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看著埋蟲子的石灰,沉默了一會兒,就讓大家迴去。


    迴到工棚之後,大家都問道士接下來該怎麽辦。


    道士看了看還在睡覺的徐二叔,跟大家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出去,等出去之後,道士說徐二叔現在嗜睡,是體內的屍蟲在作怪,不過還好發現的及時,要不然的話,徐二叔過不了幾天,下場就會和小張一樣,成為被屍蟲控製的傀儡,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想辦法把徐二叔體內的屍蟲給弄死或者引出來。


    這時候,工頭迴來了,道士看到工頭,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工頭的臉色也是一愣,看他們兩個的樣子,好像是認識似的。


    工頭微微愣了一下,一臉懊悔的跟道士說道:大師,原來是你啊。


    道士歎了口氣,訓斥道:你明知道這棟樓不幹淨,怎麽還敢接這個工程呢。


    工頭低下了頭,懊悔的說道:“大師,我知道錯了,老板說給雙倍的錢,我一時錢迷心竅了,我也是想著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年那個邪術已經不存在了,這才會接了這個工程,我也沒想到事情過了那麽久,當年的邪術還會存在。


    工頭說完,看了看工人,沒好氣的說道:我都跟他們說過了,晚上不能靠近那棟樓,是他們自己不聽,這怪不得我啊。


    徐大叔還有所有的工人聽得一頭霧水,有一個人忍不住打斷他們,問他們在說什麽。


    工頭拿出煙,散了一圈之後,自己點了根煙,沉默了一會兒,開始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在幾年前,這棟樓還沒動工的時候,這裏是幾個農民家的農田,後來被縣城裏的一個當官兒的看上了,要把這塊地買來給縣裏蓋一個招待所,其實還是想中飽私囊,自己從中撈些好處。


    田地那是農民世代賴以為生的祖業,那幾家農民當然不肯賣了,可是也不知道那當官的使了什麽手段,一分錢沒花,就把這塊地給弄到手了。


    那幾家農民都是孤寡老人,眼看自己守了一輩子的田地被人給搶走了,有兩戶人家氣急攻心,一下子就病了。


    後來,準備動工的時候,鏟車把田地鏟平的時候,其中有一戶老農民,一頭就撞到了施工的鏟車上,當場就死了。


    施工隊知道那戶人家裏就老農民一個人,為了掩蓋事情,就把那個老農民隨便找了個地方埋了,然後怪事就發生了。


    施工隊的司機,過了沒幾天,便莫名其妙的地死了,全身發白,血都沒了,可是身上卻沒有傷口,醫院的人都說不出是為什麽。


    施工隊裏倒是有人看出這是邪術,但是他也沒給施工隊的領導說,工資都沒要,當天就卷鋪蓋走了。


    後來聽說動工挖地基的時候,一個月都不到,那個施工隊就接連死了五六個人,施工隊算是發現了事情不對勁,扔下工程就不幹了,那個地基便空在那裏大半年。


    但是那當官的人卻不信邪,從外地找了個施工隊,開始繼續接著蓋樓,一開始什麽事兒都沒出,可是當樓開始慢慢蓋高的時候,施工隊的人也開始慢慢地一個一個的莫名其妙地意外死亡,這個施工隊最後也不敢幹了,名聲傳出去之後,那棟樓的工程再也沒有施工隊敢接了,從那以後,那棟樓便閑置在了那裏,一直沒有施工隊敢去動工。


    工頭說到這,長歎了口氣,說:都怪我,前幾年當初那個當官兒的被調去了外省,新上任的領導說不能讓樓就這麽閑置著,我們本地沒有施工隊敢接這個工程,但是,我最近欠了一筆債,急需要錢,我本想著這幾年過去了,那個邪術就破了,所以才敢接這個燙手的山芋。


    大家聽到這兒,都沉默不語,不可置信的盯著工頭看。


    工頭臉一紅,一臉歉意的說道:我不是故意想瞞大家的,我沒想要任何人送命。


    大家都跟工頭都是多年的交情,沒有人責怪他,安慰工頭說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啊,要趕緊想辦法破掉這個邪術。


    工頭不好意思的問道士該怎麽辦。


    道士遲疑了一下,說這個邪術能破,不過有點費勁。


    工頭一聽能破邪術,差點沒給道士跪下,淒慘的哀求道士救命。


    道士從懷裏拿出一顆藥丸,遞給徐大叔,囑咐說等徐二叔醒了之後,想辦法把這個藥丸讓他吃掉,不管是摻到飯裏也好,混進水裏也罷,總之,要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讓他吃掉,等吃掉之後,一旦發現他感覺肚子疼,就不要在管他了,趕緊跑就是。


    道士囑咐完徐大叔,開始跟工頭說:明天一早,你安排所有的人離開這個工棚,不管去哪都行,不過你們最好還是聚在一起,我不叫你們,你們誰也不能來,不管發生任何事,不管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能來工棚,否則後果自負。


    道士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明天我在工棚破法,你們在外麵也不要閑著,找些東西裝上生石灰,聽到我喊你們,你們就帶著生石灰來找我,我讓你們往那扔,你們就往那扔,你們一定要記住,隻能行動,不能說話,更別張嘴。


    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道士讓大家裝作沒事的樣子,該幹嘛幹嘛,不過最好離徐二叔遠一點,然後就走了。


    道士走了之後,大家迴到工棚裏,坐在各自的床鋪上,都不敢說話,挨著徐二叔的幾個人,則是跟別人擠在一張床鋪上。


    當天晚上,工棚的氣氛詭異到了極點,大家都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時不時地偷偷看一眼睡覺的徐二叔,生怕他做出什麽怪異的事情,但是也不能一晚上不睡覺,於是大家就商量輪流睡,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大家就都起床了,唯獨徐二叔沒有起床,大家也沒喊他。


    吃過早飯之後,工頭開始按道士的吩咐,安排大家離開工棚。


    徐大叔按道士說的,把藥丸弄碎弄進了早飯裏,端給徐二叔吃。


    徐二叔早上起床之後,也不洗漱,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坐在床上發愣,見徐大叔給自己端飯,也不說話,接過碗,拿著筷子就往嘴裏扒著吃,狼吞虎咽的把早飯吃完之後,把碗遞給徐大叔,就躺下繼續睡。


    徐大叔看著徐二叔把一碗飯吃幹淨了,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正準備走的時候,徐二叔突然猛地坐起身,皺著眉頭,捂著肚子,一臉難受的樣子。


    徐大叔趕緊問:阿東,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是不是昨天吃什麽把肚子吃壞了?你等著,我去給你找點藥,說著話,徐大叔就趕緊離開了工棚。


    徐大叔剛走到工棚門口,迎麵就撞上了道士,道士看著徐二叔一臉難受的樣子,小聲跟徐大叔說讓他在門口等一下,說完就走到徐二叔的麵前,抓著徐二叔的手,問道:阿東啊,你還記得你是哪裏人嗎?


    徐二叔一下子甩開道士的手,怪笑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道士看著徐二叔,歎了口氣,又問道:阿東啊,你最近幾天是不是沒什麽胃口,不管吃什麽都覺得沒有味道,你是不是感覺渾身不自在,像是身體裏有無數條蟲子在爬?


    徐二叔驚奇的看著道士,問道:你是誰?我這種情況沒跟任何人說過,你怎麽會知道的?


    道士沒有迴話,卻突然在徐二叔的後背上輕輕拍了一下,然後輕聲問道:阿東啊,你能告訴我,你手上的這些紅點,是怎麽來的嗎?


    徐二叔勉強精神了一下,說道:“前幾天我去公共廁所,上廁所的時候,感覺好像什麽東西咬了我的屁股一下,我以為是什麽蟲子,就沒怎麽在意,可能是過敏吧,被咬的地方越來越癢,我用手撓了之後,手上就出現這些紅點了。


    道士聽了,又接著問:“阿東啊,你最近有沒有發現自己做了什麽奇怪的事情啊?”


    徐二叔想了一下,說道:“我最近不知道為什麽,每天到了傍晚的時候,我的身體好像不聽自己的使喚,總是莫名其妙的去公共廁所,站在公共廁所門口,不知道幹什麽,而且我這幾天不管吃什麽東西,都感覺不出一點味道,吃下去之後,絲毫感覺不到東西進肚子,好像肚子裏有張嘴,在吃我吃下去的東西。


    道士點了點頭,又問道:“阿東啊,你最近有沒有做夢啊。”


    徐二叔臉色變了一下,急聲說道:“我最近一直在做同一個夢,我夢到有一把血淋淋的錘子在不停追著我,一直想往我身上砸,我想躲進那個公共廁所裏,可是我還沒進去,就從公共廁所裏爬出了好多蟲子,那些蟲子爬到我身上,鑽進我的嘴裏,進了我的身體裏,我嚇得想大聲叫,可是卻又發不出聲音,我使勁兒的吐,可什麽都吐不出來。


    徐二叔說著話,突然變得瘋癲起來,胡亂揮動著手臂,嘴裏大聲嚷嚷道:把這些蟲子弄走,快把這些蟲子弄走啊。


    徐大叔擔心徐二叔,趕緊走近,問道士發生什麽事情了。


    道士跟徐大叔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遠點,然後一隻手緊抓著阿東的手腕,另一隻手拿出一個小瓶子,讓發癲的徐二叔把它喝了。


    徐二叔接過瓶子,抬手就往嘴裏倒,一口氣就喝光了。


    道士讓徐大叔去倒杯水,然後在水杯裏燒了一張紙符,接著拿出一把手指大小的小刀,在徐二叔的手腕上輕輕劃了一刀,又拿著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割了一下,把血滴在那些燒成了灰的符上麵攪和了幾下,然後抹在徐二叔手腕的傷口上。


    徐二叔焦急地喊道:你在做什麽?好熱,這是什麽?


    道士沒有說話,突然伸手往徐二叔的嘴裏塞了一個東西,徐二叔冷不防備的就給咽了下去,過了幾秒鍾之後,徐二叔便跟個木頭人似的,一動不動了。


    這個時候,道士用他手指上傷口流出的血,圍著徐二叔滴了一圈,徐二叔的嘴突然就張開了,從嘴裏爬出了一個拳頭大的蟲子,然後,緊接著,從徐二叔的鼻孔,耳朵都開始不斷的有蟲子爬出來,這些蟲子跟嘴裏爬出的那個相比,個頭兒小了那麽一點兒。


    道士見狀,趕緊衝徐大叔喊,讓他去喊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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