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二麵如溫玉,深邃的眼神如星海般浩瀚,似笑非笑看著殷夢澤,


    “阿澤,親子鑒定後麵還有驚喜,接著往下看。”


    殷老二舌頭頂著後牙槽蠱惑。


    嗬嗬,你以為這幾個月為啥沒有任何動作?可不就是在等你那些小算計,小動作,順便架空你嘛。


    “嘖嘖嘖,沒有血緣關係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阿澤,你近幾個月都幹了什麽,真以為沒人知道?


    你挪用公款自立門戶,和杜家兄妹合謀……真以為做得天衣無縫,沒人知道?”


    殷老二邪惡冷笑,毫不留情把殷夢澤幹的齷齪事全都捅出來。


    “狗喂三天,記人三年,養了你28年,大哥念及這份父子情,對你處處留情,可是你呢?


    你不感恩就算了,隻是把杜雪琴趕出去了,不給杜家提供資金,你就想掏空殷氏……”


    殷老二怒目切齒一揮手,投影上出現所有罪證,有圖有真相。


    會議室裏,股東們個個呆若木雞,尤其是參與的那幾個股東,嚇得趕緊討饒。


    “董事長,這這都是誤會,真的是誤會,誤會……”


    支持殷夢澤的股東們揮汗如雨,怎麽都擦不完,心裏突突突的哀嚎,好似幾十隻青蛙在鼓上不停比賽跳高。


    “完了完了,完了,這下真的完蛋了……”


    “別說什麽誤會,要麽你們的股份按照現在的市值我們收了,要麽就承擔法律責任。”


    殷董事長冷麵霜眉,他還沒有一個外人了解自己公司,這些年太放心這個假兒子了。


    還能說什麽?


    那些股東隻能乖乖把股份轉讓給殷董事長,在公司有任職雖然沒被開除,都不在特別重要的崗位。


    提前培養的人才直接順位交接,本來還想後麵逮著機會給殷家兄弟下馬威,找迴今天失去的場子,哪知人家早有準備,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走出會議室,個個垂頭喪氣,如喪考妣:


    麻蛋,老虎不發威,就忘了殷鎮雄根本不是病貓。


    唉,又小瞧他了。


    不,是高看了自己和殷夢澤,栽得不虧!


    隻是好不甘心!


    那些嘴裏無所謂,看起來平平淡淡的股東,看殷董事長的眼神多了幾分忌憚:


    嘖嘖,多久沒看到董事長這樣大動幹戈了。


    他似乎過於平靜,很不真實。


    這麽短的時間,那麽隱秘事情,他都能查個水落石出……以後得小心點。


    殷家二房的父子三人眼裏閃過忌憚和一絲慶幸。


    殷老二:大哥之前是扮豬吃老虎?


    他完全自己就能搞定,這是在給我機會?這不還提拔老大當副總裁麽?


    咦,不對呀,誰當總裁?


    大哥不會忘了這麽重要的事情吧?


    傍著集團公司這棵大樹,自己的小公司也不錯,加上分紅,房產租金,基金股票等收益,早就一輩子吃穿不愁,何必鋌而走險?


    看看殷夢澤,跟霜打的蔫菜似的垂頭喪氣,哪裏還有過往的意氣風發?


    眼睛空洞洞,像失了魂魄似的木呆呆地盯著親子鑒定。


    “哈哈哈哈,我不是爸爸媽媽的兒子?!


    悅悅竟然是媽媽的女兒!


    難怪,難怪嘍,她總是要我多關照悅悅……”


    過往的種種,在殷夢澤腦海裏像電影一樣慢慢播放,一切都有跡可循——


    殷夢澤剛上初中,杜雪琴帶他見到斯斯文文,柔弱嬌氣的劉欣悅,拉著兩個小朋友的小手放在一起,“慈祥”的交代殷夢澤:


    “兒子,這是悅悅妹妹,你是哥哥,以後保護妹妹的責任就交給你嘍。”


    在那之前,他身邊隻有林娜一個女生,大大咧咧,一點兒都不矯情。


    那之後,多了嬌弱的悅悅,他們常常一起玩,一起寫作業,一起吃飯……


    林娜不高興,吵了很多次,還是像個跟屁蟲似的粘著他。


    每次杜雪琴買什麽有他的,就有悅悅的,甚至因為她是女孩子,還會多給零花錢……


    “哈哈哈哈哈……我竟然沒看清!”


    殷夢澤攥緊拳頭,恨意如龍卷風狂飆,難過心痛如暴風雨前烏雲壓頂,心頭堵得慌——


    不得不承認,他不過是杜雪琴穩固地位,斂財的工具!


    會議室裏人都走完了,隻剩下殷董事長和殷夢澤。


    殷董事長拍了拍他的肩膀,沉痛地說:


    “阿澤,你曾經是我最看好的繼承人!


    若不是杜家人說漏嘴,我永遠都不可能去做親子鑒定,懷疑你不是我兒子。”


    不難受,不心痛是假的。


    現在的殷夢澤,是把雙刃劍,怎麽能隻有自己難受,憋屈?


    杜雪琴,杜家,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承受得住你們的好大兒報複?


    “你可以和你大舅做個親子鑒定,據說,你親生母親是個模特。”


    殷夢澤抬起頭,眼裏終於有了一絲神采,直直盯著這位綠油油的父親。


    沒有看出算計,隻有滿眼心痛,難過,無奈,惋惜,隱忍……無數種情緒在他臉上和眼底交織。


    殷夢澤額頭和手臂上青筋鼓棱棱的,眼裏閃過疑惑,“你……”


    想說我還能迴家嗎?


    他們中間隔著一個杜家,杜雪琴,永遠邁不過去的坎兒。


    “當年,杜雪琴為了嫁給我,和杜家人一起把我懷孕的老婆折磨死了扔進大海,還製造出她和人私奔的假象。”


    殷夢澤眼底閃過一絲隱晦的暗光。


    如果他真和杜家有血緣關係,和這個便宜老爸豈不是生死仇人?


    難怪,他一直對媽媽不冷不熱,也沒給媽媽資產,就連房子都是老太太心疼她,給了兩套,可惜都被收迴去了。


    殷鎮雄再添一記重錘:


    “杜雪琴嫁進殷家,杜家老爺子陪嫁有10%杜氏集團的股份,後來都給了你大舅。”


    殷夢澤後牙槽磨得嘎吱嘎吱響,所以,杜雪琴壓根就沒多少錢?


    為了給親生女兒更好的物質條件,才把悅悅帶到他跟前來,讓他幫忙養著?


    ……


    殷夢澤想了很多,腦子越發清明,渾身如冰雕,越發寒氣森森,殷鎮雄忍不住皺了皺眉。


    這個便宜兒子,什麽都好,就是太冷了,有時候陰沉沉的,別說,像極杜家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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