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看著防賊似的防著自己的李二,不禁感到有些無奈。


    這叫什麽?


    這就叫做固定思維,成見頗深。


    自己這麽一個善良懂事的太子,古今都少見,李二真不知足。


    李承乾搖頭歎息。


    李二見狀,心中變得更加警惕了。


    來了,一般這小子忽悠人之前,總是會裝作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李承乾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雙手一攤。


    “父皇,這次找你有正事。”


    李二瞥了一眼李承乾,感覺不似作假,這才冷哼一聲。


    “正事?之前和朕說你要與李君羨一同調查此事,轉身就去修路了,在你眼裏,有什麽正事。”


    “父皇你不懂,看似我沒關注此事,實則已經調查過了。”


    李二拿起桌前的筆練起書法,絲毫沒有信李承乾話的意思。


    李承乾尷尬一笑,別說李二了,自己也不信自己的鬼話。


    不過嘛,陰差陽錯也算有點收獲。


    雖然抱著忽悠吐蕃公主修路的想法去的,不過也算證實了一些情報。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調查到什麽了。”


    “吐蕃都城的情況,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糟糕。”


    李二沒有抬頭,隻是執筆的手頓了下來,不過很快又動了起來。


    “從那吐蕃公主那聽到的?”


    李承乾一愣,隨後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揣摩著。


    似乎李二知道的更多。


    大殿歸於沉寂,過了許久,李二才停下了手中的筆,拿起了案桌上的紙張看向李承乾。


    “如何?”


    看著李二手中還算不錯的書法,李承乾點了點頭。


    以他神級書法的目光來看,李二的書法已經稱得上上乘了。


    李二滿意的將自己所寫的書法放了下來。


    “你覺得吐蕃就算真的易主了,對我大唐有何影響?”


    李承乾摸了摸下巴,看來李二想考考自己啊。


    “吐蕃易主,勢必會引起他們內亂,實力大減,上位者隻要不是傻子,就不會得罪我大唐。”


    李二點了點頭,隨後歎了一口氣。


    “按理來說,朕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是坐山觀虎鬥,不過……”


    李二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李承乾此刻卻猜到了一些。


    雖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是別人看來最好的方法。


    但麵前這位可是李世民,他想做的,是千古一帝王。


    就算李二此刻說出想要趁機將吐蕃納入大唐疆土,李承乾也不會覺得太過匪夷所思。


    不過,李二真的會這麽做麽?


    雖然如今大唐打贏吐蕃有九成九的把握,但損失也不會小。


    吐蕃占據了地利,高原反應不容小覷。


    李承乾看向李二,他希望從他的眼中看出一些東西,很可惜,舉目似深淵,看不透。


    李二背負起雙手,緩緩踱步到甘露殿門外,李承乾跟在身後。


    王德見狀,揮退了周圍的宮女太監。


    “承乾。”


    “嗯。”


    “這天下,是朕的天下麽。”


    二人身後的王德心中一驚,默默的低下了頭,可接下來李承乾的話,讓他恨不得立馬逃離這裏。


    “不是。”


    李二臉上沒有任何神情,眼睛微眯,轉頭看向李承乾。


    “那你和朕說說,這天下是誰的。”


    王德聽到李二的話,後背冷汗直流,心中默默祈禱。


    我的小祖宗唉,這可不興說啊!


    李承乾卻似乎沒有感受到四周微妙的氣氛,微微一笑,看向遠方。


    “自然是百姓的天下。”


    “那朕這個皇帝算什麽?”


    感受到周圍溫度在快速降低,王德默默的後退了幾步。


    他不敢再聽了。


    李承乾扭頭看向李二,抬頭思考了一下。


    “嗯,百姓的公仆?”


    李二雖不知道公仆的意思,但“仆”字,他還是了解的。


    李二氣極反笑,不可置信的用手指著自己。


    “仆?”


    李承乾點了點頭。


    “天天為了百姓操碎了心,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雞早……”


    聽著李承乾的描述,李二神色一僵,久久無語。


    不是他不想反駁,而是李二發現,李承乾說的似乎特麽的是對的!


    李承乾看著懷疑人生的李二,嘴角忍不住的上揚。


    做一個昏君,這天下自然是你的。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想做一個明君,這天下就得是朝廷的。


    采賢納諫,明鑒忠奸。


    想做千古帝王,這天下,就得是天下人的。


    國泰民安,天下太平!


    若是沒有這樣的心理準備,怎麽讓大唐更上一層樓?


    怎麽讓自己啃老…不是,怎麽讓自己奮鬥?


    李承乾想著想著,眼睛都亮了起來。


    望父成龍,這特麽好像是個捷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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