誣告者薛瑛,和她惡行的源頭劉鵬,兩人好一陣狗咬狗。


    事情也不用再說了,刨根問底已經意義不大,接下來就看學校怎麽處理吧。


    在自己負責的學校裏出了這種事,還當著外人的麵,李光慈今天算丟了大臉。


    學生的這種行為,雖然說都是發生在校外,跟學校並扯不上多大關係。


    可在社會上很多人看來,根本的原因就是你學校沒有把人教育好。


    家長更是要問責學校,我們把孩子交給你,是希望他被培養成才的,不是當人渣。


    但這些人卻不會想,學生離開學校後還有一個負責的叫“監護人”。


    未成年人犯了錯誤,哪怕最終走到刑之以法的程度,連帶責任也是對著家長的。


    隻要沒有教唆、指使,沒有進行惡意煽動,罪責無論如何也落不到學校頭上。


    不過現在想這些已經沒用了,事情已經發生,還是考慮接下來怎麽應對吧。


    李光慈這兒正頭疼著呢,另一邊江金榮卻毫不在意,滿腦子都是該怎麽利用這個機會。


    他本來就不相信興奮劑的事情,隻是前麵表現得有點過,惹來了蔣溪和項玥的反感。


    現在薛瑛自己把自己賣了,無非中間多了些波折,結局還是沒差別的。


    哪還管什麽道理原則,又是一拍桌子:“太過分了,豈有此理,這是欺騙老師、領導,栽贓陷害同學,你這個學生怎麽能幹這種事呢。


    李校長,你們三中的德育工作很有問題啊,怎麽能把學生教育得這麽狠毒。這樣的行為放到戰場上,和漢奸、叛徒又有什麽區別。”


    李光慈轉頭看看他,還真是不知死活,都這個時候了還動小腦子呢。


    不就是想拿所謂的“德育”問題威脅自己,讓自己幫他一起算計項玥嘛,


    一點都不關注形勢變化,也不關注社會新聞,難怪一大把年紀就隻混了個體衛藝處長。


    那就別怪我不把你這個處長放在眼裏了:“江處長,學生在校外是接受父母家長監護的,學校並沒有那個能力。


    照你這麽說的話,全國每年那麽多犯罪的人口,相關責任是該屬於製定法律的部門,還是屬於地方上的管理部門呢?”


    兩句話懟迴去就不再理他,轉而吩咐兩個班主任老師:“齊老師,夏老師,伱們先把學生帶迴去吧,下一步再討論怎麽處理。”


    等人走後又看向蔣溪:“蔣老師,事情現在已經弄明白了,學校一定會給與最嚴肅和最公正的處理,這一點請你放心。


    另外這幾位體育部門的領導和教練,學校也是跟項先生聯係過後才通知的。你們看該怎麽交流,學校就不添亂了。


    不過我還是得表個態,項玥是尖子班裏的尖子,三中還指望著她明年高考能大放異彩,給母校增光呢,無論如何不能耽誤了學習。”


    尖子中的尖子,學校的希望,不能耽誤學習,麵對沒有統轄關係的部門,這已經是很給力的支持了。


    蔣溪對校長的態度還挺滿意,起碼能分得清利害形勢,也算項靕的大幾百萬沒有白花。


    反觀那位什麽江處長,一前一後都快把變臉玩成藝術了,說他是官油子、官混子,一點都不冤枉。


    不過都沒所謂了,隻要學校領導不出幺蛾子,能讓閨女安靜學習,管他什麽處長還是啥官的。


    心裏平靜下來,麵色自然也跟著平和了:“謝謝校長,項靕剛才給我電話說了,這件事他有安排。”


    給了李光慈迴複,蔣溪又看向體育部門的幾個人:“幾位領導,項玥的父親不在通陽,關於項玥的所有事情,都要等他迴來之後再說。


    今天我不能給你們任何答複,項玥自己也不能在監護人不在場的時候做任何決定。所以各位還是請迴吧,如果項靕同意,他迴到通陽後會聯係你們的。”


    帶走項玥這棵好苗子會很難,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有幾個父母會願意,讓自己的尖子生子女從事體育行業呢。


    但這棵苗子的誘惑力太大了,完全沒接受過專業訓練,就能拿出全運會級別的水平,悉心培養之後還了得嗎。


    在他們眼裏,項玥已經不再是一個學生,甚至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女孩,而是一塊塊冠軍獎牌,亞運會,世錦賽,甚至奧運會。


    華夏女子短跑在世界頂級賽場上的榮耀,很可能就要落在陽州,落在這個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隱藏於尖子班的女孩身上。


    所以不管有什麽樣的阻礙,他們都要拿出最大的誠意和努力,打動項玥的家人,把她交給華夏體育事業。


    蔣溪的話是借口也好,還是理由也罷,都不能阻止他們這份火熱的期盼。


    如果陽州體育部門做不到,那就上報體育總局,決不能讓這棵好苗子被埋沒了。


    省田徑射擊運動中心主任常維兵,是今天在場體育界最高領導,責無旁貸地站出來邁第一步。


    見識到剛才蔣溪的脾氣,態度上也相當柔和:“蔣老師你好,我是省田徑射擊運動中心的,我叫常維兵。”


    自我介紹後,就試探著詢問:“項玥同學的優秀程度簡直令人驚訝,我們想要請她去體科所做一個檢測。


    有了這份檢測結果,項玥同學就相當於擁有了官方認證,不論任何人再提出質疑,都不能否定她在運動會上的成績。”


    要說套路,也算也不算,隻是沒有明著說,但蔣溪絕不接受。


    這幾位看閨女的眼神比看鈔票都熾熱,後麵還不知道憋著什麽呢。


    堅定地搖搖頭:“檢測就不用了,如果幾位有質疑,可以宣布取消她的成績。”


    開什麽玩笑,別說體育部門還沒有這個權利,就算有也不能真的去做啊。


    剛才那個女學生舉報項玥用興奮劑就夠荒唐了,但好歹還能有些不合理的借口。


    官方機構要是跟著信了並且有實際操作,這笑話怕得鬧到聯合國去。


    之所以要做個檢測,也是想在最大可能上杜絕意外,萬一要是真有個萬一呢。


    不過他們也沒抓到蔣溪話裏的核心意思,誰敢這麽無恥荒唐,項靕的報複可比他閨女要狠得多。


    而且蔣溪要說的還不止這些:“你們的想法我知道,但你們也應該知道,項玥是三中最好的學生,她的未來不可能在體育界。”


    世上的奇跡都是從不可能到可能,在抱定了決心的人看來,阻礙隻要消除就好了。


    市體工大隊隊長安秉銳馬上接話:“蔣老師放心,我們很清楚項玥同學的重心在哪裏,絕不會耽誤她學習的。”


    他是有些急切了,旁邊的常維兵心都跟著他的話被吊了起來,你這就明目張膽忽悠人啊。


    “這位領導,你的話自己信嗎?”果然蔣溪的態度有了變化:“你就算沒上過高中,也應該聽說過高三有多緊張吧。


    高考是人生最重要的節點,一分之差就會和名校擦肩而過。如果我女兒因此沒考上理想的大學,誰能付得起這個責任?


    你也許會覺得,很多體育界的名人最終都進了名校。我們不說其中還有失敗的概率,就算百分之百能成功,但性質能一樣嗎。


    項玥的爸爸是個企業家,掌管著數千億規模的產業。而她又是獨女,我們全家唯一的繼承人。如果換做是你,會怎麽選呢?”m


    這時候的蔣溪不是以老師的身份,而是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上,保護自己孩子的合法權利,還真讓人無言以對。


    運動員不說平常訓練幾乎要塞滿全部生活,光是比賽就要占用大量時間,顧得上學習才怪。


    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把大量精力都用在其他方麵,學業上不能說耽誤,幾乎就是荒廢。


    即便有人可以在退役後,被一些著名高校出於兩利原則招收了,耽誤的青春和光陰也不可能補得迴來。


    再說兩利原則可沒那麽好享受,你得是頂級且著名的,有相當影響力的運動員才行,普通運動員哪有機會。


    而且這個機會還是別人施舍的,兩利不過是說出來好聽點,有一說一就叫你有利用價值才能兩利。


    幾個體育部門的領導不好接話,剛剛被李光慈壓下去的江金榮又來勁了,今天這個機會於他而言才最為重要。


    還是習慣性地在說話前要拍一把桌子提氣:“蔣老師你這是什麽態度,運動員上賽場就像軍人上戰場,那叫為國效力。


    我真的很懷疑,你們這樣的老師能教出什麽學生。張口閉口錢錢錢,動不動就是繼承家產那套,國家的事業難道不需要繼承嗎?


    現在的社會太浮躁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還得把心思放在正道上。沒有國家的富足強盛,哪來百姓的安居樂業呢。


    蔣老師你應該有大局觀,要向學生傳遞正能量,更要傳遞給家人和孩子。在賽場上為國家的榮譽馳騁,並不比做富翁低級。


    這樣吧,隻要你能勸說項玥同學答應這個事,我以教育部門領導的身份保證,一定嚴肅處理今天誣告的那個學生,給項……”


    “這位領導,你還沒搞清楚情況吧?”蔣溪很不客氣地再次打斷江金榮的鬼扯:“我反倒覺得是你有問題,自以為比別人高貴。


    真正的教育是因材施教,讓每個人到最適合自己的位置上發光發熱。而不是你覺得他去什麽地方對你有利,就讓他去哪裏。


    你知道投資數千億規模的企業能帶來多少個工作崗位,能給國家創造多少稅收,在國家經濟發展中有多重要的作用嗎?


    運動員為國家爭奪榮譽,企業家為國家創造利益,兩者並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隻是要看一個人放在什麽崗位上作用更大。


    你說了什麽話,具體是什麽用意,自己應該最清楚。我也會把你今天的話一字不差轉達給項靕,他和省裏的程大佬關係還不錯。”


    一句“和程大佬關係不錯”,直接把江金榮嚇得腦門子都見汗了,表情尷尬又彷徨。


    被鬼迷住的心竅露出一絲縫隙,也讓他看到了更多可怕的東西,對自己的未來有了幾分預測。


    像這種官油子、官混子,遇見庶民架子擺得比誰都大,卻往往能被上官的一個名字嚇得屁滾尿流。


    蔣溪都不稀得多搭理他,說完就跟李光慈等人告辭:“校長,各位領導,孩子還在教室等著呢,我就先迴了。”


    正主都走了,體育部門的一幹人等也不再多留,他們得迴去想辦法,麵對項靕肯定要比麵對蔣溪更難。


    常維兵率先起身,和李光慈握手:“李校長,今天打擾了,實在抱歉,今後有機會咱們再見。”


    從蔣溪剛才的話也能聽出,江金榮的後路已經有了安排,程大佬出手的威力可想而知。


    本來就不太看得上他的幾個人,此時更不會在乎他的感受,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唿,就魚貫離開了。


    “……來頭大,兵部馬堂黃大人相贈與咱……,溪姐你迴來了,都沒事了嗎?”,閨女正在教室裏哼唱著一段《秦瓊賣馬》,就見蔣溪推門進來。


    蔣溪抱住她揉揉頭發:“嗯,沒事了,剩下的等你爸迴來解決。咱們趕緊迴家吧,要不爺爺奶奶該等急了。”


    娘兒倆收拾好了下樓迴家,路上閨女給項靕撥過去電話匯報成績,剛才的事就等她爹迴來再說,省得人在申城還給他添堵。


    項靕在電話裏並沒說什麽,隻是祝賀閨女取得了出色的成績,然後保證迴去之後大大有獎。


    其實閨女的事情他早知道了,蔣溪沒到會議室時候羅天明就打過電話,事後也是第一時間電話說了具體經過。


    這個江金榮怕是想升官想得失心瘋了,竟然敢拿項某人的閨女當墊腳石,那就動動手拔掉這根通陽教育係統的小刺唄。


    當然這並不會讓項靕在心理上多舒坦或者多不爽,普通科級對如今的他來說隻能算是個小人物。


    蔣溪抬出程大佬,隻是要讓江金榮害怕。實際上項靕隻要給通陽市府大秘說一聲,就足夠把他弄得欲仙欲死。


    和閨女結束通話後,也推開門下車,帶著保鏢走進金貿大酒店,今天是有人約了飯局。


    乘電梯上86層餐廳,報上房號被服務員帶到包廂,敲開門進去差點愣在當地。


    裏麵一張大桌子,零散圍著坐了十個人,分別是一男九女,這究竟什麽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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