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的哥哥:我隻是讓你做做樣子,等進了門,她什麽時候死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被打的哥哥:遲早都是死,我何不讓她現在就死?


    小屁孩說完,抬頭看著安容道,「就說了四句話,然後他們就不見了,再然後,你們就來了。」


    安容陷入沉思。


    前世,惜柔郡主沒少找杜仲的茬,有流言蜚語說惜柔郡主送過荷包給祈王的謀士杜仲,被拒絕了,惜柔郡主惱羞成怒。


    莫非那些流言是真的?


    惜柔郡主是莊王妃的愛女,即便毀容了,要想她出嫁,也不是件難事。


    杜仲隻是個謀士,哪怕他再有才華,也隻是個謀士,郡主下嫁,已經是他及時修來的福分了。


    太後有意要他犧牲,去討莊王妃和敖大將軍的歡心,他不得不聽從,可又不想違逆自己的心,所以想殺了惜柔郡主?


    安容覺得自己沒有猜錯。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在莊王府大開殺戒的不就是祈王的人了?


    還有行宮的刺殺,隻怕和他也脫不了幹係。


    大周和北烈、東延開戰,朝廷肯定會焦頭爛額,到時候他趁機謀反,就輕而易舉了。


    隻是在侯府放火的人,也會是他嗎?


    好像武安侯府和他沒有利益衝突吧,一邊去殘害莊王府,一邊來燒武安侯府,他吃飽了撐的慌嗎?


    安容想不通。


    海棠扶著她往外走,芍藥則和那小屁孩說話,給他買好吃的,還叮囑他方才的話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他爹娘。


    小屁孩一臉糾結,「我不說實話,我娘問這銀子從哪裏來的,我怎麽迴答?」


    芍藥笑道,「你就說你撿了根木簪,還給了一個少奶奶,然後她給了你五兩銀子做答謝,那木簪是少奶奶的定情之物,很珍貴,你母親要是還不信,你讓她去蕭國公府找我,我叫芍藥。」


    小屁孩點頭如搗蒜,指著前麵的糖人,「我想吃那個。」


    芍藥給他買了好幾個,因為趕著迴侯府,時間趕不及,就給了五錢銀子給小屁孩,讓他自己買。


    坐迴馬車上,安容再沒心思看街上的熱鬧,閉眼想事情。


    很快,馬車就到了侯府。


    隔著車簾,安容還是聞到了濃煙的味道。


    掀開車簾,便見到武安侯府有濃煙騰起。


    馬車緩緩停在侯府大門前。


    站在車轅上,安容望著侯府大門。


    一如既往的有氣勢,沒有損毀的跡象。


    安容想著芍藥說的,「除了侯府大門,就沒像樣兒的地方了,尤其是玲瓏苑,要是奴婢知道是誰幹的,非得扒他兩層皮不可!」


    幾萬兩銀子建成的玲瓏苑啊,一把火給燒了個精光!


    安容深唿一口氣,邁步上台階。


    侯府大門敞開的,也沒人守著,進去之後,就見到七福拎著水桶過來。


    七福瞧見安容,忙丟下水桶過來請安。


    見安容要進內院,七福忙前麵帶路,芍藥笑道,「你忙你的去吧,少奶奶認得路。」


    七福搖頭道,「侯府被燒了後,已經沒以前那麽安全了,屋頂上的磚瓦會掉下來。」


    芍藥聽得大怒,將那縱火的賊,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安容從空曠的平地走,等她進了鬆鶴院時,裙擺已經黑沉一團,沒法入眼了,尤其是繡花鞋,安容都不敢看。


    鬆鶴院正屋倒還好,沒有被燒損毀的痕跡。


    正屋裏,坐著老太太、侯爺、侯夫人還有三老爺三太太,沈安溪幾個。


    安容微微詫異,「大哥、二哥?」


    沈安溪眼眶通紅,瞧見安容,忙上前道,「侯府被燒,大哥二哥肯定是要迴來的,可是春闈在即,他們迴來也幫不上什麽忙,祖母覺得書院比侯府安全些,不許他們迴來。」


    安容點點頭,上前挨個的請安。


    侯爺見了安容,眉頭緊鎖,「侯府如今不安生,你應該在國公府待著才是。」


    老太太點頭,招唿安容上前,然後指著新侯夫人給安容道,「她就是你爹新娶的夫人。」


    裴語坐在那裏,胳膊裹著紗布,見了安容,她輕笑了笑,「四姑奶奶容貌精致,又極有孝心,侯爺和老太太好福氣。」


    安容被誇的臉紅,眸光掃過她的胳膊,問道,「傷的重嗎,怎麽不在屋子裏歇息?」


    裴語笑道,「不礙事,一點皮外傷而已。」


    她這話一說出口,三太太就不讚同了,「什麽皮外傷,再深一點點,就見骨頭了。」


    今兒要不是裴語出手相救,她有沒有命還不知道,但是肚子裏的孩子肯定是沒了,這恩情,三太太想著就恨不得對她掏心掏肺的報答才好。


    裴語搖頭一笑,「習武之人,受點小傷都不算是事,隻是侯府在明,敵人在暗,總叫人有如鯁在喉的感覺。」


    老太太歎息一聲。


    孫媽媽就道,「老太太,你別憂心,敵人是肯定要查出來是誰的,這會兒吃飯才是首要之事,別敵人還沒查出來,侯府上下倒把身子骨給累垮了,豈不是稱了敵人的心,如了他們的意?」


    三老爺讚同道,「對,敵人要查,飯也要吃,索性隔壁錢家收拾的差不多了,一會兒大家先搬進去住著,等侯府修繕完,再搬迴來。」


    老太太點點頭,道,「先吃飯。」


    說完,又望著安容,「這會兒也快午時了,早上吃了,這會兒也該餓了。」


    芍藥嘴快道,「少奶奶急著迴侯府,要不是少爺逼著,她這會兒肚子裏還空著呢。」


    芍藥告狀,完全不理會安容的大瞪眼,示意她別說。


    然後,安容就挨罵了,幾乎是輪流的來。


    老太太說她不應該,三太太也說不能因為心急就不吃,侯爺也說,三老爺也幫腔。


    聽得安容腦袋都快炸開了,嘴一撅,道,「你們不也沒吃麽?」


    別隻顧著數落我啊,你們也一樣好吧?


    幾位長輩瞬間尷尬的不知道怎麽接話了。


    幸好這時,福總管邁步進來了。


    侯爺假咳了下嗓子,眉頭斂緊,問,「可是找到些刺客的蛛絲馬跡?」


    福總管點點頭,遞上一塊令牌,道,「這是在玲瓏苑外牆角發現的,令牌旁還有腳印,與刺客留在牆壁上的一模一樣。」


    侯爺接過令牌,左右翻看了兩眼。


    令牌平平無奇,沒有特別紮眼之處,他以前從未見過。


    裴語伸了手,侯爺把令牌遞給了她,她看過後也搖頭,她也是第一次瞧見。


    最後令牌轉了一圈,到了安容的手裏。


    安容自然也沒見過了,不過她看的很仔細,打算記在腦子裏,迴頭畫下來,問問蕭湛知不知道。


    屋子裏,就在議論令牌,因為這十有八九是刺客落下的。


    隻要知道令牌是誰的,那火燒侯府之人就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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