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議簽署完畢,各方代表都喜不自禁,端著香檳一起拍了合影。


    華航工業的副總裘堅還特意單獨和項靕碰杯:“項總,那就祝咱們合作愉快,前途無量了。”


    旁邊的蔡宏瑞也是笑得眼窩子都快不見了:“是啊,今天是個重要的時刻,華夏航空工業將正式帶上最耀眼的那頂皇冠。”


    他們是應該高興,因為項靕主動兌現承諾,將“未來紅苗科技基金在航空動力方麵的突破技術優先授權華夏第二聯合機械”寫進了協議中。


    這一條體現的代表意義太重大了,同等條件下第二聯合機械已經站在了航工動力的不敗之地。


    也就是說,幾乎等於今後隻要是相關於第二聯合機械的的功勞,他倆就能提前撈上一份。


    華夏航空工業的崛起指日可待是自然的,而他倆今後隻要不犯大錯也必然會順風順水。


    所以兩人對項靕的感謝,可不隻是談判成功和多點股份,還有更深遠的謝意。


    項靕加上補充條款,雖然不是為了他倆,但也不拒絕接受他們的感謝。


    舉杯碰了一下,也笑著道:“那咱們就一起祝第二聯合機械永不熄火吧。”


    “好,這個好,必須永不熄火!”這個詞用得很到位,獲得了兩人的齊齊稱讚。


    應付完兩個興衝衝的航空工業大佬,又和其他幾位簽字代表聊幾句,項靕就提出告辭了。


    待會兒的發布會他肯定不參加,甚至明天有媒體參與的慶功會他都不準備參加,等下晚宴上多喝兩杯才是正經。


    第三輪的談判尤為重要,所涉投資金額遠超前兩輪之和不說,還獲得了額外的大突破。


    項靕以一己之力,幫助陽州拿下了兩條商飛總裝線,還有不少華航工業的投資。


    程疆大佬出現的時候,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了,哪還能看到半點封疆級上位者的沉著。


    一下車就握著項靕的手感謝個不停:“項靕,你可是咱們陽州的大功臣啊!老頭子我無話可說,代表陽州父老謝謝你吧!


    省裏下那麽大力氣都還半冷半熱的項目,這麽快就被你拿下了兩條線。我看做企業是屈了你的才,真想把你調到省府做事。”


    “您可別捧我了,這兒還正飄著呢。真要上了勁兒飄到外太空,我可沒那個技術活下去。”項靕絕不接受這種誇,趕緊擺手下坡。


    他很清楚,大佬這麽說並不是真的要把自己弄到省府,單純就是為了表達欣賞之意和重視程度。


    按照常規要求,兩勞釋放人員的三代子孫都不能出任幹部職務和關鍵崗位。


    自己這個初代的勞改釋放分子進省府,不是開玩笑是什麽,誰還能為了自己改製度嗎。


    法律和規章是治國的標準,容不得半點馬虎,更不可以為極少數人而改變。


    別管自己有沒有興趣和誌向,如果相關製度真能為自己放鬆條件,項靕反而會失望至極。


    大佬也明白這裏邊的道理,項靕能拿下兩條總裝線,是站在航發技術的製高點上耍流氓才做到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他才會為項靕感到惋惜,這麽好的年輕人,就生生被社會上的汙流給毀了。


    一邊往前走著,一邊給出了自己的善意:“這次招商會很成功,求竭科技的項目推進也很圓滿,必定會給後麵的小項目帶去推動。


    再接著就是各個項目的落戶問題了,省裏希望能借這次機會,打造一個全新的經濟和產業示範區出來,給陽州加上一張新名片。


    目前考慮的方向是往南,在通湖區和古山縣的交界處專門劃出一片來,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在雙橋鎮做點投資?”


    雙橋鎮是項靕老家,他的曾祖就是從雙橋鎮走出來,在百年前的“城裏”闖出一片天地。


    大佬話裏邊的意思很明顯,作為對項靕的迴報,可以把雙橋鎮劃入這個示範區。


    傳統意義上來說,一個人能做到影響官方計劃,造福自己的家鄉,那就是最大的榮耀了。


    不過這點在項靕身上沒有體現的可能,他和雙橋鎮之間的聯係,無非就那麽幾座墳。


    而且還是因為老爹的原因,才能產生這些聯係,實話講就是不得不產生聯係。


    真的等到哪天老爹駕鶴西遊了,項靕都不敢保證自己還會不會參與祭祖。


    實在是童年的陰影太深,這麽多年過去都記憶猶新,就像是刻在腦子裏一樣。


    去特麽的雙橋鎮,誰愛窮誰愛富,誰愛生誰愛死,跟自己有五分錢關係嗎?


    大佬的好意他心領了,但表態是絕對不能夠的,而且這個不表態就已經是最大的善意。


    趕緊麵色嚴肅地擺擺手:“千萬別,我做這些事情,完全因為自己是華夏人,是陽州人,絕沒其他任何想法。


    我從小生在通鋼,長在通鋼,嚴格論起來鬆林區才是我的家鄉。而且我這個人不喜歡搞衣錦還鄉那一套,毫無意義還傻。


    省裏的計劃是什麽樣的,就按照什麽樣的計劃來。我區區草民一個,沒那份臉,更沒那個必要,專門為我做點什麽。”


    善意被項靕迴絕,大佬並沒有很意外,他對項靕一家是做過足夠了解的。


    當初幾十號人堵在項家的場麵又不是秘聞,找點通鋼的老職工就能打聽到。


    隻不過這些年來項家父子還參與祭祖,讓人有了錯誤的解讀。


    以為他們還念及鄉土、宗族情分,還願意和雙橋鎮姓項的保持來往。


    就這麽個情況看,至少項靕本人,是不願意和雙橋鎮那幾支姓項的太親近。


    當然省裏要給一個人好處,絕不可能沒有備用方案。


    大佬最先拋出來的隻是偏向榮譽,後麵還有偏向利益的。


    點點頭表示理解,又接著拋餅:“那你個人呢,有沒有什麽從小的理想,或者需要實現的念頭?”


    “理想?”項靕撇著嘴琢磨了一下:“小時候寫作文,寫過建設祖國和當科學家,不過那都是被老師逼的。


    真正的理想嘛,不外乎就是金……,呃,不外乎就是事業和愛情這些。還是別提了,我怕說出來國家實現不了,掉您的麵子。


    有一說一,您也應該有些了解的,我這人特別低級趣味,既不高尚也不純粹,道德上還有瑕疵,隻喜歡那些俗不可耐的東西。


    唯一能做的,也就剩下‘有益於人民’這點了。您行行好,讓我把這條保持住,別到最後翻遍終生的畫麵,都找不出任何人性的閃光點。”


    “嗬嗬……”,大佬也笑了,這家夥還真敢說啊,專門口誤提到金錢和美女,妻妾成群國家當然不允許。


    不過也真的是一顆赤子之心,很少在乎利益問題,最多也就好爭個臉麵,還是不主動惹人的那種。


    抬手拍了拍他肩膀:“那好吧,我也猜到你可能什麽都不稀罕,那就隻能得到我這個老頭子的感謝了。”


    兩人交流並不遮遮掩掩,周圍和身後距離近的群體都能聽個差不多。


    很多人就對項靕又是羨慕又是無奈,和大佬關係這麽好,還能無欲無求,咋不修仙去呢。


    複雜心態和各種奇異理解交雜的氣氛中,眾人分批次上樓到了宴會廳。


    晚宴規模比預計中小了不少,華航動力一係的代表們在開標後就集體離開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他們玩盡套路都沒能中標,覺得有些羞恥和沒臉。


    還是先被兄弟單位背刺,又中了項靕的反套路,惱羞成怒之下憤然離去。


    反正沒有了這幫人,氣氛能更熱鬧不少,項靕敬酒的時候都多了幾分笑容。


    總之他的態度就是愛誰誰去,華航動力以前沒在陽州投資過,現在的陽州也不稀罕他們投資。


    一家注定要被時代淘汰的企業,落魄是唯一可見的前景,有啥好牛逼的。


    大吃二喝中,歡快的晚宴結束,一應人等轉戰大劇院,欣賞沒啥意思的歌舞表演。


    來到隔壁大劇院所在的通江文化廣場,也就是市民百姓戲稱中的“政績宣傳一條龍”。


    圖書館、大劇院、博物館這一段西側的區域,已經有大批聚集而來的市民,聽口音外地的也不少。


    看到很多人的關注點都是恆潤金融廣場外立麵巨幕,項靕內心感覺還是挺安慰的。


    這些祝賀的內容被他們看到,再一輪一輪地傳播出去,效果一定會疊加反饋迴來。


    希望能傳得更遠,範圍更大吧,不論求竭科技還是陽州省,都太需要被人們了解了。


    政府官員對這些也是有關注的,包括程大佬,都滿眼笑意地停下來高興了不短時間。


    進了大劇院,演出正式開始,給項靕的感覺還是跟以前一樣,除了海迪的獨舞都沒啥意思。


    不出意外地中途再次溜號,跑外麵走廊抽著煙調出係統界麵,今天時間緊張,獎勵還沒領呢。


    開頭千篇一律,都是係統消息:祝賀宿主順利完成第一階段三期技術推廣,現特發放相關獎勵如下。


    ——光榮勳章6枚,明嘉靖、萬曆及北宋宣和年製活字三套,明崇禎十二年刻版平露堂本《農政全書》全二十冊,土澳2021年產金量的百分之三,107-374-1824係統的小紅花兩朵。


    今天這個獎勵同樣不簡單,活字和《農政全書》都是關於華夏古代科學方麵的內容。


    活字不用多說了,北宋的畢昇發明,早於德國鬼子古騰堡差不多四百年,印刷界開山立派的祖師爺級別。


    《農政全書》的作者叫徐光啟,明朝崇禎年間的內閣次輔,官至禮部尚書,地位等同於副相。


    徐光啟可以說是當時華夏少有的科學大才,在曆法、數學、農學等方麵多有建樹,也涉足軍火設計和製造。


    《農政全書》是他一生所學的大半精華,可惜在世時候沒能刊行,死後六年才由弟子陳子龍完成心願。


    而且這個陳子龍也很不錯,滿清入關後還跟隨南明政權繼續抵抗,最終以死殉節,可當國士之稱。


    這些都不是項靕的知識儲備,他得翻手機查資料才能總結出幾句,還是不那麽完善的幾句。


    最早第一版的《農政全書》算不得孤本,但不論以金錢或曆史來論,其價值都是不可否認的。


    況且係統發下這些古典科學著作來,也不是讓你拿著去賣錢的,肯定有其他用途。


    項靕是天生注定的學渣,對書籍一類的東西完全“見即困”,能堅持查點資料已經不錯了。


    換個頁麵看看活字部分,腦子果然清晰了很多,也許項家讀書的天分都給老爹老娘和閨女了吧。


    活字部分有三套,一套是北宋宣和五年官造的泥活字,用的還是史上最廢、最窩囊皇帝之一趙佶的瘦金體。


    也不知道是這個貨太自戀了,還是下麵人太“用心”了,整出這麽一套玩意兒來。


    另外兩套分別是明嘉靖年製的銅活字,和萬曆年製的紫檀木活字,後者明顯是達官顯貴的“雅玩”之物。


    這部分還是得上網查,銅活字是明朝中期開始在江南一帶流行的,木活字則是元朝農學家王禎首創。


    古代玩銅活字規模最大的是清朝林春祺,有一套四十多萬枚的銅字,耗資二十多萬兩白銀。


    玩得比較早也比較有名的,是明朝弘治年間的華燧,著名的藏書家,據說買書差點買破產


    這兩位都是正經大玩家,手裏有錢又有人,學識也相當了不起,而且都有自己的出版社。


    係統發的這三套活字,都有四十多萬枚的規模,除北宋那套官造泥活字外,其餘兩者均為民間製作。


    曆史上並不見記載和傳說,也不知道是什麽人所造,但能玩得起這種級別物件的,想來也不是簡單人物。


    嘉靖年間造銅字肯定比三百年後的清晚期更困難得多,當時有這個能力的屈指可數。


    項靕據此做了個大膽的推斷,該不會是富可敵國又酷愛收藏的嚴閣老吧?


    木活字比較難猜,明朝萬曆年間其實挺亂的,紫檀這種東西不一定哪天誰就買得起。


    但是能達到四十多萬枚規模,小頭小腦的不見得能玩轉,也不一定有那個時間和雅興。


    能持續為這類玩意兒耗費精力、財力的,大概率隻有張閣老或者那些貪婪的親王了。


    無論如何吧,幾百年前的活字都是很有價值的,可帶來的問題更大。


    銅活字四十多萬枚,重量達到了小七十噸,近九個立方米,放什麽地方才合適?


    連泥活字和木活字,也分別有大約十二噸和十四噸,數量之龐大呀。


    項靕的感覺就一個字——頭疼,止不住地頭疼,為現在,更為將來。


    以前聽說收藏收到沒地方安頓,總覺得就是個誇比較張的形容。


    現在看來還真有這麽迴事,黃金的問題還沒解決呢,更大的家夥事兒又來了。


    說起黃金,就更讓人頭疼,項靕都在考慮,自己是不是該買把鎬頭去挖洞。


    係統給出土澳今年的產金量是330噸,百分之三就是9.9噸。


    現在手裏的黃金能超過多少個國家的儲備,他都沒心思去查了,先能安頓了再說吧。


    前幾天一次性訂了五十隻保險櫃,瞬間就又覺得不是那麽夠用了,造孽呀。


    唯一能讓他苦中有樂的就是狗係統了,竟然玩上了暗戳戳的諷刺。


    今天的星標備注中,專門加了一句:本係統出品之金條均為單獨鑄造,本批次並非西澳珀斯鑄幣廠之劣質產品。


    嗬嗬,本以為土澳隻是惡心人,哪成想連係統都被惡心到忍不住吐槽了。


    可項靕卻有一種預感,在未來的某天,會有比珀斯造幣廠更讓人惡心的單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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