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齒譏諷:「想不到你還挺謹慎。」


    宗才當時根本沒往這方麵想,隻是因為房子是宗爸的,錢也是宗爸給的,約當然也最好他簽。


    「謝謝,沒想到替我避雷了。」


    華總想當無事發生,又把合同打開,「剛剛都是誤會,還是以簽約為主,答應你的自製劇也不會食言。」


    眼紅職員個人投資所得的公司還有什麽值得相信的?幸好名字是宗爸的,要名字是他的,今天說不定還真的得被合同上那句曖昧的話逼得交錢才行。


    「續約的事情容我再考慮考慮。」宗才親自把合同關上推給華總表明自己的決心。


    對方急得從老闆椅上驚起,後覺得不妥又坐下,「宗才,我都說了剛剛是誤會,你別當真啊。」


    「華總,我也不是剛從學校出來的小朋友,剛剛的事情有一就會有二,你讓我怎麽不當真?花濺淚的蛋糕大家都想分我明白,但吃相未免太難看了點。」


    華總臉色一沉,整張臉布滿黑氣,「要不是你不溫不火公司賺不到太多的錢我也不會出此下策!你看看你的成績,這段時間隻接了一檔綜藝和幾個代言,就你這樣還好意思請保鏢,真不知道鍾佳怎麽做事的!」


    他吐槽上癮了不知道收斂,「提到她我就來氣,手上三個藝人除了你還過得去外其他都是什麽情況?!一個翅膀還沒硬就想解約,一個十八線的網紅不賣色不賣肉就讓她在普通綜藝廣告裏露個臉,哪裏有出頭之日。」


    「還有你。」他手指不停點擊桌麵,發出令人煩躁不安的噪音,「要不是公司這幾年對你的栽培,你能有今天?!不過就是找你要了點錢,你至於嗎?」


    人被傷的次數多了,心會變得麻木,宗才聽了這話居然沒有太傷心。這次不被潑醒他還真把公司當家,忘了它的本質是來賺錢的,他們也不過是個工具而已。


    他沒有為自己辯解,因為這些都是事實,反而想為鍾佳說話:「很抱歉沒有達到你的預期,我不火全是因為我沒有競爭心,沒有把藝人當我的主業,和佳姐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是位非常優秀的經紀人,會以我們的感受為先。」


    「怎麽,你這意思就是說我不關注你們的感受?」華總瘋狂輸出自己的想法,「這麽多年我逼你了嗎?又不火性格倒是倔,還不服從管教。」


    「你混了這麽多年隻出了幾首傳唱度還比較不錯的歌,現在又是小鮮肉當道,你的年齡還超了,不續約外麵還有人會要你嗎?你除了那點嗓子還有什麽拿得出手的?公司對你真的仁至義盡了!」


    這番話像帶鹽的鞭子,打得人撕心裂肺還有後勁。宗才內心五味雜陳,明明他自己也是這麽想的,但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卻覺得苦澀。


    他確實沒有市場了,也沒有年輕人那種拚勁,娛樂圈人才輩出,他不過就是滄海一粟。公司……公司確實待他還不錯,不如續了算了。


    想到這裏,他認命又無奈地拿起桌上的筆,翻開幾經□□的合同。


    正準備下筆,一直擺在桌麵上的手機亮了,他與裴欽的牽手照片瞬間映入眼簾,吸走他的注意,趕走心裏那些自卑與否定。


    「還沒談完嗎?不是說大概十分鍾?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看名字,光看這句式就知道是誰發的。


    心錨的威力真是不容小覷。


    既然公司覺得他不行,他還有什麽必要繼續呆在這裏?都已經攤牌了還續約就像求著公司一樣。


    隻有一方的退讓是委曲求全,非但不會海闊天空反而虐身虐心。


    宗才放下筆,最後一次關上合同,抬眼堅定地說:「我決定好了,不續約了。」


    ☆、到期


    「你真不簽?你之後還想在圈子裏混嗎?」華總話裏威脅的意味很濃。


    宗才搖頭,「不簽,還有,你現在就是在逼我。」


    華總一時被噎得說不出話,腮幫子緊繃,頭上還有青筋冒出,想必在發火的邊緣。


    「七年來,感謝公司的照顧與栽培,沒有公司確實沒有我的今天。但既然簽了合約就有到期的一天,約滿離職也不算忘恩負義,希望公司日後發展越來越壯大。再見。」宗才站起身,扣上西裝的扣子,感情豐富地發表這番言論。


    「你會後悔的!」華總咬牙,這句詛咒從牙關中擠出。


    「今後的事情,誰知道呢。」宗才聳肩微微一笑,鞠躬表達最後的感謝後利落轉身。決定和投資一樣,自負盈虧。


    拉開辦公室的大門,心情無與倫比的輕鬆。他轉頭看到了一直在外麵等候的四人。


    「久等了。」他往前一步拉住裴欽的手,「有點事情耽誤了。」


    「什麽事情?」裴欽好奇問道。


    宗才故作神秘說:「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裴欽本想追問,但他臉上沒有陰霾看起來心情不錯,她覺得應該是好事,既然是好事,那就等到該知道的時候知道吧。


    **


    幾天後,劇組裏。


    宗才、莫照和鄒栒三個人圍在攝影機前看迴放,短短幾日,鄒栒的演技似乎有質的提升,他就像花濺淚一樣,不知不覺中成長了,而契機是什麽,隻有他知道。


    三人邊看邊討論,等意識到時,周圍早已寂靜無聲,他們抬頭疑惑地環視周圍。


    隻見休息中的劇組員工們捧著手機意味深長地看著三人,準確來說是看著宗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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