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袋神秘的錦囊中,林蒙的目光被一件物品牢牢吸引——那是一顆普普通通的土豆。土豆,這個名字在曆史的長河中或許並不顯赫,但在這個故事裏,它將掀起一場翻天覆地的變革。


    土豆,又稱馬鈴薯,源自遙遠的南美洲。它或許不如人參那般貴重,外觀也少了些大氣磅礴,卻因為它的平凡,常常被輕視。而那位貪婪的胡商,竟然在眾人麵前先展示了他的番薯,實在是讓人忍俊不禁。


    番薯與土豆,究竟有何區別?最大的奧秘就在於,土豆才是真正的糧食巨頭。而這還不是全部,更令人頭疼的是,番薯在南林生長如魚得水,一年兩熟,而在北林,卻隻能一年一熟,還得依靠煙道這樣的高科技手段來維持溫度。為了這一片番薯地,林蒙可謂傾注了無數心血和銀兩。


    而土豆,也就是馬鈴薯,卻無需如此繁瑣,它天生就是寒帶寵兒。在上一世,南林番薯盛行,而土豆的領地卻在東北、內蒙和山西。如果當時胡商先獻上的是土豆,林蒙又何需如此勞心勞力去培育番薯呢?


    “胡商走了嗎?”林蒙緊鎖眉頭,目光如炬地望向王金元。


    王金元愣了一下,才結結巴巴地迴答:“想來是走了,小伯爺……”


    林蒙頓時眼中閃過一絲兇光,齜牙咧嘴道:“下次再讓我見到他,我要讓他嚐嚐剁手的滋味,喂狗都不配!”


    氣氛瞬間凝重起來。林蒙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將土豆捧在手心,遞給王金元:“告訴王信,妻子跑了不可怕,重要的是化悲痛為力量,好好照顧這顆土豆。它是耐寒的珍寶,不可小覷。”


    王金元見林蒙如此鄭重,連忙點頭,小心翼翼地接過土豆,如同捧著無價之寶般飛奔而去。


    林蒙坐定,心中暗自盤算,既便如此,番薯的移植和改良仍是必行之路。待到來年春暖花開,土豆培植成功,再一鼓作氣推廣開來。


    而現在的番薯,已經插苗多時,即將迎來收獲的季節。至少今年,可以一展其效,為林蒙帶來希望。


    就這樣,林蒙將一眾門生留在了西山書院,自己則如閑雲野鶴般返迴城中,享受他的甩手掌櫃生活。他漸漸將教育、礦山生意和種植等事務交給了王金元、張信等得力助手,自己則悠然自得,享受著這份從容與自在。


    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每一顆土豆都承載著豐收的希望,而林蒙卻對張信的耕作技藝信任至深,仿佛把那珍貴的土豆交在他手中,就等於交給了整個春天的溫暖。與張信相比,林蒙自覺如稚嫩的嫩芽,自愧不如,心中暗想:若是農事真有傳人,非張信莫屬!


    午後的陽光懶洋洋地灑在庭院,林蒙踏著輕鬆的步伐迴到府中,鄧健如離弦之箭般衝上前去,興奮地報告:“少爺,少爺,家書終於來了!”


    消息如春風化雨,林蒙幾乎要喜極而泣。盡管與這位父親聚少離多,但他那深沉的父愛卻如同烙印,深深烙印在林蒙的心上。


    計算著日子,這一次的分別竟長達數月。古時候,山高水遠,音信難通,幾個月的無音訊,更是讓人添了幾分離愁別緒。


    林蒙將林景隆視為自己靈魂的依托,一聽有信,便迫不及待地接過,如獲至寶般直奔書房。


    “哈哈,已抵達貴陽,山地營一切就緒,嗯?那巡撫,可曾對你父有幾分難搞?”林蒙心中無憂無慮,他的父親此次赴任貴州總兵,雖是武職,但地位尊崇,不輸文官巡撫。然而,兵權在握,文官監軍,二者之間,難免有幾分齟齬。


    林蒙深知,這其中的微妙關係,雖有些許牢騷,但更多的是對家中小輩的關心。林蒙心中暖流湧動,他興高采烈地吩咐鄧健:“去喚香兒,為我磨墨,我要迴信。”


    鄧健一臉苦笑,似乎有話要說:“少爺,其實……小的也會磨墨。”


    林蒙心頭一跳,鄧健這表情,怎的這麽不對勁?難道……


    林蒙不敢多想,隻得板起臉:“去叫香兒來。”


    “噢。”在林蒙的嚴厲目光下,鄧健無奈地遵命。


    香兒應聲而至,一見林蒙,臉頰泛起淡淡紅暈,這些日子,她圓潤了許多,那副嬌羞模樣,簡直讓人心猿意馬。


    “來,坐到我腿上,給我磨墨。”林蒙玩笑道,其實他早已習慣了這種親昵。


    “少爺,這可使不得……”香兒嬌羞地搖頭,哪裏敢真坐到林蒙腿上,隻是站在書桌旁,小心翼翼地開始磨墨。


    林蒙見狀,心中暗笑,自己隻是開個玩笑,哪知香兒竟如此害羞。待墨磨得恰到好處,林蒙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凝神落筆。


    信中,他大致報告了家中一切安好。


    突然,林蒙心中一動,臉上露出幾分猶豫。


    父親此次赴任,既是節製山地營,亦是剿滅叛賊的重任。


    在這波瀾壯闊的曆史長河中,米魯的叛亂如同一條盤踞在朝堂之上的巨蟒,曆時三載,令官府頭疼不已。然而,時至今日,局勢依舊膠著:一位巡撫倒下,另一位巡撫受挫,雖傳來了勝利的喜訊,但隻要米魯這個狡猾的叛軍頭目尚存,那些叛逆的土司便如同夢魘般,讓朝廷繼續陷入焦頭爛額的境地。


    米魯之亂之所以曠日持久,其根源便在於她本人。一般而言,叛亂爆發,官軍鎮壓,若戰敗,則增兵再戰,直至平息。然而,米魯的叛亂卻複雜得多,因為她始終隱匿於崇山峻嶺之間,與官軍玩起了捉迷藏。即便朝廷贏得幾場勝利,土人卻如同滾雪球般越聚越多!


    林蒙對這位名叫米魯的女性深感佩服,她究竟施展了何種魔力,能讓無數土人為她赴湯蹈火。然而,林蒙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凝視著信紙上未幹的墨跡,想起了曆史上的一段往事。原來,米魯之所以一直隱藏行蹤,是因為她帶領著一支精兵,藏匿於一個名叫石澗寨的神秘地林。此地山路崎嶇,不易通行,且非兵家必爭之地,朝廷早已將其忽視。


    林蒙心想,若能奇襲石澗寨,一舉擒獲米魯,叛軍便將土崩瓦解。他決定提醒父親,於是提筆寫下石澗寨的線索,巧妙地為自己編織了一層“神機妙算”的虛幻外衣。理由簡單明了:米魯狡猾,根據林蒙對叛亂區域的細致考察,她定會藏匿於易守難攻的石澗寨,請父親抓住機會,伺機而動。


    信筆一揮,林蒙如釋重負,將信差喚來,將信送往父親手中。……


    與此同時,暖閣之中,弘治皇帝精神抖擻,開始勤勉政事。


    清晨,他參加了廷議,隨後召見了劉健等三位學士。今日要討論的議題有二:一是江南解糧問題。隨著大寒天氣的臨近,為確保運河暢通無阻,必須盡快將江南糧賦押解至京。此外,北方連續受災,糧食供應告急,若南林糧食不至,朝廷將陷入更加艱難的境地。


    二是米魯之亂。盡管朝廷取得了一場大勝,但弘治十三年的歲末即將到來,若戰事不能在今年結束,誰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平息這場叛亂。這兩個問題,已成為朝廷的心頭大患,弘治皇帝憂心忡忡。


    在這巍峨的皇城之巔,他手握江山,卻仿佛背負著整個天下的重擔,諸多事務,非他一人之力所能操控。比如那糧賦提前進貢的棘手難題,它猶如一部精密的巨輪,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發翻天覆地的變局。


    就在此時,謝遷卻帶來了一則令人意外的奏報:“陛下,臣聽聞風聲鶴唳,恐有流言蜚語,懇請陛下明察秋毫……”


    “卿不必拘謹,直言無妨。”弘治皇帝輕撫胡須,臉上露出了一抹和煦的微笑。


    然而,細瞧之下,謝遷的麵色卻似蒙上了一層陰霾,他緩緩道來:“其一,臣聽聞太子殿下與林蒙秘密創立了一所學府,太子竟親自擔任院長,此事已引起朝野熱議。”


    “……”


    弘治皇帝的笑容瞬間凝固,臉色陰沉得如同烏雲密布,他忍不住緊握雙拳,咬牙切齒地罵道:“這個逆子,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朕本以為對他寬容有加,他卻越發無法無天,這才幾天,便又要胡來!竟還拉上林蒙,他難道不忙政務嗎?卻要陪著他四處惹是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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