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就是我的全部身家。”薑璃指著麵前巨大的庫房,晃了晃手裏的鑰匙,麵上笑盈盈的說道。


    張啟靈眸光略有些詫異,隻是隨意瞥了一眼,便又將目光轉向眼前人,庫房裏整齊陳列著的古董冥器,在他眼中卻不及眼前人半分。


    他隻是察覺到有一絲不同尋常,小姑娘有些不對勁。


    “你不喜歡嗎?”薑璃見他的舉動,表情滿是意外,怎麽會有人不喜歡寶貝?不喜歡錢?


    張啟靈隻是搖了下頭,腳下卻是下意識往前走了半步,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


    他目光中帶著打量,即使不說一句話,卻也想能將她心底的秘密猜透一樣。


    “有問題。”他淡淡道。


    薑璃聞言,心頭一哽,他還真是將自己拿捏的準準的,但現在要真叫張啟靈知曉了自己的計劃,那先前自己找張日山所做的一切可就白費了,於是,她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強裝鎮定的解釋說:


    “沒有問題,我隻是想到,我們已經成婚了,我的就是你的,先前本說是隻在庫房中選些嫁妝的,如今卻覺得,想將我的所有,都給你,這樣方才能表明我的心意。”


    說著,她仰起頭,眼中像是藏著星星一樣,無比清澈明亮,“張啟靈,我心悅你,不對,應該是愛你,很愛很愛。”


    話音落,肉眼可見的,張啟靈表情染上了幾分呆滯,小姑娘突如其來的表白,叫他有些猝不及防,刹那間,他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由心底而生的暖意,逐漸蔓延全身。


    望著小姑娘笑盈盈的眼眸,心中百感叫囂,在他身上少有體現的衝動,促使著他俯身覆上那唇,隻是蜻蜓點水一般,稍縱即逝的柔情蜜意,融進了兩人之間化不開的愛意裏,小姑娘眸光微驚,卻很快染上一抹更甚的情愫。


    兩人額頭相抵,近到能感受到對方的唿吸,頓了好一會兒,張啟靈才淡淡開口道:


    “不用,是你就夠了。”


    這句話的確說到了小姑娘的心坎上,所愛之人也愛著自己的感覺,真的很難叫人不心軟,但她依然選擇堅持自己的決定,於是她默默將庫房鑰匙塞進了張啟靈的手心。


    “但是我想給你,這個庫房,和我的一切。”


    小姑娘的堅定,叫張啟靈沒再拒絕,他隻是緊緊攥著手裏的鑰匙,感受著上麵傳來的溫度。


    新婚燕爾的兩人,不管做出什麽舉動來,在眾人眼中都不會覺得奇怪,可偏偏前一天,小姑娘還將自己所有的身家都送給了小哥,結果第二天一早,就不知道怎麽的,愁眉苦臉悶悶不樂。


    “這大早上的,她怎麽愁眉苦臉的?”胖子啃著手裏的黃瓜,一臉不解道。


    無邪隻是抬眸瞥了一眼,隨即又將注意力放迴了自己的書上,“不知道,長樂的心思,你隻能去問小哥了。”


    他想了想,又抬頭補充了一句說:“前提是小哥會告訴你。”


    胖子撇著嘴,這說得不淨是廢話嗎?就小哥那悶油瓶性質,就是知道也不會說什麽,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去問人小長樂呢。


    不知道怎麽的,胖子似乎在他們兩人之間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他目光在對麵兩人身上來迴看著,張啟靈坐在桌前靜靜喝著茶,端坐著的樣子,舉手投足間,好看的像幅畫,薑璃不知道怎麽的,表情是說不出的幽怨,遠遠坐著,手裏還端著一盆仙人掌,不斷摧殘。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薑璃不知道從哪兒順了盆小仙人掌,手上一邊扯著仙人掌的刺,一邊百思不得其解,那帶著幽怨的目光還時不時落在張啟靈的背影上,不看還好,一看,更幽怨了……


    “愛我,不愛我,愛我……”


    胖子隻是遠遠看著小姑娘嘴裏似乎是在呢喃著什麽,走近後才隱約聽到這些,偏偏他人都到了身後,小姑娘卻還跟沒反應一樣。


    無奈,他隻得抬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小長樂,幹嘛呢這是?”


    薑璃被嚇了一跳,手上仙人掌差點沒被扔出去,慌亂中她抓緊了花盆,才避免一場悲劇。


    “胖哥,你走路怎麽都沒聲呢?”她撇了撇嘴,控訴說。


    這小姑娘心事還夠重的,見狀,胖子忍不住調侃說:“還沒聲呢?我就差敲鑼打鼓過來了。”


    好吧,薑璃無話可說,隻是默默用手指扯著,仙人掌身上所剩無幾的刺,胖子一眼記憶看到那慘不忍睹的盆栽,趕忙製止了她的動作,直接從她手上奪走了那盆可憐的仙人掌。


    “誒誒誒,別拿仙人掌撒氣,怎麽了這是,一大早起來就跟怨鬼上身了一樣,誰欺負你了?你跟胖哥說,胖哥揍他去!”


    聞言,薑璃有什麽話忍不住想脫口而出,可話到嘴邊又叫她硬生生給忍了迴去,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表情說不出的怪異,胖子看她看得雲裏霧裏,直到見她將目光默默投向了不遠處安靜坐著品茶的張啟靈。


    胖子微驚,“小哥欺負你了?不應該啊!”他下意識否定自己的想法。


    “不是不是,就,就是……”薑璃也忙否認他的想法,可真叫她將話講出來時,她又頓住了,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隻是記憶強行帶著她重新迴到了昨晚……


    昨天夜裏,薑璃正盤算著要將有關自己的一些要緊事寫下來,把要交代的事都分好,但不想,她剛從抽屜裏拿出紙筆,正好看見了被壓在抽屜底下的信,她記起來,那信是自己剛來新月飯店不久,在發現了自己身上出現屍斑之後,寫的。


    這信,原本是封訣別信……當時因為意識到自己或許真的命數已盡,無力迴天,才想要留些東西給他們,至少好好告個別,隻是不曾想,這封信沒有用上。


    正當她將信取出來時,碰巧張啟靈進了房間,因為知曉信上的內容,薑璃本就心虛,下意識要將信藏起來,誰料張啟靈動作更快,直接一把從她手上拿走了信。


    “別打開!”


    她話音剛落,甚至來不及製止,就眼睜睜看著信封被打開,自己那滿是訣別的文字落入了張啟靈的眼中。


    氣氛有些尷尬,她看著張啟靈眉頭越來越皺,心裏更是打起了鼓。


    張啟靈指節分明的手指撚著那信紙,紙張逐漸變型,他滿眼詢問的表情,那清冷的樣子叫薑璃都忍不住心裏一震。


    她哭喪著臉,無奈說道:“我可以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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