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虎傻了眼,到手的東西全都沒了,他目光隨著匕首落地而落下,原本囂張大笑的表情瞬間皸裂。


    剛送完墓裏那批東西迴北京,為了路上保險,所以找了解家人幫忙,於是解宇臣就跟張日山一起送最後一批貨上了車,準備迴去時卻得到了線人消息,四虎找了不少人準備攔截無邪他們。


    兩人趕來時就正好看到了剛剛那一幕,解宇臣情急之下直接扔出了鐵蛋子,這才叫四虎的計謀破滅。


    解宇臣冷冷得看著地上的人,一身粉色的衣裳,卻壓不住身上的氣勢,來自解家當家人的威脅:“你要是再敢上前一步,我不確定下一次會不會直接打穿你的腦袋。”


    匕首上的血,是四虎心心念念的能長生的東西,即使掉在了地上他還是想要去撿起它,他掙紮著爬了起來,走路的動作都跌跌撞撞的,可他剛彎下腰,突然出現的一隻腳壓在了匕首上麵。


    四虎默默抬頭,對上的是黑瞎子那張帶著痞氣的臉,“哎呀,不好意思,天太亮,眼神不好使了。”


    四虎沒再看他,而是轉過頭將目光再度投向薑璃,可小姑娘麵前站著張啟靈渾身散發著寒氣,叫他更是不敢有半點上前的想法。


    “真不好意思,耽誤你長生了。”小姑娘臉上帶著歉意,可眸中的笑意卻晃到了他的眼睛。


    長生,又是長生,四虎不過是因為在墓裏看到了那些壁畫,就以為薑璃是長生者,更是大膽猜測她的血能叫人長生,可事實上,沒有人能夠真正的長生,誠如她,也是死過一次的,她的血除了能吸引墓裏陰物還有蛇鼠蟲蟻之外,也並沒有長生的功效。


    “嘖,你再逗他,他一會兒說不定真以為吃了你的肉就能長生了。”張日山臉上帶著無奈,小郡主是不是跟黑瞎子走得太近了,感覺說話的語氣都有些相似了。


    薑璃聳了聳鼻子,臉上瞬間染上幾分委屈,抬眸在兩側人身上來迴流轉,張啟靈跟無邪一起看著她,下一刻,就見小姑娘裝著委屈的樣子往無邪身邊湊了湊,聲音嬌嬌軟軟的跟剛剛使鞭子的女羅刹沒有半點相似。


    “無邪阿兄,長樂太苦了,被人說妖怪也就算了,還被某副官懟,長樂可太委屈了,嗚嗚嗚。”


    薑璃假裝抬手抹著眼淚,卻偷摸摸注意著對麵張日山的反應,結果從無邪這個角度看,以為小姑娘真的委屈哭了,瞬間有些手忙腳亂起來。


    “長樂別哭,那我,我替你去踢四虎一腳,給你解解氣?”無邪指著地上失了神的四虎說。


    薑璃動作僵了一下,她忘記了,無邪是真天真,隻是她還在考慮自己該不該放下擋著臉的手時,張日山是早就看透了一切,隻聽見他話音帶著輕巧道:


    “再裝,一會兒你新衣裳沒了。”


    小姑娘聞言瞬間放下手,笑靨如花,“這件剛剛被弄髒了還被劃破了,你得再賠一件。”


    “你自己弄壞的也要算到我頭上?小郡主你也太黑了吧!”


    薑璃衝他做了個鬼臉,“略!本郡主就是試穿一下,不做數,說兩件就兩件!走之前我必須得見著我的新衣裳,不然等我下去了跟齊老八還有佛爺告你狀去!”


    天知道小郡主這耍賴皮的功夫是跟誰學的,敢跟張日山這麽說話的,她算頭一個。


    張日山板著個臉,聲音裏不再是開玩笑的話,十分正經道:“說點好聽的,我下去了,你都不可能下去。”


    薑璃攤了攤手,沒再應他,兩人一來一往的互動,還有剛剛小姑娘選擇了無邪的舉動,每一幀都落在了身旁人的眼中。


    張啟靈眸色沉沉,幾乎看不出變化的臉上依舊不起半點波瀾,隻是卻能隱隱看到他眸中的失落。


    小姑娘想了想,還是緩步走上前,走在四虎麵前幾步遠的地方站定,隻聽她神色淡淡,言道:


    “四虎,萬事萬物皆有定數,你所求長生不過是話本子裏的故事,縱使是西王母也不曾真正擁有長生,你今日若是大大方方找我要東西,我或許還會看在你折了那麽多兄弟的份上,施舍你幾個,隻是你心思不純,便是在墓裏時就想著拿我去擋刀,如今這一切,也都是你應得的。”


    “你且記著,你如今還活著,是因為當朝律法護你一命,而不是本郡主沒有能力殺你。”


    小姑娘的話在巷子裏迴蕩了好幾聲,似乎是與生俱來的氣勢,一瞬間仿佛世間萬物盡收她的眼底,她俯瞰著坐在地上的人,沒有悲憫沒有恨意,平淡得視其為毫不相幹之人。


    她說罷,就直接轉身往車那邊走,快上車時,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隻見她衝著黑瞎子喊道:


    “瞎子,暖玉帶著沒?”


    黑瞎子愣了一下,手已經下意識摸到了上衣口袋,“帶著呢!”他掏出暖玉吊墜,隨即拋給了小姑娘。


    小姑娘穩穩接住後,就直接鑽進了車裏,剩下幾個大老爺們麵對著四虎,麵麵相覷。


    “剩下的事我會處理,你們就不用管了。”張日山臉色算不上太好,大概是因為聽到了小郡主剛剛說的,在墓裏四虎拉她擋傷害的事了。


    這件事沒有一個人知道,就隻有那時候無助的無力反抗的小姑娘知道,被羞辱,被拉出來擋傷,這應該才是小姑娘剛剛下那麽狠的手的原因吧。


    薑璃一個人坐在車上,無言沉默,手裏細細撚磨著暖玉,她剛剛,對人生了殺意。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感覺到自己身體裏似乎有一道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在流竄著,它催生著心頭惡念,不過是思緒間,就已成一念善一念惡。


    她緩緩闔上雙目,感受著手中暖玉的那一絲不尋常。


    今天去找潘子的計劃算是泡了湯,看得出小姑娘現在興致不高,索性直接打道迴府,改日再約。


    小姑娘迴了房後就將自己關在了屋裏,隻說是太累了,想要睡覺,其餘什麽也沒說。


    幾人倒也體諒,雖然身上的傷恢複得快,但到底是還沒好利索,再加上今天這一遭,不說她了,胖子已經忍不住打起哈欠了。


    “誒小花!你這幾天都在忙什麽呢?感覺好幾天沒見到你人了,我還以為你已經迴北京了呢。”無邪突然叫住了又打算出門的解宇臣。


    解宇臣手揣在衣兜裏,解釋說:“墓裏的東西要運到新月飯店,張會長找了解家幫忙,我正好在,所以就直接對接了這件事。”


    無邪卻是從他的話裏找到了盲點,“東西都運迴新月飯店了,那長樂是不是也會跟著迴去?”


    這個問題實在有些問住人了,解宇臣想了想,才迴答說:“這個我也不能確定,但東西要是都送過去了,那人應該也差不多。”


    是的了,這迴,薑璃迴北京的事像是板上釘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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