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杜鵑踹門而入,十九猛的哆嗦了一下,急忙站起身來,囡囡則是趕緊把手裏的東西藏在了身後,然後衝杜鵑露出心虛的笑容。


    杜鵑好奇的看著他們,也沒有詢問,沉吟了一下,說道:“有件事我得跟你們說一下,墨羿這次帶著那些高階鬼差過來的目的是想讓你們去一趟酆都城,你們去了之後,大老板自然會照顧你們的,當然了,如果你們不願去的話,我也不會強求。”


    “去,我們願意去。”


    杜鵑的話還未說完,十九和囡囡就異口同聲的迴應道,很迫切的樣子,生怕杜鵑會阻攔他們似的。


    “嗯?”杜鵑狐疑的看著他們,心說這兩個家夥的反應有點反常。


    麵對杜鵑的眼神,十九脖子一縮,眼神閃躲不敢直視杜鵑,囡囡則是笑嘻嘻的說道:“其實我早就想去酆都城了,墨羿已經跟我們說過了,正巧這次有熟人能照應,我就當是去旅遊了,大個子,你倒是說句話啊!”


    十九小心翼翼的說道:“主人,小的也挺想去一趟酆都城,希望主人能成全!”


    杜鵑微皺眉頭,問道:“是不是墨羿許諾給你們什麽好處了?”


    囡囡和十九同時搖頭,很堅定的說和墨羿無關,是他們純粹想去酆都城看一看。


    杜鵑有點納悶,要是囡囡說想去酆都城遊玩的話,依囡囡的性格來說,這倒是挺正常的,但是十九可不是這種人,杜鵑敢肯定囡囡和十九肯定有事瞞著自己,不過他們不願說,杜鵑自然也不會去追問。


    杜鵑朝囡囡身後瞥了一眼,囡囡扭著身子將手裏的東西藏好之後,衝著杜鵑心虛的笑了笑。


    杜鵑哼了一聲,轉身走了,杜鵑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雜念拋諸腦後,朝瑤的房間走去。


    小雅和屠夫站在瑤的房間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似乎在偷聽裏麵的動靜,看到杜鵑過來之後,小雅和屠夫絲毫沒有不好意思,依舊在偷聽。


    杜鵑低聲問道:“聽到什麽了?沒出什麽事吧?”


    小雅搖了搖頭,屠夫則是低聲迴道:“除了那隻狗在哼哼唧唧之外,就隱隱聽到那個依依要請瑤去龍虎山。”


    杜鵑眉頭一挑,直接伸手敲門,眼看偷聽無望,小雅瞪了杜鵑一眼,拽著屠夫快步離開了。


    房門打開之後,瑤抱著狗給杜鵑開的門,狗有氣無力的癱倒在瑤的懷裏,感覺快死了似的,但是看到杜鵑之後,像是看到了久違的親人,眼淚汪汪的直接一躍而起,短小肥胖的爪子緊緊抓住了杜鵑胸前的衣衫,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哀求著,似乎要讓杜鵑帶它離開,但是杜鵑毫不客氣的抬手就是一巴掌,把狗打迴了瑤的懷中。


    杜鵑心說:真是個沒出息的玩意,那女的又不會吃了你,至於怕成這樣嗎?


    杜鵑走進瑤的房間裏,看到銀發女子恬靜的坐在窗台前,月光灑在她的身上,給人一種不真實的縹緲感。


    就在這一刻,杜鵑曾經在黃泉彼岸見到的青衣女子的身影仿佛又浮現在眼前,但是杜鵑瞬間清醒過來,眼神古怪的看了銀發女子一眼,心說真是邪門了,青衣女子的轉世之身明明是瑤,為什麽總是銀發女子的身上也會有那種感覺?


    杜鵑沒有細想,全當自己精神緊張出現幻覺了,杜鵑對銀發女子說道:“天色已晚,福源茶樓的人都快急瘋了,你還是趕緊迴去吧!”


    銀發女子搖了搖頭,聲音有點生硬的輕聲說道:“我感覺這裏挺好的,我從未感覺到如此得自在過,我想在這裏陪著瑤,你去告訴他們,不用擔心我,等我想迴去的時候,我自然會迴去的!”


    杜鵑無語極了:“大姐,你別這樣任性行不行?那個矮老頭已經急的吐血昏迷過去了,現在都還生死未知呢,你要是繼續留在這裏的話,還不知道會給我惹來多少麻煩呢。”


    杜鵑皺著眉頭想要強行送客的時候,瑤拽了拽杜鵑的衣角,怯生生的看著杜鵑,輕聲說道:“我和依依姐挺投緣的,我想跟她多聊聊,今晚就讓她先在這裏住下好不好?”


    麵對瑤期盼的眼神,杜鵑實在說不出什麽拒絕的話,瑤懷裏的狗哀怨絕望的眼神,杜鵑直接無視了。


    杜鵑對依依沉聲說道:“聽說你想帶瑤去龍虎山?你想幹什麽?”


    “你偷聽我們說話?”瑤瞪大了眼睛,有點不敢置信的看著杜鵑。


    杜鵑厚著臉皮不為所動,很幹脆的把小雅賣了,直言告訴瑤是小雅在門外偷聽然後告訴自己的。


    依依看向杜鵑的眼神很奇怪,輕聲說道:“我想邀請瑤去龍虎山,也想邀請你一起去龍虎山,我的記憶好像出現了一些問題,因為你的緣故,我的腦海裏出現了一些曾經沒有過的記憶畫麵,我進入這裏之後,那些記憶變得更加清晰了,很多很雜亂的記憶潮湧而出,尤其是見到了瑤的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感覺她很親近,就像是血脈至親一般,當然了,血脈至親這種說法是不靠譜的,我生於龍虎山之中,無父無母,本就不是血肉之軀,自然談不上什麽血脈,但瑤給我的感覺真的很奇妙,還有你…”


    話說到這裏,依依停頓了一下,稍微思索了一下,繼續輕聲說道:“我想帶你們迴龍虎山,想帶你們去一趟山門,想借助山門祖庭的力量,看一看我們的前世過往,看一看我們的前世是否真的有所羈絆。”


    依依的話讓杜鵑愣住了,杜鵑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如此的坦誠,這一點有點出乎杜鵑的預料了。


    杜鵑沉吟了一下,說道:“為什麽我們第一次一見麵的時候你想要我的心髒?”


    瑤愣了一下,轉頭看向依依,依依眼光平靜的看著杜鵑,說道:“我也不清楚,我取你的心髒是出於本能,你可以把之前的我當成一個沒有感情的器物,一切都是依靠著本能行事,直到看到瑤之後,我才算是有了人的思維。”


    說著話,依依手指輕動,手指上麵的黑紋閃爍跳躍,像是歡快的精靈似的。


    杜鵑微皺眉頭,兩把刀飄飛而出,縈繞在杜鵑身周飛舞,雖然門徒和暴君被長發青年吃掉了,但兩把刀的靈性還在,和門徒暴君之間隱隱還有聯係,這兩把刀就是門徒和暴君的魂靈所在,隻要杜鵑還活著,隻要這兩把刀還在,門徒和暴君就不會消失。


    杜鵑迴想之前和依依相遇的時候,門徒和暴君都不敢攻擊依依,還說隻要傷到依依,門徒和暴君就會遭遇重創甚至魂飛魄散,杜鵑一直很好奇是什麽原因。


    杜鵑把兩把刀握到手中,問道:“你認識這兩把刀嗎?”


    依依看著縈繞在杜鵑身邊的雙刀,平靜的眼中閃過一抹異色,輕聲說道:“我沒有見過這兩把刀,但是我的腦海中出現的那些陌生記憶裏似乎有這兩把刀,殘陽染血,屍海浮屠,雖是凡鐵鑄造,卻能殺穿地獄。”


    依依眼中的驚色漸漸變得有點茫然,輕聲說道:“好奇怪,我似乎從這兩把刀上麵能隱隱感受到龍虎山的氣息,你的這兩把刀是何人所鑄?”


    杜鵑神色怪異的看著依依,說實話,杜鵑也不知道自己的雙刀是怎麽鑄造出來的,自然也不知道是何人所鑄造的,而依依的話讓杜鵑心中莫名的一顫,她從兩把刀之中感應到了龍虎山的氣息?這怎麽可能呢?這兩把破刀怎麽可能和龍虎山扯上關係呢?


    依依輕輕一招手,縈繞在杜鵑身周的兩把刀直接朝著她飄飛過去,似乎有點抗拒,也有點顫栗,杜鵑還是第一次見到雙刀顯露出恐懼和膽怯,之前就算是麵對泰山王的時候,雙刀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難道在依依的實力比泰山王還可怕?


    杜鵑知道這兩把刀在家的時候被爺爺上香供奉了二十年,杜鵑一直都以為這是兩把普通的刀,畢竟之前兩把刀上麵的豁口太多了,而且還曾經崩斷過,但是自從兩把刀染過杜鵑的血,並且在聖石上麵磨過之後,就變得極其鋒利,威力也絕對不是普通刀具可比的,杜鵑以前認為這兩把刀和聖石一樣來自苗疆,但是後來才明白,這兩把刀和聖石並不是出自一處,這兩把刀來曆估計也隻有杜鵑的爺爺知道。


    當杜鵑的思緒延伸到自己爺爺的時候,曾經的種種浮現在杜鵑的腦海,很多事情情不自禁的串聯到了一起,杜鵑的爺爺叫杜齊,外號杜老七,後來才知道他原本姓張,曾經似乎加入過某個組織,隻不過後來脫離了,後來因為某件事,欠下了杜鵑父母一個大人情,所以幫杜鵑父母背上了盜取苗疆聖物的黑鍋,默默隱居撫養杜鵑長大成人,龍虎山的天師自古以來都是以張氏為首,兩把刀見到依依之後表現出抗拒顫栗的感覺,這很可能說明兩把刀曾經是見過依依的,門徒和暴君之前不敢對張依依出手,也驗證了這一點。


    想到這裏,杜鵑心中不禁猛地一顫,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很荒謬的念頭,自己的爺爺該不會是龍虎山的人吧?雖然這個念頭很荒謬,但杜鵑越想越感覺這個猜測很接近事實,隻不過,如今父母和爺爺都已經去了陰間,沒辦法向他們求證了.


    杜鵑看著依依,心情有點複雜古怪,問道:“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張齊的人?或者你們龍虎山曾經有沒有一個叫張齊的人?他大概二十多年前離開了龍虎山。”


    銀發女子撫摸著兩把刀,頭也不抬的隨口迴道:“不認識,龍虎山大部分的人我都不認識,我所居住的地方隻有極少數人才能靠近!”


    銀發女子的指尖輕輕觸碰雙刀,指尖黑紋縈繞,隱隱間在兩把刀上麵流轉。


    杜鵑微皺眉頭,轉頭看向緊閉的房門,突然開口說道:“小雅你應該知道我爺爺的來曆吧?”


    杜鵑的話音剛落,房門就開了,杜鵑猜的果然不錯,小雅和屠夫果然又跑迴來繼續偷聽了,不僅僅有小雅和屠夫,囡囡和十九還有莫離等人都在門口探著腦袋,看到杜鵑瞪了他們一眼後,幾人快速離開了,小雅臉皮厚,被杜鵑當場抓現行也沒臉紅,很自然的說道:“我跟你爺爺打過幾次交道,雙刀手柄上纏繞的黑紗算是我給他的信物,因為他幫過我,所以我答應他會幫他一次,這也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我取下刀柄上的黑紗沒有對你動手的原因,至於你爺爺的來曆,我不是很清楚,但我曾經見過你爺爺出手,有些手段確實很像道門的手法,隻不過他掩飾的很好,似乎不太想讓人看出來。”


    小雅說完話,沒等杜鵑迴應,直接轉身離開了,順手還把房門給關上了,不知道是真的離開了還是繼續趴在門口再偷聽。


    小雅的話讓杜鵑沉思起來,如果爺爺真的曾經是龍虎山的人,為什麽之前遇到麻煩的時候沒有去找龍虎山的人呢?如果爺爺和龍虎山沒關係的話,那剛剛的推測顯然不成立。


    就在這時候,瑤的一聲驚叫打斷了杜鵑的沉思,順著瑤驚訝的眼神看過去,杜鵑的瞳眸猛地一縮,依依此時死死的攥住了雙刀,兩把刀在她的手中不斷的顫抖掙紮,但是卻掙脫不開依依的掌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依依的雙手流血了,這並不是雙刀主動傷害依依,而是依依故意用兩柄鋒利的刀刃傷了自己。


    依依看著自己流血的雙手,臉上露出了一抹古怪複雜的笑意,隱隱間似乎還有點暢快的感覺,因為她的嘴角一挑,露出了一抹笑,發自內心的笑容。


    杜鵑心說:“這個女人難不成有自虐傾向?”


    瑤的反應有點特別,驚訝之後,緊皺著眉頭,露出了一副不滿的神情,直接把狗扔在床上,急忙走到依依身前,抓住了她的雙手,責備的說道:“你在幹什麽?為什麽要故意傷害自己?”


    瑤一貫溫柔的語氣中竟然有了一絲淩厲,這讓杜鵑感到很奇怪,這還是杜鵑第一次見到瑤露出這樣的神色和語氣,一向柔弱的她在這時候似乎變了一個人。


    依依嘴角的那抹微笑更濃了,她看著自己雙手不斷流淌出的鮮血,對瑤輕聲說道:“我討厭這個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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