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精致俏麗的小臉蛋,正笑吟吟盯著他看,澤寧感覺頭皮發麻,不由自主的雙手捂著雙頰,驚恐的看著這位火辣辣的美少女。


    “上次下手重了點,下次一定輕點,來,把手放下,讓我看看。”


    還有下次?!一次就夠了,澤寧雙手仍然捂住雙頰,連那本關係他命運的賬簿都不顧了。


    那雙柳眉大眼瞪著他,澤寧打了個冷顫,慢慢的鬆開雙手,青衣少女仔細的察看了被扇過巴掌的半邊臉,已經消退了不少,紅色血印仍很明顯,腫脹的痕跡看得一清二楚。


    青衣少女嫣然一笑,柳眉上揚,挑釁的看著他,蔦聲道:“活該,誰讓你欺負我的。”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遇到這麽一個不講理的辣妹,澤寧真正是無計可施,苦著臉陪笑,這丫頭,陰魂不散啊。上一次當街行兇,從哈銘打聽到的消息得知,朱家一位封為侯爵的皇子皇孫在福建一帶為非作惡,壞事幹盡了,有刺客找上門來,這位侯爵嚇得連夜逃迴京城藏起來。


    沒有聖旨,朱姓的皇族是不可以擅自進京的,這個侯爵為了活命,真正是豁出去了,不料,刺客追至京城,經過一個月的暗訪,終於找到了他,並當街殺了他。


    那一日,正是澤寧遇到這位女俠的日子,她衣襟上沾有血跡,看樣子,就是這一位幹下的好事,事情已經完了,為何還冒險留在京城,澤寧隱隱感覺不妙,這位女俠似乎看上他了,當然,澤寧還沒自戀到,以為這位少女喜歡他的地步,她再次找上門,恐怕是要在他身上打什麽主意。


    青衣少女注意到了那本賬簿,一隻小手伸了過去,澤寧想阻攔,可又怕她的巴掌,遲疑一下,手僵持在半空中便停住了。


    青衣少女發現澤寧學乖了,越發感覺他十分有趣,故意戲弄他,嘲笑道:“怎麽,這是你貪汙的證據?”


    澤寧不怕她動刀,卻怕她動手,苦笑僵持在他的臉上,“我剛剛領了新差事,正盤算著怎麽貪才好,卻被女俠發現了,唉!”


    “油嘴滑舌!”青衣少女拿起賬簿,正要翻看,澤寧不過腦子的說了一句:“你又沒嚐過,怎麽知道我油嘴滑舌了!”


    滿滿的輕薄,話一出口,澤寧就後悔了,伸手就要捂臉,說也遲,那也快,叭,一記耳光扇到了另外半邊臉上,可憐的蒸汽伯,一張粉臉,麵目全非,一左一右,十道血印,一個比一個粗,一根比一根腫。


    澤寧疼的不敢用手捂臉,又不敢出聲,眼淚在圈眶裏打轉,這淚珠子要是落下來,可就真的丟大人了,澤寧使勁的擠了擠,又用衣袖擦了擦,才敢仰起臉來,可憐巴巴的看著青衣少女。


    青衣少女一時惱怒,抽完了,有些後悔,神情有些尷尬,翻了翻那本賬簿,似乎跟澤寧嘴裏講的不是一迴事,這根本是一本一二個月之前的帳目,以她對澤寧的了解,那個時候,他還沒入京呢,顯然,這本賬簿跟他沒有直接的關係,應該是他剛剛接手新差事,需要調看的舊帳目。


    “哼,一定有不少人從中撈了好處,我要把這個賬簿公布天下。”


    上次是她的右手打的左臉,這一次是左手打的右臉,左臉的傷沒好,右臉又掛彩了,他的眼睛瞄著賬簿,想搶迴來,又不敢,遲疑著,青衣少女似乎看出澤寧有些猶豫,笑著問道:“有你家親戚參與其中了?”


    澤寧齜著牙,手撫了一下,疼的厲害,連忙又鬆開,嘴巴已經開始紅腫,說話也有些不清楚了,搖了搖頭,含糊的說道:“我家三代單代,所有親戚都在老家窩著呢。”


    青衣少女頗為疑惑的盯著他,“丟了賬簿,你怕狗皇帝砍了你的腦袋?”


    “我有什麽可害怕的,就推說被江洋大盜給當街搶走了,我說的話,皇上怎麽著也能信上三分的。”


    “你跟狗皇帝的關係不錯嘛,我把這個賬簿公布出來,把涉及其中的狗官都會砍了頭,你不願意?”


    “我有什麽不願意的,不過,你隻是一廂情願,貪官沒殺成,反倒把一個清清白白的好人給害死了!”


    青衣少女得到這麽一大本賬簿,正想著如何造出一件驚天動地的大案來,澤寧的一句話給她潑了涼水,很是不爽,怒目而視,厲聲問道:“胡說,官官相護,竟然為這些狗官辯護,你也不是好東西,這些狗官為何殺不得。”


    澤寧瞄了她那纖細的玉指,陽光透過車廂的窗棱,斜射進來,玉指浸浴陽光中,晶瑩剔透,他不敢多看,上次就因為多看了一眼,左邊那半張臉至今還腫著呢。


    “皇宮裏重修三大殿,這是皇族的大事,一般的官員豈能有機會參與其中,能從中揩油水的,都是功勳貴戚,這事公布出來,連皇上都沒辦法處理,最後倒黴的隻有一個人,就是負責三大殿重修的阮公公。


    這位阮公公,我與他打交道快一個月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從沒有貪過一根針,乃至一根線,做事勤勤懇懇,操勞了幾十年,連個相樣的家當都沒有,要不是顧及他,我早就把這本賬簿交到皇帝那裏去了。這個賬簿裏麵埋的坑,比你想像的還要可怕的多,留在我的手裏,就是一個隨時會引爆的火藥桶。”


    青衣少女看澤寧不像在說假,不禁好奇,問道:“這個賬簿留在你的手裏,會害死你的,你就不怕嗎?”


    “怕啊,當然害怕,如果因此害死了阮公公,我會天天做惡夢的。”


    青衣少女行走江湖已經不止一年,江湖上講究的是“義氣”二字,澤寧雖是一狗官,卻以“義”字當頭,正是江湖俠客最為看重的,她想起了澤寧剛才說的那句話,問道:“我要是把這個總賬搶走了,又會如何?”


    澤寧的腦子立刻閃了靈光,這本賬簿要是當街被搶走,並就此銷毀,就成了無跡可循的糊塗帳,總不至於被砍了腦袋,大不了丟掉這份差事,那就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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