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公子打算如何懲罰我呢?”李清露絲毫不怕,反而饒有興致的問道。


    “罰你給我彈奏一曲。”慕容複笑道,“公主應該非常擅長琴藝吧?”


    舞劍,慕容複已經看過了。


    現在慕容複想聽一聽音樂。


    “不知慕容公子想聽什麽?”李清露問,“高山流水如何?”


    慕容複道:“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那還是算了吧!”


    李清露道:“雨霖鈴如何?此曲在大宋頗為流行。”


    “淒婉哀怨,纏綿悱惻,但不適合我的心境。”慕容複搖頭。


    “秦王破陣樂呢?”


    “李二鳳之曲,依舊難與我心契合。”


    “那慕容公子到底想聽什麽呢?”


    “不如公主為我譜一曲吧!”慕容複想了想道,“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耶律保機,隻識彎弓射大雕。這詞契合我的心意!”


    “慕容公子寫好了全闕嗎?”李清露問道。


    剛剛聽到這幾句詞的時候,李清露隻覺得慕容複太狂,但是現在想到慕容複以一己之力震懾西夏廟堂的景象,李清露又覺得,慕容複或許真是那種氣魄蓋世的奇男子。


    而慕容複,想起那一輪紅日,看著一馬銀川的無限風光,悠然神往,迴憶起全詞,用渾厚的聲音朗誦道:


    “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


    “一代天驕,耶律保機,隻識彎弓射大雕!”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慕容複之前展現的兩句詞而已,還不能盡顯鋒芒,現在展示了這首詞的全貌,李清露感覺渾身發抖。


    她從這詞中,感受到了一種經天緯地的大氣象。


    非真英雄,又豈能有這樣的心境?


    而這樣的心境,這樣的氣魄,儼然已經超越了自三皇五帝以來的一切帝王,達到了一種李清露難以想象的境界。


    李清露自然不知道,這首詞的主人是何等雄才大略之人,隻以為這真的是慕容複的心境,看慕容複的目光,頓時有了癡迷之色。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李清露喃喃道,“這就是慕容公子的心境嗎?果然是心懷天下!請問這首詞的名字是?”


    “沁園春·雪!”慕容複道。


    “讓我想想。”李清露的手指,放在瑤琴前,沉思良久,這才撥弄琴弦,譜出了心目中的曲。


    也虧得李清露是大白高國的公主,不是宋人的公主,否則便是把琴弦都崩斷,也不可能為這樣的豪邁之詞譜出曲來。


    加之李清露一直很有野心,曾經也隨鐵鷂子去過戰場,見過宋軍西軍與西夏騎兵的崢嶸,自然心有乾坤。


    此刻,李清露彈出一首激揚深沉的曲子,唱道:“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李清露的琴弦,由平靜變得激揚,隨後如大地阡陌遙望斜陽,如千軍萬馬奔騰如虎,如狼煙直上雲霄,如萬類霜天競自由。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李清露唱罷,自己先充滿遺憾的說:


    “慕容公子的詞,境界太高,我現在隻能是小小的譜曲,無法做到天衣無縫的契合,可惜!”


    “清露你又何必著急呢?”慕容複笑道,“你的餘生,何不與我一起,馬踏河山,一統宇內,屆時,或許你能譜出真正的沁園春·雪!”


    “慕容公子對於當皇帝,執念如此深嗎?”李清露問道。


    “你以為我想當皇帝,是為了複興大燕嗎?”慕容複反問道。


    “難道不是嗎?”李清露道。


    “不是。”慕容複道,“宗周號稱有八百年社稷,但實際上主宰天下,不過兩百年,此後便是傀儡天子。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可惜秦二世而亡!”


    “高祖劉邦,斬白蛇起義,建立四百年的大漢朝,這是前所未有的高光!漢人之名,也因此而來。”


    “然而四百年後,八王之亂,五胡亂華,神州板蕩,天下分崩!黎民飽受塗炭之苦!”


    “直到隋文帝重新一統宇內,但隋也是二世而亡。唐朝建立二百八十九年的社稷,可安史之亂後,中樞為藩鎮所製,天子淪為宦官的玩物。”


    “直到五代十國,是至暗時刻,趙匡胤建立的大宋,依舊不過是割據而已!”


    “為何曆朝曆代,都有一個定數?為何曆朝曆代,都處於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輪迴之中?”


    慕容複連連發問,眼神裏都是悲天憫人之色。


    “這個問題,我恐怕答不上來。”李清露佩服慕容複的格局,但這樣的問題,真不是她能答上來的。


    “是因為王朝周期律!”慕容複斬釘截鐵的說。


    “王朝周期律?”李清露問道,“那是什麽?”


    慕容複道:“一家,一族,一國,往往是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曆朝曆代,往往創業之初,還能政通人和,百廢待興,有所謂中興之事。但到後來,就不免衰敗,不斷走下坡路,直到崩潰。曆史就是這樣一個大周期,曆朝曆代,都逃不過這樣的大周期。自兩漢四百年後,就再也沒有一個王朝,可以超過三百年。”


    “天下,不斷在分崩後聚合,在聚合後分崩,一個王朝在興盛中衰落,雖有無數仁人誌士試圖扭轉乾坤,但往往無濟於事。”


    “這,就是曆史周期律!”


    李清露驚歎道:“此乃真知灼見!”


    “曆史周期律的根本原因,在於土地的兼並!新朝曆經戰亂,人口損失巨大,地多而人少,可以分地給自耕農,小地主。唐朝的均田府兵製,就是這個道理。”慕容複又總結道,“可隨著人口滋長,尤其是勳貴官僚對土地瘋狂的兼並,失地的農民越來越多。唐朝在武周時期,這種現象就發生了,到了玄宗時期,均田製徹底被破壞,流民激增。唐朝財政每況愈下,隻能放權給節度使,改為募兵製。”


    “這就是因為兼並土地而導致的衰落!但兼並土地的人,都是地方豪強,朝廷官僚,皇親國戚,皇帝很難限製他們!”


    “人口越來越多,但勳貴官僚卻愈發的貪婪,因此富者田連阡陌,而貧者無立錐之地。”


    “這是曆朝曆代王朝周期律的根本原因!”


    李清露眼睛明亮,看著慕容複,讚道:“真是一針見血!大宋,就是這樣啊!王安石變法,可惜也以失敗告終。大宋的士大夫,是不可能允許自己的利益受損的。而大宋的天子,是與士大夫共天下,非與百姓共天下!”


    “我一直都在思考一個問題,就是怎麽避免王朝周期律?建立一個新的王朝,甚至統一宇內,對我都不是特別的難。但是建立一個超脫王朝周期律的國家,很難!”慕容複昂然道,“但正因為難,所以我才要去做!你也知道逍遙禦風吧?我要練成逍遙禦風,當二百年的皇帝!”


    “我要以開國之君的威望,以真正天子的神威,監察天下!任何勳貴官僚,敢越界者,殺!!!”


    “同時,我要發展之前跟你說過的生產力,改良農業,發展紡織,鋼鐵,海軍,擴大中華的基本盤!”


    “這樣,二百年下來,或許是一個新的乾坤!”


    慕容複知道如何才能真正吸引李清露,所以袒露了自己的野望。


    而李清露,聽得心馳神搖,她徹底不再懷疑慕容複,慕容複的思維,確實超越了曆朝曆代的帝王。


    “慕容公子,你這才叫野心,我從前的野心,原來隻是小女子之心!”李清露動容道,“我從沒有如此真正佩服過一個男人,慕容公子是第一個!”


    “清露,我知道,你雖是女兒之身,但巾幗不讓須眉,想做一番大事業。”慕容複伸出手,對李清露道,“我希望你輔佐我,當我的女中諸葛,他日若遂淩雲誌,這萬裏山河,必有你的一份榮光!”


    “好。”李清露早已經迷醉,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手,搭在了慕容複的手心。


    慕容複當下,便把李清露摟入懷中。


    兩個人的嘴唇,開始負距離接觸。


    兩人的舌頭,開始糾纏。


    “郎君,我想給你生個孩子。”李清露嬌媚萬狀的說。


    “我也想送你一個孩子。”慕容複道,“不過這裏不合適,我們換個地方。”


    “什麽地方合適?”


    “你們西夏的冰窖中。”


    片刻後,在皇宮的冰窖中,慕容複與李清露十指緊扣,一起體會《無上瑜伽密乘》帶來的無上快樂。


    正是:逸馬踏銀川,突入山外山。


    莫道幽香隨風遠,此間秀色亦可餐。


    柔情如網一層層,相思催心肝。


    花蕊妖嬈含清露,晚風卻把柳骨纏。


    采蓮何必在江南?


    【紫薇坐命的命格強化,氣運增強!】


    【你獲得了特性:奇夢!】


    【奇夢:當你和銀川公主李清露在冰窖的時候,你們的愉悅程度可以翻倍。】


    這都什麽勾八東西啊!


    慕容複無力吐槽。


    遠在少林寺正在睡覺的虛竹,突然沒來由的驚醒,心裏空空蕩蕩,感覺自己仿佛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他便想起佛祖說要四大皆空,看來他已經領悟了“空”,離成佛不遠了。


    想到這裏,虛竹繼續睡覺,憨態可掬。


    而慕容複這一鏖戰,就到了清晨。


    他先與王語嫣愛的連接。


    又與“李清露”愛的連接。


    現在又與李清露愛的連接。


    這就叫一鍵三連!


    而真男人,就是要一鍵三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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