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鮮於修禮、毛普賢、元洪業等被殺的消息飛快的傳遍京城,


    崇訓宮,太後高坐,元雍下首相陪,鄭儼、徐紇、元徽、元悅、元略、李神軌等正聽元晏匯報,隻聽他道:“微臣臨從定州迴京時,分別與楊津刺史、元融都督等就叛軍的投降事宜做了規劃和安排,核心是由元洪業等著手,分化瓦解叛軍內部各方勢力,以消除驃騎大將軍擁兵自重的嫌疑,最近傳來的軍報已經確認,元洪業確實成功的把鮮於修禮、毛普賢兩位最主要的叛軍首領斬殺,達成了我們的初衷。不過軍情變化也超出我們預期,因為元洪業的斬首行動遭到葛榮和可朱渾元等首領的排斥,最終導致叛軍內亂升級,導致元洪業竟在內亂中被殺。不過元洪業的死雖然是個意外,但客觀上再消除了一個地方軍閥勢力的存在,而且還把我們整個策劃所擔心的秘密泄漏顧慮根除,其結果倒是比我們預期的還好。”


    元洪業是元乂的堂兄弟,元乂因囚禁太後落個賜死的下場,所以元洪業算是可有可無的人物,死不足惜,更不會在在場幾位權貴的考慮中。元徽拱手道:“太後,微臣以為,元晏大人所言有理,死去的這幾位在朝廷都有背後的靠山,他們若在,元融都督後續改編多多少少會有掣肘的麻煩,如今叛軍內亂,替我們一並解決了反倒是好事。其結果更凸顯了丞相大人所使用的連環計的妙處,當然元晏大人貫徹上也很得力,才把這場連環計發揮的淋漓盡致,微臣建議,應該對元晏大人予以正式晉升才好。”元徽挺會來事兒,順便溜須了元雍。


    太後道:“這事兒我之前已經答應了,你們尚書省酌情辦吧。”元徽拱手領命。


    元略道:“太後,各位大人,定州戰事雖然比計劃要完全,但也出現另一個不定因素,葛榮異軍突起,他能否按之前軍報說的那樣,肯安心投降朝廷呢,最新的戰報表明,他殺元洪業是反對投降,如果真是這樣,招降計劃豈不是落空?”


    徐紇施禮道:“微臣以為未必,叛軍接連折損三位最主要的首領,元氣大傷,軍心動蕩,而且處於征北軍三路大軍包圍之勢,已經沒有再戰之力,不投降已然不太可能。而且,真若他們不投降,以他們現在的戰鬥力,肯定會被征北軍徹底消滅,如此一來更是消除了地方隱患,並且還能把廣陽王與北地之前建立的信任或者默契化為烏有,這也不失為另一種收獲。”


    元略不懂軍事,對徐紇的分析雖然感覺哪不對,但看不清問題點,隻好看看鄭儼沒說話。鄭儼昨晚沒休息好也沒精神分析。李神軌道:“葛榮不過一個小小的鎮將,他若有些能耐,早在破六韓拔陵作亂的時候就嶄露頭角了,不過因為是鮮於修禮的上級沾了光才封了王當了別帥,沒聽說他有什麽勇冠三軍的事跡,渾水摸魚罷了,不足為懼。”


    元悅道:“徐大人、李大人所言極是,經過叛軍內亂之後,定州危機基本上快要平定了,我們應該著手安排後續工作,下一步幽州、燕州、平州、安州、營州都需要派人征討,元淵大都督的去向,我們都應該提前有所安排。”


    太後道:“太尉考慮的是,那就由你匯同元徽、元晏擬個方案,迴頭請丞相把把關。”


    與此同時,護軍府。


    最近元順這兒成了好多人聚集之地,元淵兒子元瑾、元融弟弟元晏、楊暄弟弟楊寬等與北境前線有關家屬,以及元子攸和手下等禁軍首領,加上一些閑散的朝臣、文士隱士等都是常客,今天因為有最新戰報傳來,包括太史署的一些人也都在。


    此刻,元融弟弟元晏正與幾位大人說著話,隻聽他道:“楊大人,王先生,各位前輩大人,前敵傳來消息,叛軍內訌升級,首領鮮於修禮、別帥毛普賢、元洪業相繼被殺,之前我們在靈台堪星得到啟示說,北鬥星紊亂,主大將傷命,如今數名匪首殞沒,是不是之前的夢境讖言算破解了?我家兄長,元瑾父親,楊寬大哥他們,是不是就安全了?”


    楊元慎想了想道:“前幾日從新靈台迴來之後,我與之才、元瑾在驃騎大將軍書房再次起課,按照古法進行北鬥祭燈祈禳,到今天不過半旬,如今前敵已傳來叛軍首領內訌而亡的事情,不敢說與祭燈完全關聯,畢竟若想生效需要等至少七天,而且因為流傳的古法,好多環節已經失傳,我們隻是做了輪廓,並不能保證完全起作用,所以讖言危機不能說徹底解除。”


    李業興道:“我也這麽看。之前的卜卦和觀星都有個提示,就是坎窞和網,這兩點無論是一件事還是多件事,到目前沒明顯出現,可見危險並未結束,還應該小心為妙。”


    信都芳道:“不錯,而且賊首多人殞命的消息間接證明我們之前所做卜測的方向是對的,說明定州局勢十分混亂,稍有不慎就會有大將出現危險,所以北地戰事塵埃落地之前,都不可粗心懈怠,稍有不慎就會出現下一位殞命者。”


    禁軍校尉楊寬道:“如此說,還是沒有消除前敵的憂患,如今叛軍葛榮地位最高,我在北地待過一段時間,對葛榮有些耳聞,他原為北鎮將,弓馬嫻熟,先參加破六韓拔陵的起義軍,又配合鮮於修禮起義做了副首領,此人對朝廷十分憎恨,他投降的可能性不大吧,會不會預示著,他要負隅頑抗魚死網破,由此會產生更大的陷坑。”


    王騰周道:“的確不能排除,因為坎窞、漁網這些征兆並未完全出現,至少針對我軍的征兆沒顯現,所以一切還得維持原來的小心才好。”大家一聽合著好消息傳來沒啥用。


    元順道:“各位,依我看也不是沒有好的一麵,軍報上說鮮於修禮和毛普賢被元洪業算計,而元洪業又被葛榮算計,可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個陷坑接著一個陷阱,也算所有征兆以另一種方式顯現出來,如果我軍處置得當,防備後邊的彈丸,也可以避過危險,所以截止到此,至少可以存在化險為夷的一種可能,隻要有可能,我們就有希望。”


    元子攸道:“的確,現在整個西境形勢也一片大好,莫折念生和陳雙熾投降,剩下胡琛孤掌難鳴,其他胡兵蜀兵等叛亂不值一提。北境叛軍內亂升級實力削弱,如果能抓住機遇平穩受降,杜洛周也變得孤掌難鳴,其餘幽州、燕州、平洲、安州、營州等的霍亂都迎刃而解,眼下定州的戰局是關鍵,正處於是戰是降的分水嶺,但總趨勢對咱大魏極為有利,不但有機會徹底扭轉北境危局,咱們的親人、將軍、兵士也會隨之消除夢境讖言危險。”


    酈道元道:“還要注意一件事,坎窞的危機不僅包括前敵,還有可能是我們內部,具體說,還是城陽王與廣陽王之間的矛盾,如今又多了一個變數,那就是新任的侍中元晏,以前都以為他作為參軍去前線的了解北地的真實狀況,以及代替我巡查鎮改州的可行性,但他這麽快就迴來,還提出了驃騎大將軍撤出定州脫離受降的一攬子計劃,此舉雖然看著是權衡各方利益的方案,但說到底還是傾向城陽王的,因為這使得驃騎大將軍被架空,一旦叛軍異動,征北軍三路大軍必然難以快速保持一致,輕則貽誤戰機,重則會有重大失利。尤其元晏臨迴的一係列安排,陰錯陽差導致接連損失毛普賢和元洪業兩位與朝廷親近的首領,正如各位剛才的擔心,現在叛軍的實際首領是對朝廷最懷有恨意的葛榮,叛軍異變的可能性增大。”


    元順道:“酈大人的擔心很有道理,雖說離開征北軍統帥的奏折是驃騎大將軍自己提出來的,但也是被迫,目的是迴避朝廷尤其元徽等人無端懷疑。現在情形很尷尬,眼看著就要受降叛軍的當口,先是驃騎大將軍離開一線指揮的位置,接著是叛軍首領發生巨變,這使得廣陽王左右為難,正如陷入了一張網中,順利了他沒有功勞,一旦意外還要承擔惡果。”


    元瑾道:“那不是我家父左右都沒有好結果麽?姐夫,你要想想辦法啊。”


    徐之才寧眉道:“現在已經既成事實,嶽父大人和前線將帥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最後關頭保持鎮靜,防止叛軍有什麽圈套,三路大軍相互協同,平穩的收降或平滅叛軍。好在主動權還在朝廷這邊,具體行動時注意關注和避開槐樹、陷坑、井網等有關的地名、地勢即可。”


    元晏道:“對了,徐太醫,剛才聽您說,您在驃騎大將軍的書房擺設了祭燈祈禳,雖然沒到時間,便傳來叛軍內亂的好消息,我覺得這個方法一定很好用,您看能不能在我兄長的書房,也擺設同樣的陣法,我也每天禱告祭祀,為我家兄祈福。”


    徐之才看看楊元慎和王騰周,倆人點點頭,徐之才道:“可以,迴頭我們準備一些法器,今天就去你家,你把章武王生辰八字等準備好,到時候一起布置。”元晏千恩萬謝。


    信都芳道:“除了做這些,還有件事,應該不能間斷,就是繼續對北鬥七星以及北極紫微垣進行觀測,這個是需要動用太史署新靈台的渾天儀,還請太常卿大人知會一聲。”


    元順道:“我會與幾位太史令商議的,不僅安排太史署的人最近一段時間每日值班監測,必要的時候,允許各位參與,具體的請幾位博士轉達。”李業興等人連忙點頭。


    楊元慎道:“說到這些,我們別忘了還要感謝一個人,就是那位太學生孫雲同學,這位同學非常神異,沒準必要時還要請他出手,到時候還要麻煩長樂王相請。”


    元子攸道:“沒問題,正好最近我有事麻煩他旬休出來幫忙,勘測之事順便就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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