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愈打了個哈欠,靠著萬夏的肩膀,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裁判的哨響和歡唿聲都沒辦法吵醒她。


    模糊之中,有人推了她幾下,萬夏的聲音有些急切:「何愈,醒醒。」


    何愈抬起頭,揉了揉眼睛,聲音糯糯的:「怎麽了?」


    「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


    她皺眉站起身,越過人牆看見場內兩隊人推搡來推搡去。


    好像是因為對方不遵守比賽規則,直接用手推人。


    然後就起了爭執。


    都是些在校學生,熱血青年,哪裏肯忍,輕而易舉的就被激怒。


    「友誼賽而已,這麽認真幹嘛。」


    「我們打球經常用手推人,之前沒人說,怎麽到你們這就這麽多規矩了。」


    「一群小孩子,毛還沒長齊呢,就在這裏……」


    那人話還沒說完,顧櫟一拳頭揍上去,直接將他摁在地上。


    周圍的人見狀,紛紛圍上去想將兩人拉開。


    何愈稀裏糊塗的被萬夏拉過去,還沒反應過來,不小心被波及。


    顧櫟被攔下以後,被摁在地上揍的那個人終於脫離桎梏,剛想迴擊,拳頭還沒揮出去,胳膊肘就不小心懟到何愈的腰了。


    疼倒不怎麽疼,畢竟他身材瘦高瘦高的,像根甘蔗,力氣也大不到哪裏去。


    顧櫟看到何愈被誤傷了,掙開旁人的手又將他摁在地上揍了一頓。


    「我/操/你/媽!」-


    然後何愈就成為目擊者代表被帶來警局了……


    很煩啊,她隻想安安靜靜的睡個覺而已。


    做完筆錄出來,顧櫟垂頭坐在外麵,看她出來了,急忙起身過來。


    欲言又止,最後弱弱的說了聲對不起。


    何愈拍了拍他的肩膀,深嘆一口氣:「年輕人,還是要沉得住氣。」


    他臉上也掛彩了,青了一塊,聽到何愈的話,沉默兩秒,突然笑出了聲:「你每次用這個語氣和我說話,我都特別想喊你阿姨。」


    何愈皺眉:「行了,退下吧。」


    警察從審問室出來,何愈問他:「警察叔叔,我們可以走了嗎?」


    他略一抬眸:「你可以走。」視線在顧櫟身上停留片刻,「他得留下。」


    「那行,我們就先走了。」


    她剛準備和萬夏一起離開,衣擺被人拉住,顧櫟看著她:「真走啊?」


    她反問:「不然還能是假的?」


    他遲疑片刻,鬆開手:「那行吧。」


    何愈剛準備出去,玻璃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她抬眸,視線正巧和徐清讓的對上了。


    他應該剛從公司過來,何愈難得看到他稍微鬆散的樣子。


    以往的他總是活的一絲不苟,從個人著裝到行為舉止。


    今天卻連個領帶都沒打,襯衣扣子解了兩顆,領口微敞,露出半截鎖骨,未被光覆蓋住的地方,陰影加深了輪廓。


    襯衣下擺齊整的紮緊褲腰,摺痕柔軟。


    何愈詫異了一小會,他怎麽會來警局。


    以什麽身份?


    原告還是被告?


    不等她開口,幹淨透徹的少年音從身後傳來:「清讓哥。」


    徐清讓收迴落在何愈身上的視線,淡淡的恩了一聲。


    警局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他正好在附近開會。


    警局必須有人保釋才肯放人,他又不敢給顧晨打電話,估計他來了以後能直接在警局來一場手刃弟弟的戲碼,然後兩人雙雙蹲大牢。


    思前想後,他就隻能聯繫徐清讓了。


    助理在外麵給李響打了一通慰問電話,然後才推門進來,站在徐清讓身旁,麵露難色:「還在醫院,聽他的語氣是想走法律程序。」


    徐清讓淡淡的看了顧櫟一眼,後者低著頭,沒說話,似乎是在深刻反省自己的錯誤。


    他別開視線:「年終獎提三倍,帶薪休假一個月,讓他同意私了。」


    助理應了一聲,剛準備出去打電話。


    萬夏激動的用胳膊肘撞了何愈一下:「shit,這是什麽神仙!」


    萬夏撞的地方正好是何愈被誤傷的位置。


    她輕嘶一聲,眉頭微皺。


    顧櫟看到了,急忙過去:「你還好吧?」


    何愈搖頭:「沒事沒事。」


    可能是青了。


    顧櫟爆了句粗:「早知道我當時就該下手重一點了。」


    萬夏這會也有點氣了,瞪他:「要不是你和他打架,我們家何愈又怎麽會跟著遭殃。」


    何愈拉了拉她:「行了,我沒事。」


    徐清讓眸色微沉。


    助理在一旁問他:「那我現在去給他打電話。」


    「開了他。」


    毫無起伏的三個字,卻又莫名夾雜著一絲寒意。


    助理怔住了,剛剛不是還要求私了嗎,怎麽突然轉變這麽大。


    ……


    北城的天氣陰晴不定,白天還出著大太陽,這會就已經颳起了風。


    何愈穿的不多,微風吹來,她冷的抖了兩下。


    徐清讓推開門出去,在原地站定。


    她背對著他在馬路邊攔車,白t下擺紮進高腰短褲裏,長腿白皙且直,細腰盈盈一握。


    披散的長髮被風吹散,她往後退了一步,似乎在和身旁的女人說著什麽。


    徐清讓脫了外套走過去,給她披上。


    肩膀上突然的負重感迫使何愈抬頭,徐清讓比她高一個頭還多點,眼睫微垂,安靜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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