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旌寰不能死,亦死不了。


    柳長寧想謀裴子淵生生世世,一世圓滿並不夠,孩兒他們遲早會有,卻並不是這一世。


    她要守著他過完這一世,收迴大須彌九宮仙陣。


    最大的難處是這個世界她沒有靈力……


    她一人之力,無法啟動仙陣!


    她不行,情魔卻是可以……旌寰魔體大傷,想要重塑魔體,必須迴到第一世的魔池之中。


    星盤定,他自己亦在局中。奈何不了他們,隻能等這一世結束,才會有所動作……


    柳長寧拿下裴元紹的手,與他五指相扣。他的手心布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水,掙了下,在她緊扣的手指中敗下陣來。


    「柳大人不願,就算了!」他舔了舔幹澀的唇,眸內滑過一抹低落。


    柳長寧打橫將他抱坐在自己腿上,攬住他勁瘦的腰。


    定定的看著他,緩聲道:「不是不願,是不能。我柳蒼雲願用生生世世陪裴子淵一人,……許卿以白頭,生同裘,死同棺!」


    她的神色極為認真,茶色的眸中盛著他看不懂的愧疚。


    裴元紹本是失落的心頭,鬆了鬆。倘若她真的不能令他生出孩子,便罷了……他愛她,勝過一個未出生的孩兒,盡管心頭依舊悵惘……


    人生不如意十有□□,他得了此生最重要的人……大抵是此生奢求的太多。


    見他乖順點頭,揚著臉,本應是極為在意,卻故做輕鬆的咧了咧嘴角。


    柳長寧眯著眼,拉下他的頭,憐惜的貼合上他的唇。


    柔軟廝摩間,是一聲無可奈何的嘆息:「對不起!」


    被吻的迷迷糊糊的男子「唔」了聲,扣緊與她五指交握的雙手。


    這一日,連綿的雪終是停了。


    屋外冰淩倒掛,銀裝素裹,一陣風吹來,木窗咯吱做響動。


    屋內炭火正旺,火星四濺。


    柳長寧抱著身上紅衣男子,細心的引導,研磨,極盡溫柔。


    似乎要將這一世沒能令他生個孩子的遺憾,悉數補迴來一般。


    心裏酸澀又心疼,柳長寧垂著眼。她定要啟動陣盤重迴第一世……往後他們會有無數孩兒。


    然後生孩子可能就要放到番外了,番外是:


    滿級大佬迴歸扮豬吃老虎柳長寧vs心機婊上古神獸鳳凰裴子淵,修真界,第一世,也可以當個獨立修仙世界看,生孩子在這個世界


    第74章 挖心


    冬末的最後一場雪, 下了許多日, 天空才初初放晴


    紫禁城內,雪樹銀花。


    那場聲勢浩大的宮變殺戮盡數被白雪皚皚的雪地遮掩,這座宮殿陷入了違和的寂靜中。


    皇宮內,三宮六院的君侍、宮侍俱是提心弔膽明行女皇死,於他們往後前程未可知。


    坤寧宮外每日皆有君侍前來叩見。此次救駕功臣內賈君後嫡親姐姐賈侍郎居功至偉, 如今帝位未定。但是無論


    誰登基,賈子雲往後定是朝廷重臣,此刻與君後打好關係,便是生存之本。


    能在宮內做主子的君侍都不是蠢貨, 此刻眼見著求夫家人無門,賈君後便是最好的攀附對象。


    可君後卻遲遲不曾露麵,坤寧宮的大宮侍隻道, 君後病了,不見客。


    坤寧宮占地極大, 亭台、閣樓、拱橋、蓮池, 處處皆是景, 此刻宮殿被大雪籠罩, 雖沒有春日的花紅柳綠,雪景亦是一絕。


    賈子爵著了身淡綠波點撒花軟綢交領長襖,外罩一件貂皮大氅, 大氅拖曳在厚厚的雪地上,行走間,將身後的腳印悉數掃平。


    春來小跑著跟在他的身後, 哈出的氣轉瞬凝成白霧,圓頭鼻尖一聳一聳,眼內盛著驚魂未消的惶恐:「君後萬不可衝動,西側殿那位……他他……他是妖怪啊。您您萬不能親自涉險。」


    春來胸口起伏,提到西側院的時候,渾身俱在發抖。


    宮變那日,君後悄悄潛入太和殿,迴來的時候,帶迴來一位老婦,滿頭銀髮,垂垂老矣,眼看著幾乎要斷氣。


    君後命人將他關在西側院的水房中,整日親自鞭笞二十鞭,朝朝如此。就在昨日,君後一鞭子揮下時,打碎了那老婦胸前的二兩肉,卻原來這位老婦不是女子,竟是為男兒身,君後在西側院笑的癲狂又痛恨。


    從西側院出來的時候,吩咐坤寧宮伺候的老嬤嬤,入了西側院,點燃一道誘香,讓那群老婦強要了那位……老的幾乎快要死去的男子。


    春來第一次見君後如此瘋狂、狠辣的折辱人,心驚膽戰了一夜。


    第二日去西側院送飯時,推門而入時,那數十位老嬤嬤倒在血泊中,死相悽慘,每一人的心髒皆被人挖了出來。


    原本被捆綁的男子,卻掙脫了繩索,端坐在上首,一雙眼是粘稠的深藍色,掃向她時,明明無波無瀾,卻令春來身上毫毛直豎,本能便欲拔腿逃開。


    卻被一陣妖風掃了進來。


    距離近,春來看見坐在上首的男子的麵容,他看上去比前幾日年輕了十歲,盡管頭花發白,可是臉上褶皺消失泰半,唇角染著絲血,一隻寬大的手上把玩著一塊猩紅色……心……心髒,


    春來眸子內的駭然越來越大,險些撅了過去。


    她拚命的磕頭,嚇的身上的棉衫俱被打濕。


    頭頂上的男子掀了掀唇角,聲音冷的仿若地獄歸來的惡鬼:「住嘴,哭哭啼啼吵的本尊耳朵疼。倘若不是你家主子手段卑劣,本尊用得著用這等噁心的東西?叫你主子過來,天上沒有平白掉下的餡兒餅,偷別人的東西,總歸是要還。你問問他,吞了本尊心髒,他可還好?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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