與青山比壽高。”


    直覺告訴他,這趙青山一定會前途無量,以後會是修真界舉足輕重的人物。


    他的直覺一向非常準。


    李月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突然看著王珩說道:“既然王兄也這樣看重他,我就著重培養一下,等幾日,我便讓他去靈山學習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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