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


    早餐後,他們準備去找張啟靈之前住過的房子,隻是糾結了一早上的薑璃,在臨行前,突然扯住了他的衣裳,叫住了他。


    幾人麵帶詫異迴頭看著她,小姑娘臉上帶著幾分尷尬,依然強裝鎮定,尤其不能讓胖子看出自己半點心虛的樣子,不然肯定要被笑話了。


    她強裝鎮定下,板著臉看著像是有些不悅,連聲音都帶著幾分生疏,“我有幾句話要問你。”


    胖子一臉戲謔,忙把張啟靈往前推了推,“小哥你們有話先去說吧,我跟天真在這兒等你們。”


    張啟靈目光掃過兩人的臉,又看向扯著自己衣角的手,淡淡應了句,“嗯。”


    尤其為了避免會被人偷聽,薑璃特地帶著人去了樓上房間,也算是為自己的麵子考慮了。


    房間裏,兩人麵麵相覷,場麵好不尷尬,尤其是總會有意無意瞥到他唇上的傷時,思緒就忍不住想入非非,她甚至開始懷疑,那傷不會真的是自己弄的吧。


    “你,你的傷是怎麽弄的?”她慌忙轉過目光不去看他,卻試探得問道。


    張啟靈沉默著,微微抿了下唇,昨晚的畫麵就開始不受控製的全都浮現了出來,原來,隻要迴憶起來,就會忍不住心跳加速,他微微抬眸望著麵前的小姑娘,一時間,心頭悸動,眸光微閃,似是寒山漸融,隱匿的情意流轉。


    見他有些愣神,薑璃忍不住朝他走近了幾步,眸中帶著疑惑戳了戳他的胸膛,“怎麽不說話了?很難以啟齒嗎?”


    張啟靈搖了搖頭,兜帽的陰影擋住了他的臉,擋住了他耳尖泛起的緋紅,擋住了他剛剛無法抑製的情愫。


    他突然意識到,原來,這就是心動。


    “好吧,你不願意說的話,就算了。”薑璃舒了口氣,那是不是就代表跟自己沒有關係?剛剛還胡思亂想的心,稍稍平複了一下。


    “不是……”


    “那你為什麽明知道我每次問你的話,卻還是裝作聽不懂?”


    張啟靈正欲解釋,可薑璃質問的話就直接掩蓋了他的聲音,小姑娘聲音裏帶著幾分激動,目光灼灼望著他,話音落,屋裏一片寂靜。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累贅,是拖油瓶,不想我跟著你們,所以就不曾有過一次挽留,任由我跟著張日山離開,是嗎?”


    小姑娘的話滿是委屈,說著眼中就充盈起了淚,淚汪汪得可憐極了,卻還是倔強得攥著手,仰頭看著他,似乎在等他一個答案。


    望著那雙眼睛,張啟靈莫名心頭一疼,他微微皺起眉,想要說什麽,想要否認,想要安慰她,可話到嘴邊,又被小姑娘的話給堵了迴去。


    “張啟靈,你上迴明明答應過我的,不會丟下我的……”


    薑璃記得,那天夜裏自己耍賴叫他背自己迴家,趴在他背上說叫他別丟下自己的,即使是在模糊之間依然能聽到他應下了,但為什麽,他還是丟下自己了?


    張啟靈聞言,再也忍不住出口否認道:“我沒有。”


    “你騙人!”小姑娘現在卻是一點也不相信,委屈得眼淚汪汪,淚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你明明就有!如若這次不是我偷偷跑來跟著你們,你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我了……”


    薑璃知道,自己這樣說好像是在給他施壓一樣,似乎他們留不留自己,都是他們的決定,自己無權幹涉,隻是她有一點心寒,有一點難過……自己已經同他說得那般清楚了,他怎麽會不明白,又為什麽要裝作不懂的樣子。


    委屈一下子湧上心頭,衝散了她僅存的理智,從自己醒來到來巴乃的這一路,她真的真的很累了。


    張啟靈歎了口氣,抬手拭去了小姑娘眼底了淚,清冷的聲音中揉雜著幾分柔意,“你聽我說……”


    小姑娘卻擋住了他的手,將頭轉向了一旁,聲音抽泣著說:“你先別跟我說話。”


    她現在可能需要調節一下自己失控的情緒,她背過身,不想自己不堪的一麵被人看到。


    可即使如此,她的動作依然叫人盡收眼底,張啟靈望著小姑娘微微顫動的背影,突然意識到,自己先前的做法,真的傷了她的心,這一切,需要有一個解釋。


    聽到她低聲抽泣的聲音,心裏像是堵著塊兒棉花一樣,這種感覺很陌生,也叫他很厭惡這種感覺。


    隨即,就見他直接扯著小姑娘的手臂,不由分說拉著人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將小姑娘按著坐在椅子上,他單膝蹲在小姑娘麵前,這才與其平視。


    “你幹嘛?”薑璃聲音有些沙啞,垂眸沒去看他。


    “別哭了。”張啟靈聲音清冷,手中遞過來的是他剛在桌上扯的紙巾。


    隻是他冷著臉安慰的樣子實在有些驚奇,薑璃撇了撇嘴,傲嬌得接過紙巾,不過莫名心裏一暖,想起之前在蛇沼,他都是直接叫自己閉嘴的,現在這樣,跟從前似乎是有些不一樣了。


    “薑璃,這一路很危險。”張啟靈耐著性子,聲音也沒有那麽冷冽,說話時,目光不曾離開過麵前人一刻。


    小姑娘微怔,知道他這是在跟自己解釋了,她頓了片刻道:“我走的路,從沒有一條是平坦的,從前是,如今亦是,我從不是養在溫室裏的嬌花,我跟著你們不止是因為你們是朋友是家人,也是因為我有自己的責任,就像你保護無邪阿兄一樣,我也想保護你們。”


    “可我不想。”張啟靈幾乎下意識反駁了她的話,他眸中幹淨得像是林中清泉,不染塵埃沒有半點汙穢,叫人不敢褻瀆。


    隻是他的話卻叫薑璃有些意外,什麽叫做他不想?


    “你不該摻著進來。”張啟靈語氣堅定道,“薑璃,這不是你該經曆的一切。”


    “那你為什麽要左右我的決定?”薑璃直接反駁道。


    話落,屋裏再次陷入一片沉默,兩人目光交匯,良久,隻聽見張啟靈淡淡舒了口氣,隨即突然拉過小姑娘的手抵在了自己的心髒。


    薑璃瞬間僵在了原地,不敢再有半點動作,仿佛全身血液都停止流動了一般,隻能感受到滾燙的手挨著滾燙的胸膛,手心處的心跳一下一下砸著,像是要跳出來一樣。


    張啟靈隻是突然意識到,自己或許該告訴她自己的心動,可他又害怕,這樣的自己,似乎並不能帶給她什麽,甚至自己可能才會是那個累贅。


    心口處的炙熱,引著那顆心跳動異常,他承認,他有些退縮了……


    無所不能的神明,居然也會有退縮的時候。


    薑璃有些詫異得看著他的舉動,心中有一個唿之欲出的答案,她覺得有些荒謬,卻又在期待著什麽。


    隻是下一秒,房門突然打開了,巨大的聲響驚得她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隻是在她還沒有動作時,一隻手臂突然攬住了她,緊接著就被緊緊圈進一個炙熱的懷抱中。


    胖子無邪扒在門上一臉尷尬得看著屋裏擁在一起的兩人,瞬間尷尬得無地自容。


    聽牆角被抓包?早知道就不聽無邪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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