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叫八腳屍蛛,竟然能淩空懸浮!尤其屍蠅帶來的毒霧,會不會粘上就會腐化成液?還好騶慶並沒有暴走,看來他的確不是與天下英雄為敵,而是專門打擂而來,隻見他緩緩說道:“稠掌門,各位大俠,騶某不才,遠道而來,並非攪鬧嵩山論劍!如若大會不讓我參加,鄒某自當退出。不過,我倒是想問問五魔,尤其是那位鸞大師,是不是不敢應戰?是不是怕我真的奪下中魔之位,你們臉上無光,亦或是怕丟了背後無數的利益呀?”


    武林人一向有武林人的規矩,話都說到這份兒上,僧稠不由得迴頭看看五魔。甘擎微微一笑,道:“僧掌門,既然有人向五魔挑戰,老朽鬥膽向評委組請求,由我們五魔應下此事,天下英雄可作證,無論勝敗,我們絕無怨言。”接著他看看曇鸞,又道:“鸞道友,看來有人不願意你做我們五魔之首,而且還藐視我們五魔整體。愚兄不才想自作主張,不必我們五人同上,還是遵循規則,由我先替道友抵擋一陣如何?”說完,他手一背,長衫無風自動,一股氣勢逼迫而出,眾人一陣驚訝,看來東邪這是發怒了!


    騶慶看甘擎出頭,一陣冷笑道:“甘擎,我聽過你的名號,原本算是英雄,不知道是老了還是背上東魔的包袱,最近幾年沒看有什麽作為,更不知你的功力是否有所精進。不過,人倒是依舊光明磊落,不願依靠群毆來對付我。老朽自然領情,也尊重你這個對手,畢竟將來我們還要同在劍俠榜同為魔魁,那在下不才就施展全力陪你走上幾合。”說完他兩手向前平伸,像直立的僵屍,那些屍蠅則升收斂懸浮在他的身後,不過嗡嗡聲仍然令人頭皮發麻。


    曇鸞已經凝神觀察和思考半天,此刻開口阻止道:“老哥哥且慢,既然騶老劍客要爭奪中魔之位,理應由貧僧奉陪,哪能勞駕老哥哥先動手。”說著來到甘擎身邊附耳低聲道:“他正在結著一種驅屍法陣,一會兒需要老哥哥幾位助我。”甘擎正想阻攔,見曇鸞有安排,這才與其他幾魔略微退後一些,同時給他們遞個眼色。


    曇鸞走到僧稠的跟前,道:“盟主,甘老哥哥已經待我應下挑戰,可否請盟主退下,由貧僧處理此事?”僧稠一直冷眼旁觀,想著如何善後,見曇鸞出場,知道曇鸞境界同自己一樣跨過九重桎梏,因此放下心來,說句多多小心,又檢查一下現場,才退到裁判席。


    與此同時曇鸞扭頭看看大海,似用唇語傳音說幾句,大海會意奔著孫雲走去,在孫雲跟前耳語一番,然後領著孫雲,又帶著慧禮和慧沐一共四人圍到曇鸞的身後,場麵很對稱,正對應騶慶領著四個弟子,他們每人手裏端著一個木魚,孫雲手上的正是曇鸞剛才借給他的。


    曇鸞看一切妥當,微微一笑:“騶老劍客來的正巧,我們五魔不比五俠,他們身為裁判,責任更重,而我們則必須要用武力驗證自己,因此老劍客此來,正好給了我們證明的機會。”


    曇鸞說的客氣,但騶慶聽出弦外之音,道:“不錯,鸞法師所言甚是,不愧是一代開宗立派的宗師,鸞法師年方五旬正是大好時光,竟有如此高的境界,而且甘願入魔榜,老朽甚是敬佩。不過值此千年之後的第二個百家爭鳴時代,讓老夫趕上了,老夫自然也要有所作為,而我武夷山派也正要趁著嵩山論劍躋身江湖光耀門庭,所以你我不得不戰了!”


    曇鸞並不多言:“自然,您是前輩,先請賜教!”騶慶點頭,但未直接動手,而是居高臨下施加威壓,哪些屍蠅再次遍布他的周圍,好似一團毒霧,裹著令人煩躁的刺耳聲和罡風。再看曇鸞與他相反,然穩穩盤坐在擂台的邊緣,從懷裏取出一個缽盂,裏麵裝著一些黃豆,而他抓起一把黃豆,口中開始念念有詞數數。大夥納悶兒,他究竟念動什麽真言呢?很快答案揭曉,因為大海領著幾個師兄弟也隨著盤坐,他們手中敲擊著木魚,口中同樣振振有詞,而且聲音很大,所有人都聽出來,就是“南無阿彌陀佛”,和曇鸞口型一致。原本罡風已經吹動和尚們的衣袖,不過木魚和經文的聲音響起,竟然抵住了烈風,雙方立時僵持住。


    這就是傳說的淨土宗六字咒嗎?這六個字本身不難理解且算普及,就是歸命無量壽覺,淨土宗用來念佛的常用語,由曇鸞首創倡導,現在基本上根植在北方淨土宗甚至百姓當中。淨土宗善眾都堅信,這簡單的六字,勝過持往生咒,勝過其他咒文,勝過諸餘功德。如今,眼看創宗掌門本人使出來,竟然抵過仙術陣法!人們不禁驚訝不已、無比震撼。


    騶慶見曇鸞破解了他的屍毒陣法不免吃驚,於是急忙分開雙手,隻見從船棺裏飛出兩塊木板落到他的手中。板子不大,通體黝黑,紋理密實。下邊抬棺的人,也從船艙中各自拿出一塊木板。大家疑惑的看著他們,不知道又有什麽新花樣。這時騶慶雙手一合,木板啪的一聲敲擊,聲音尖銳,直鑽腦仁。幾個弟子同樣用木板敲擊著抬杠,抬杠與木板應該是同樣材質,銳利的雜音響成一片,那些屍蠅立刻被驅趕著再向曇鸞等人飛馳,轉眼黑風又至。


    有人驚唿“危險,是虹橋板!”但見曇鸞頭頂微微出汗,手中不停的攆著黃豆粒,口中真言不停,大海等人更是敲擊和朗讀的聲音加大。孫雲不懂其中的法術,不過按大海提示,一邊念著字咒、一邊運功,一邊跟著節奏擊打木魚。後邊淨土宗智藏等人默契的配合念咒,很快傳染他人跟著。台上角落,甘擎早已領會曇鸞用意,不管自己儒家的身份,領著其他幾魔一同吟唱起來,於是他們的宗門弟子都跟著附和,一時間整個會場,一片真言之聲。


    還別說,“南無阿彌陀佛”六字咒似乎很管用,屍蠅黑霧再次被壓迫迴去。騶慶見陣法失靈,一陣惱怒,驅身夠奔曇鸞,飄動中他虹橋板交於左手,右手伸出單掌抓向曇鸞。人們隱約看見,他的爪子猶如僵屍,指尖鋒利漆黑,不用問奇毒無比,曇鸞要是粘上,必定毒發身亡。與此同時,那些屍蠅再度尾隨而來,妄圖把曇鸞包裹,看來他是要雙管齊下。


    曇鸞毫不畏懼,身形不動,淩空而起,隻見他單手一揚缽盂,裏麵的豆粒嘩的一下散漫半空,直奔騶慶和身邊的屍蠅。同時另一隻手平推一掌,硬接騶慶的單爪。騶慶一臉怪笑,後手畫圓,虹橋板瞬間震碎豆粒,前手對準曇鸞單掌抓去,人們立時屏住唿吸。


    這時奇異發生,那些震碎的豆粉突然在曇鸞體外凝現一個麒麟的虛影,隻見曇鸞丹田發力,一聲長嘯,猶如麒麟怒吼,粉末光影噴薄而出鋪天蓋地射進屍蠅黑霧中,伴隨殘肢斷影紛紛落地,黑霧頓時不見。與此同時,掌峰與爪尖碰撞在一起,砰的一聲,騶慶的身軀猶如斷線的風箏,打著滾落在船棺後麵好遠,他的弟子大驚,唿喊著跑過去把師傅抬進棺槨中。


    嘩!人們一陣驚唿,到底是突破十層桎梏的絕世高手,非比偏遠之地的邪派宗主,屍毒雖然可怕,並未對大師有絲毫的作用,相反大師的純內力把騶慶震傷,而應該還不輕,果然境界碾壓立竿見影,絲毫沒拖泥帶水,真給中原武林爭氣。


    騶慶舒緩片刻才抬起頭,他看看殘疾手臂歎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果然是洪流時代人才輩出!想我武夷山派本是吳越後裔,正想趁著百家再次複興之際強勢迴歸,奈何久居偏遠,脫離大勢太多,跟不上潮流了。也罷!天不興旺我閩越族,隻好歸隱吧!鸞宗主,好後輩!今日之辱必當後報,再會!”說完怨恨閉眼,弟子們扣好船蓋,一溜煙消失不見。


    走了麽?邪門宗派能這麽好說話?而且來匆匆去匆匆,大家感覺沒迴過神兒來。不過老頭稱唿曇鸞後輩,讓大家怪怪的,畢竟曇鸞已經五十以上,宗門弟子眾多,甚至有好多已經報名劍俠榜挑戰。再有老頭找後輩報仇,還要再等十年,他還能活十年嗎?


    南巫過來相賀:“鸞道友今日一合而勝,令老朽實在佩服,那個騶慶我之前打過交道,論實力在我之上,沒想到今天他在你麵前栽的跟頭比較大。”剛才驚唿虹橋板的就是他。


    曇鸞道:“騶慶的厲害之處在於屍蠅陣法,能讓人心神不定,境界發揮不出來。剛才諸位道兄幫我助陣,破了他的邪法,所以才讓我輕鬆得勝,應該謝謝幾位老哥哥才是。”


    北魔道:“哪裏哪裏,我們隻是幫了些許小忙。不過那老家夥的屍毒陣法不是鬧著玩的,我的寒冰功法不見得能克製住它,鸞老弟,你沒事兒吧?”東魔等也很關切。


    曇鸞一笑:“無妨,我剛剛用麒麟功護體,毒氣並未粘身。”那就好,眾人這才放心。


    曇鸞迴身看看大海和孫雲,問道:“剛才你們表現的不錯,特別是大雲,頭一次配合法陣,效果非常理想,你們都沒事兒吧?”大海等人都已習慣,紛紛搖頭。


    孫雲道:“其實我和大海大家配合多次,不過這次著實心驚肉跳,尤其看著那團黑霧撲過來,有種要被吞噬的感覺。不過也奇了,隻要我念動六字咒,心無雜念,毒氣竟不得近身,實在神奇!師伯您的陣法真好,簡單易行,實用威猛,難怪邪宗都稱讚您不愧是開宗祖師。”


    曇鸞愣了愣,笑道:“哦?大雲,你現在很會說話,開竅了?”孫雲頓時滿臉通紅。


    這時法上登台,問候幾句後,對台下道:“剛才驚險的比武足見曇鸞法師武功高強,無愧於中魔稱號,不知大家是否讚同?如無反對,五魔榜選拔完畢,讓我們熱烈祝賀幾位老劍客!---好!-今天獻藝暫時告一段落,讓我們明天繼續拭目以待,欣賞更加精彩的論劍大比武!”台下一片熱烈掌聲,大家都期待明日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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