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賴,召喚師先生”


    那名自稱塞爾達的獸人王,微微一笑,並沒有在意對方是如何看穿自己的偽裝。


    反而覺得,對方毫不掩飾的拆穿自己,才是真正的想與自己坦誠相待。


    “卡爾王子的善意,我已經收到了”


    說完,習慣了端著的西賽爾,主動坐到了陳默給它準備的座椅上。


    端起來,對方遞過來的酒。


    兩人沒有開口就談戰爭的事,而是像冒險團裏的長輩與後輩,聊起了非常多自己冒險時的見聞。


    西賽爾麵色微紅,開口說道。


    “說真的,我挺喜歡你們這個世界的”


    陳默碰了下對方的酒杯。


    “其實我也和你想的一樣”


    接著,他才開口問道。


    “這場注定會死很多人的仗,一定要繼續下去嗎?”


    西賽爾笑了笑,扭頭問道。


    “你是希望冒險家塞爾達迴答你,還是那個不得不為整個獸人族考慮的西賽爾”


    陳默撓了撓後腦勺,模棱兩可的說道。


    “都想聽”


    西賽爾這才開口說道。


    “我自己,當然是更希望能和平共處的,特別是霜狼氏族的老薩滿,曾帶我見識過你們的世界”


    “可作為王,我覺得這場戰必須打下去”


    “為了什麽”陳默問道。


    “為了,能在這片本不屬於我們的土地上,得到一席之地”


    陳默沉默了片刻,思考了許久後,這才有些理解的又碰了一次對方的酒杯。


    他看過這個獸人王願意交給他看的迴憶,多少明白了些許獸人族內部的矛盾。


    “在我們的世界裏,戰爭不是必要的手段,但卻是必不可少的方式”


    “其實,如果可以通過談判來解決這件事,是可以避免更多不必要的傷亡”


    “隻是,我現在好像有點明白了,你們的世界,已經承載不了,如我們一族這般強烈的欲望”


    西賽爾看了一眼,能看透人心的奇跡一族傳承者。


    點了點頭,想起了小時候,那個教會了許多知識的人類老師。


    那個被侮辱了無數次,卻仍然堅強活了下來的生命神殿女祭司,正是自己真正的母親。


    隻不過,當年的獸王,並不希望,讓那個軟弱的信仰影響年幼的它。


    最終,老獸王選擇殺死了它的母親。


    “我說,一向陰險狡詐的魔神之主,阿克蒙德怎麽突然撂挑子,不幹”


    “果然,還是因為找到了另一條出路”


    “召喚師先生,我在你的身上,聞到了和我母親相似的味道”


    陳默想了想,點頭解釋道。


    “你沒有想錯,我都體內同時擁有生命神殿的賜福,這也是有可以一眼認出你的原因”


    看著麵前能力未知,同時並沒有表現出極度危險的年輕獸王,陳默眉頭緊皺。


    放下酒杯,突然利用自己的能力隔絕了空間。


    “如果要現在留下你,能夠改變即將發生點戰事嗎?”


    西賽爾依舊坐著,搖了搖頭。


    “你知道的,你做不到”


    陳默這才察覺到,麵前這個叫塞爾達的年輕獸人,隻是一個帶著部分獸王意識到分身。


    他扶了下額頭,很快撤掉了結界。


    “我想,你應該已經進階成了另一個未知的存在,這倒是大多數人應該猜測不到的”


    或許是因為能夠感知到一部分,對方的創造數據。


    陳默已經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幾個遠古信仰之神中,唯一一個創造了獸人世界,卻又隻是個半成品的家夥。


    顯然,年輕的獸人王,現在基本已經拋棄了原本的肉身。


    或者繼承,或者重置,總之,對方現在一定已經擁有了類似神體知意識到東西。


    隻是它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才不會被這個世界最初始的法則束縛。


    還能夠創造一個自己的意識分身,繼續留在這個世界。


    無論是相對成熟的精靈世界,還是已經臨近崩塌的獸人世界。


    這些由遠古神靈創造的新世界,都有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創造了它們的神靈,主動犧牲了自己的一切,成為了新世界的法則。


    這就和,秦墨意識世界裏,守護的那棵已經成長起來的世界樹一樣。


    那正是生命女神伊阿索隕落後,用自己的神識創造出來的新領域。


    應該說,曾經崩壞的死神世界裏,大多無法被引渡的靈魂,最終都有可能因為生命女神的召喚而來到那。


    而陳默麵前這個獸人王。


    感覺更像是隔壁服務器,開了權限過來視察學習的其他遊戲gm。


    弄明白了,最基礎的邏輯關係後,秦墨十分認真的摸著下巴。


    真誠的問道。


    “如果真要這麽做,你們一族犧牲的,也許會是一整代人”


    西賽爾搖了搖頭。


    “我沒有選擇,畢竟這是我們能夠存在下去的最後機會”


    它嚐試了無數方式,拯救自己的族人。


    不論是獻祭自己,重塑法則,還是腳踏實地的一點點改變自己族群的天性。


    即便是在這個最初始的世界,它也創造出了能夠滋養獸人一族的紅土地。


    可是,這又能如何?


    本就受到這個世界排斥的它們,犧牲了那麽多的人,流了那麽多的血,依舊隻是在依靠著獸神最後的遺產苟活。


    偏偏,它們中的許多人,還自認為,區區的人類不足為懼。


    “你們人類,戰勝了最接近神靈的精靈,讓富有創造力的矮人成為了附庸”


    “同時也在時代的車輪下,驅趕了我們的先祖”


    “在那個諸神混戰的時代,隻有你們人類登天的強者,重塑了新世界的法則”


    “即使你們貪婪,自私,習慣了內鬥與爭執”


    “最初創世神希望得到的迴應與改變,依舊是由你們引導的”


    “團長大人,請允許我這麽稱唿你”


    西賽爾行了一個貴族禮。


    “或許在你們的世界裏,談判是減少彼此傷亡與誤解最直接,也最有效的途徑”


    “可在我們獸人的世界裏”


    “沒有紛爭戰亂之後的規矩,依舊還是那個人心難測,各懷心思的混亂之地”


    “你們需要一場戰爭,打垮我們所謂的信心,也需要以此換來新的秩序”


    “而我,需要利用這唯一一個機會,複活真正的獸神”


    “這是無論需要流下多少族人的血,也必須完成的事情”


    聽到這裏時,陳默沉默了,畢竟他是從沒有想過,最後依舊避免不了全麵的戰火。


    隻是,在開戰之前,雙方的高層好似隔空聊了一次。


    最後,陳默歎了口氣,隻是伸手做了一個逐客的手勢。


    西賽爾微微一笑,並不在意,反而迴頭問了一句。


    “如果,最終我們還是失敗了”


    “你會讓像塞爾達這樣的獸人們,活下去嗎?”


    陳默點了點頭。


    “會的,如果最後真變成了那樣,你們也早已經有不少族人,融入到這個並不歡迎你們的創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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