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程咬金押著山上的人迴到了清河縣。


    劫匪手中的人質也被程咬金以詢問過程,充當證人為由留了下來。


    原本五千人的隊伍在抵達清河縣後,也被程咬金解散迴府了。


    清河縣衙,大牢。


    走入大牢,陰寒的氣息瞬間充斥在李承乾周身。


    李承乾背負雙手,在他的手上,還拿著一卷紙張。


    李承乾孤身一人,就連薛仁貴也被他留在了外麵。


    走到一座牢房前,李承乾停下了腳步。


    “姚百川,清河人士,今三十又七,自幼聰慧,拜師崔家大儒崔信,十七歲時曾被稱為清河三才子之一,二十歲官至七品……”


    李承乾在牢房前慢慢細說著,可惜牢房中的人似乎不為所動。


    李承乾好奇的看向牢房中坐的端端正正的姚百川。


    “我很好奇,二十五歲時正該意氣風發的你,為什麽突然辭官,去姚莊做了個教書先生。”


    姚百川緩緩抬頭,雖身穿囚服,卻依舊阻擋不了他滿身書卷氣。


    “你…是何人。”


    李承乾微微一笑,慢走幾步,來到牢房前,不顧髒亂,席地而坐。


    “盧國公是在下伯父。”


    姚百川微微點頭,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隻是他的目光,放在了李承乾手上的卷宗上。


    李承乾也不遮擋,將手中的卷宗攤開,擺放在了地上。


    “就算前幾日你所說為實,不過你們畢竟犯了大唐律法。”


    姚百川沒有任何表示。


    很顯然,他對於李承乾說的話,早就有過心理準備。


    “不過,我這倒是有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不知姚先生,有沒有興趣。”


    姚百川看向李承乾,他現在,已經完全看不清麵前的這個少年了。


    “洗耳恭聽。”


    ……


    清河縣衙。


    此刻,程咬金已經派人去挨個調查人質的背景了。


    畢竟這麽多的人質,還全是身強力壯的男子,這點本身就很可疑。


    “下一個。”


    隨著縣衙小廝叫喚,一個接一個人質被帶到縣衙大堂。


    “姓甚名誰,家住哪裏,怎麽被抓上山的……”


    “小人家住姚莊……”


    聽著他們都匯報,程咬金隻感覺腦瓜子疼,幾乎所有的人迴答的都一樣。


    他們都說自己是因為上山揀柴火被那群劫匪抓了。


    當程咬金再問他們被抓上山後都幹什麽時,又都支支吾吾,什麽都說不清楚。


    很快,人已經問了大半,李承乾悠哉悠哉的趕到了。


    對於程咬金的問話,李承乾並沒有阻止,隻是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起來。


    直到,一個體型偏瘦的身影走了進來。


    當此人走進來的瞬間,程咬金的眼神瞬間淩厲了起來,他好像,找到了突破口。


    而李承乾在看到這道身影的時候,曾經的記憶也湧上心頭。


    “高明,以後要叫姚姚姐知道麽?”


    “想不到你這麽小,知道這麽多東西,不過嘛,你姚姚姐我,知道的更多。”


    “說嘛說嘛,你的娘親父親是哪裏人,我父親可是當官的,到時候一定幫你找到!”


    ……


    在自己前幾年遊曆天下的時候,見過太多的人和事,其中,也總有讓自己無法忘懷的。


    李承乾有些走神了。


    程咬金摸了摸下巴,語氣中帶有一絲調侃。


    “把頭抬起來。”


    台下的人麵無表情,緩緩抬頭。


    雖然特意女扮男裝,但在程咬金這種人眼裏,沒有任何作用。


    李承乾看著那似曾相識的麵貌,默默低下了頭。


    沒認錯,是她。


    李承乾將右手放在嘴邊,以此來遮擋自己揚起的嘴角。


    前一段時間前往吐蕃的路上,自己也曾繞道去過他們相識的地方,隻可惜幾年過去,當年的村莊也早已物是人非。


    沒想到轉道清河,卻能再次遇到。


    不得不說,緣分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可遇不可求。


    “為何女扮男裝,你有何目的。”


    程咬金的聲音在縣堂響起,聲音不大,卻莫名讓人感到心慌。


    縣堂下方的女子,身體微微一顫,很顯然,她雖表麵淡定,心中卻已經慌亂不已。


    李承乾咳嗽了兩聲,湊到了程咬金身前。


    這時,台下女子也方才注意到一旁的李承乾。


    “咳咳,程伯伯,這個人交給我吧。”


    程咬金看了看台下女子的麵容,隨後又看了看李承乾一副做賊心虛的表情,眼神變得微妙起來。


    “殿下,雖然這女娃看起來挺標致,不過什麽樣的女子您找不到,這個時候可不能犯糊塗啊,這讓俺迴去怎麽和皇後娘娘交代……”


    看著程咬金越說越離譜,李承乾臉色一黑。


    “她與我是舊識。”


    程咬金斜睨著李承乾,心中一萬個不信。


    “那殿下你說說,她叫啥。”


    “姚姚。”


    程咬金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向下方的女子。


    “你的名字,是姚姚?”


    女子一愣,隨後木木的點了點頭。


    程咬金挑了挑眉,隨後又看了看李承乾,起身理了理衣服。


    “行吧,那俺出去轉轉。”


    走出大唐,程咬金低聲喃喃。


    “真他娘邪性,在這都能遇到熟人,還是個女娃娃?”


    程咬金說著,步伐不由的加快了幾分,他不想繼續留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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