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磊可謂是裝逼裝到了極致,根本不管有沒有破綻,就硬裝。


    在他的認識中,這個就叫底氣,這個就叫地位的體現,別人不敢揭穿才能裝得爽。


    看他喊的這些人,在場同學哪個還能不知道,這就是要去給項靕拆台的。


    蘇勇和智金明是他的狗腿,不用說肯定時時刻刻跟他站一邊。


    賀偉是造價站的,屬於住建廳下屬機構,而且當年就跟項靕有矛盾。


    趙建龍和陸帆這兩個,今天一進門就目的明確地舔他,等下過去肯定配合。


    女的就更有意思了,雖然不見得會舔他,但都是有明確矛盾或攻擊性的。


    張昕昕現在在高管收費站工作,為人貪財勢利,尖酸刻薄。


    身高不到160,貌似無鹽,對梁薇和喬玫這種頂級美女,心裏的恨意不要太茂盛。


    高梅也是醜得一批,人性特別次,從上學的第一天就開始針對喬玫。


    因為兩人的名字中都帶“méi”這個發音,所以新生自我介紹時候就搶先宣布“大家可以叫我梅梅”。


    也正因為她搶了先,後來大家為了把喬玫和又醜又壞的“梅梅”區分開,就專門用了“喬喬”這個稱唿。


    美女天生就更受歡迎,而且高梅的人性還挺次,後來越發不受待見,也讓她對喬玫的恨意與日俱增。


    唯獨唐蕾跟喬玫、梁薇沒有矛盾,但今天的表現舔意十足,帶她過去也是讓喬玫和梁薇看看,什麽叫大人物的影響力。


    就這麽一套組合班子,項靕要是真的沒權沒勢,他談什麽事都得給攪黃了。


    韓磊就是要用當麵侮辱和擊垮項靕這個當年建校風流人物的方式,讓喬玫和梁薇見識到他的實力。


    原本也沒啥恩怨,卻要下這樣的狠手,用心可以說相當惡毒,人性之醜陋展現得淋漓盡致。


    隻可惜他上位稍晚了點,所在的單位也跟項靕沒什麽交集,也就沒有聽說過這個老同學的威名。


    組織好人手,韓磊就信心滿滿地準備出擊了,起身後還不忘吩咐狗腿:“大勇你拿瓶酒,萬一項靕他們沒準備呢。”


    “好嘞,要我說也就是你老韓了,助攻還自帶酒水,仗義!”蘇勇太明白韓磊的想法了,違心地捧了一句,跑去拿了瓶井台。


    九個人各自拿著杯子和酒,由唐蕾領路,來到項靕的包間門前,卻被服務員攔住了。


    服務員這個行業,其實有很多聰明人,至少腦子得夠靈活,否則一輩子受苦受累。


    之前在樓道裏,項靕和唐蕾的交流就不是很愉快,這點小話題早就在包間服務員之間傳開。


    跟自家老板不對付,那就是跟大家夥不對付,所有人都盯著聚會那個大包間呢。


    而且項靕包間門口這個服務員,更是分析出了老板詢問同事姓名的原因,當然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現在和老板不對付的人來了,還成群結隊的,這就是機會啊,必須把握住。


    小姑娘搶在智金明敲門之前,伸手把人攔住:“先生,這個包間已經有客人了。”


    智金明倒是沒有多想,大剌剌地推了服務員一把:“裏邊的我都認識,沒看見是來敬酒的嗎,你邊兒上涼快去。”


    小姑娘才不管他認不認識,搶了一步邁迴門前:“我們店要保證客人的隱私和安全,客人進去之前說了不讓打擾,我得先幫您問一下。”


    “誒,你這丫頭片子,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智金明有點不開心了,他覺得這服務員就是在頂撞自己,晚點一定要投訴。


    又是一把推開服務員,怒意升騰中,也不敲門了,直接推開進去:“項靕你可以呀,明知道都是老同學,還專門吩咐不讓打擾,看不起誰呢?”


    項靕早聽到外麵的聲音了,可他就是懶得搭理,這些所謂的老同學,就算鬧僵了又有什麽關係。


    看了眼還沒進門就興師問罪的智金明,繼續低頭對付碗裏剛煮好的鹿肉:“隨便闖別人包間是要挨揍的,你家大人沒教過你嗎?”


    “我艸,你咋這麽能裝逼呢。”智金明如今小有家資,又背靠韓磊這棵大樹,說話也比上學時候硬氣不少:“伱不是有客人嗎,咋看不見呢,被放鴿子了吧,哈哈……”


    剛才韓磊定好的,是當著項靕的客人落他麵子,現在連客人都沒有,那就直接來吧。


    項靕抬頭看傻逼似的看著他:“誰告你我有客人呢,我也沒跟你媽說呀,老大不小的了,穩當著點,別聽外麵人胡咧咧。”


    這波強行喜當爹,差點把智金明氣得吐血,王八蛋還是和當初一樣損。不過也就剩那張嘴還硬點,沒錢還裝逼是很遭罪的。


    韓磊是帶頭大哥,這會兒肯定要出麵了,他的目標是喬玫,然後是梁薇,必須表現高姿態。


    撥開智金明來到桌邊,拉出椅子自己坐下:“項靕你還是那麽愛開玩笑,不過這種嘴上占便宜的事,跟老同學玩玩就好,在外麵可別瞎說。”


    接著又奔向主題:“兩位大美女,十幾年不見還是風采依舊啊,說實話我是真想你們,經常還能夢到當年同窗時候的青蔥歲月……”


    通陽本地方言,窗和床是同音,初階流氓們很喜歡用這個來調戲女人,特別賤,但很多人都不好發作。


    但項靕就不一樣了,對這種傻逼他從來不給麵子:“你誰呀,進來就裝熟人,臉蛋子特麽比屁股都大,我剛才的話是不是沒聽到。”


    如果這幫人是正常過來說話,項靕雖然不喜歡,也會勉強著應付一下。


    最多也就頭前那句,給韓磊的狗打上一棍子,後麵怎麽的也能坐下來聊幾句。


    可韓磊這個傻逼,竟然敢調戲自己的妞兒,那就真不能客氣了,臉直接抽腫。


    被項靕一句話懟得差點喘不過氣,韓磊臉上紅一陣青一陣,就想真給抽了一巴掌似的。


    另一個狗腿蘇勇剛準備出頭,就被急著要舔韓磊的賀偉搶了機會:“項靕,你這就過分了,發瘋也該有個度吧。


    老韓聽說你有客人,連同學聚會都顧不上參加,覺得肯定是大事,還主動帶大家過來給你撐麵子,你就這態度?


    大家都是看在二十多年老同學情分的麵子,才聽老韓的過來給你捧場,你一見麵就滿嘴噴糞,也太讓人寒心了。”


    項靕撇他一眼,這個貨當初上學時候就被自己揍過好幾次,從來都記吃不記打。


    這會兒又蹦出來,估計是病情多年都沒有好轉,覺得現在機會不錯,想傍上韓磊來壓自己一把。


    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記性是有了,但是沒有舔韓磊的渠道,把自己當成了他的投名狀。


    當初真應該好好讀書來著,高低上個正經大學,哪怕二本呢,同學裏估計也很少這種腦殘了。


    不過現在後悔也沒用,項靕也不是真的後悔,要是當初上了大學,哪還能有喬大妞兒和梁美人呢。


    心思一閃而過,慢條斯理地夾起一個撒尿牛丸放碗裏:“你又是什麽狗,新品種嗎,難怪把什麽好東西都當成自己愛吃的。


    想搖尾巴討好主子,你先得找對方向,找對時間跟場合。見個人就齜著牙亂叫亂咬,當心被打狗隊當稱瘋狗給人道處理了。”


    被項靕連著完勝了三場,這幫老同學的臉上就掛不住了,韓磊更是一口老血幾乎要噴薄而出。


    作為韓磊的頭號狗腿,蘇勇很不開心,臉上表情大有“主辱臣死”的意味。


    肉球似的身體軲轆到桌邊,把手裏的酒“咚”地往桌上一放,兩隻綠豆小眼對著項靕玩命攻擊。


    好幾秒過去,總算憋足了氣:“項靕你是不是腦子有坑,我就沒見過你這麽笨的蛋,槍管子就知道朝著自己人捅。


    都是老同學,誰不知道誰的斤兩,你出來進去的整天裝逼,就不覺得膩嗎。你這性格要是不改改,遲早得吃大虧。


    人家老韓主動招唿大家來給你捧場,這是多大的麵子呀,你咋就不知道珍惜呢,非得把人都得罪光了才能滿意嗎。


    你說你,住了兩年出來,工作也沒有了吧。放著老韓這棵大樹,趕緊靠過來呀,都是老同學,還能不照顧著你點。


    太多了不敢吹牛逼,老韓如今的位置,稍微照顧照顧你,怎麽不得一年幾十萬收成,痛痛快快掙兩個好錢不香嗎。


    我說這麽多,也是看念著老同學的情分。來,我給你倒上,你給老韓敬杯酒,賠個不是,今天這段就算過……”


    “電打得你胡說,孫子跟誰裝大尾巴狼呢。”蘇勇打開瓶蓋就要倒酒,卻被項靕一句譏諷攔住:“既然當了狗,就有點狗的自覺,別特麽找著往人堆兒裏湊。”


    又被項靕懟迴來,蘇勇倒是不像前麵三個那麽崩,他做人一向揣奸把滑,剛才的話可不隻是說給項靕聽的。


    什麽韓磊的麵子要珍惜,稍微照顧照顧一年幾十萬,賠個不是就算過去了,目標根本就是喬玫和梁薇。


    主打一個凸顯韓磊的勢力強大,懂事的就趕緊選擇該怎麽站隊,別等到後麵想舔都來不及。


    項靕的態度,他也是早有預料,跟著就能把話接上:“你這就給臉不要臉了吧,說你是個傻逼你還別不高興,一點都……”


    話到一半,突然就停了下來,看著站起身的項靕,學生時代的畏懼感再次湧上心頭。


    說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不是,你要幹啥,項靕我告訴你,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你要敢……”


    “就你這逼膽兒慫狗,打你都髒了爺的手。”項靕居高臨下俯視著蘇勇,大手揪住領子把人拽起來:“這是我的包間,誰特麽允許你坐的。”


    說完把他往邊上一推,又如法炮製把韓磊也拽起來:“還有你,當小小的副處,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跑爺麵前耀武揚威,你想瞎心了吧。


    你也說了,老同學嘛,總要給點麵子。現在就給你個善意的提醒,有條件的話,抓緊給你們廳長打個電話,就說你得罪項靕了,聽聽他的意見。”


    韓磊也被丟到了一邊,項靕坐迴自己的椅子上,拿起酒瓶倒了一杯,“吱”地喝了下去。


    然後才再次抬頭,看著還沒發言的幾個老同學:“你們幾個,誰還有看我不順眼的,或者想要教育教育我的,想說的趕緊說,晚了別怪我不給機會。”


    說話又直又衝,連個好臉都不給,目的相當明顯,就是要把關係徹底搞僵。


    明知道韓磊來幹啥,還跟著給他助威,這些所謂的老同學,是個人就不想要。


    還有那邊包間裏的其他人,項靕都敢打賭,剛才肯定沒有一個勸說的。


    甚至有些還讚盼著韓磊發威,把自己好好鎮壓下去,然後他們就能結結實實捧臭腳。


    人心呀,真是太容易變了,在利益麵前別說道德,尊嚴都能塞到褲襠裏去。


    二十年前在學校,那時候還都年輕,不太懂社會上的東西,哪個不以自己馬首是瞻。


    就說眼前的趙建龍吧,剛入校一年級的時候被老生欺負,自己還帶著人幫他出過頭。


    可現在倒好,隻不過一個小小的副處,這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跨過通往正處的那道天塹呢。


    一個兩個的都開始躁動上了,恨不得能讓韓磊把自己踩在腳下,他們拜主子的時候也能更跪得更姿勢優美點。


    所以對這些人,必須是能離多遠離多遠,把關係搞僵到不能再僵硬,那才是最佳選擇。


    否則就他們的人性,用不了幾天就會找上門來,賠個不是,再痛罵韓磊幾句,接著就開始討好處。


    反正肯定都是拒絕,那為啥不提前解決了,給自己騰出點時間呢,打發討厭的人可是個力氣活。


    項靕的態度這麽嗆,其他幾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了,但今天這趟血虧卻是能肯定的。


    這家夥現在到底是幹什麽的,兩年多以前還是上了電視的階下囚呢,如今咋就連副處都不放在眼裏了。


    要說後悔,是真的很後悔。為一個不見得能有用的副處,得罪了不把副處當迴事的大人物,腸子都悔青了。


    而且這個大人物還是自己的老同學,當初就以豪爽仗義著稱,關係處好了絕對比韓磊有用得多。


    做人真得謹慎啊,隨隨便便抱大腿,換來的不一定是利益,也許就是更大的虧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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