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蕭綜和他的兩位愛將梁話、苗文寵。他們可有段時間沒見了,最後的見麵大概還是年前,齊王蕭寶夤在京過年的時候。早時,兩位將軍曾經因為和蕭綜結拜兄弟,蕭綜和蕭寶夤是叔侄關係,以及他們共同都是南梁的降將,所以一度想攀附和看上蕭月,而當時蕭月總和孫雲在一起,因而對孫雲很敵視。但後來,經過河陰縣大案,再後來領略過蕭寶夤的態度,這下他們都知道蕭寶夤的身份高貴,領略了齊王的小心謹慎,以及對兒女婚姻紐帶的重視,他們兄弟根本沒有可能當上郡主的乘龍快婿,不但他們,孫雲在齊王的眼裏也根本不值一提,這下他們對孫雲的關係立刻從敵視變成同病相憐,潛移默化的徹底轉變。


    看到三個人友善的眼神,孫雲立刻迴禮:“原來是丹陽王千歲,梁將軍、苗將軍,你們也看熱鬧還是到南市小聚?”蕭綜現在改名蕭讚,不過他們都是南朝人,因此現在就住在南城。剛來的時候蕭讚住在金陵館,現在已經搬入歸正裏。


    梁話性格直爽:“哈哈,今天休沐,我們沒事兒溜達溜達,一會兒喝口小酒,孫雲老弟有空沒,咱們一起?”孫雲聽了,立刻臉色有點紅,顯得有點窘迫。


    蕭讚道:“孫雲同學,別聽老梁嚇唬你,你們念太學,喝酒不好,不過快中午了,倒是該吃口飯的,一會兒我們找個南方口味的餐館請你嚐嚐。說實話,自從上次河陰大案破獲後,我們還沒怎麽聚聚,你和老梁、老苗都是參與者,也都是有功者,應該一起慶賀慶賀的。”


    苗文寵道:“我們隻是出個力,孫雲兄弟可是不僅出力,還出謀劃策,最後還深入虎穴,這一點實在令我們心底佩服,沒說的,今天遇見了,哪能錯過呢。這幾位都是你的同門吧,一看就是練過,一塊去,說不定我們還能切磋切磋。”對!對!梁話跟著附和,李辰等人也都認識這幾人,忙轉身圍過來見禮,這幾個人挺客氣,都迴禮寒暄幾句。


    孫雲道:“多謝了!王爺、二位大哥,其實這個時間我們本來應該在學校複習,因為聽說這邊有個擂台賽才過來看看,您也知道,我們都缺乏實戰經驗,看比賽對我們幫助很大,所以我們還要留下來仔細學習,等下次有機會的,再麻煩您。”


    梁話往台上看看道:“外國人比賽?我看沒什麽用,別看人高馬大的,都是花拳繡腿的功夫,兄弟的功夫我見識過,怎麽也是國金武士,說不定比大秦勇士厲害呢。”


    孫雲道:“梁大哥,您真能誇我,我的功夫隻流於表麵,差遠呢。您看,這位外國勇士,敢在我們京城挑戰,沒兩下子肯定不會來,我估計至少俠客以上的身手才能抗衡。”


    正說著,鑼聲響起,一位壯漢已經登上台麵,他衝著台下一抱拳道:“這台子冷了半天了,多不好,顯得我們中原武林沒有待客之道。我知道,各位同道不願意欺負遠來之客,所以在下就拋磚引玉,先做個墊場。在下,荊州人事,家傳武學,不入流,讓各位見笑了。來人,把擂主請出來,我們比劃比劃,開開張,也讓大夥別白來!”


    台角有小廝,向裏傳話,貝比昂首挺胸走上台來,倆人站在一處,個頭差了好多,觀眾一陣議論。與此同時,那位斯奈克裁判也走出來。他拿著一個繃帶,走到壯漢的跟前,道:“這位好漢,你是否已經了解比賽的規則?確認知道不許使用暗器,不準用指頭點穴等手法?卻不準擊打眼睛、襠部等要害部位?為防止意外,同意要把手箍住?”


    壯漢道:“沒問題,我已經交過錢登過記,願意隻使用拳腳,公平決鬥,勝負不悔!”


    斯奈克道:“那好,請你伸出手。”說著把壯漢的手用繃帶纏了幾圈綁好,同樣也給貝比包好,然後又叮囑了幾句,一擺手,後台一棒鑼聲,倆人開始比武。


    繃帶上、鞋麵上都有白粉,便於查分裁判數點,因此倆人一交手蕩起幾縷白煙。這位壯漢真不含糊,一通拳腳施展下來,看的台下眼花繚亂,叫好聲頓時響起來。而貝比則不慌不忙,抬手招架,搖頭閃身,不過沒看出有什麽花式的招法。


    梁話看了道:“怎麽樣?我就說麽,這個老外沒什麽了不起,那個大漢充其量不過是三重武士的級別,拳腳功夫雖說用的有點老,不過對付大個子足夠了。”


    苗文寵寧眉看了片刻,道:“未必,我看大個子還沒使用全力,隱瞞了真實的功夫,勝負難料。”因為剛開始,大夥也這麽認為,畢竟還沒看出大個子有什麽破綻。


    眾人正在注目,突然大個子防守當中一個夾攻,一拳打在了大漢的下巴上,大漢因為頭幾招得手,正狂風暴雨般傾瀉,一個沒留神被打中,本想撤步迴身重新調整,哪知他的身體根本不聽他的意識,或者是他的意識突然出現短暫停頓,隻見他一個跟頭竟然仰麵摔到。


    按照規則,一方倒地,另一方要停止進攻。那位貝比倒是很本分,立刻停步迴身,原地小幅跳躍,像是熱身或者保持狀態。主裁判立刻蹲過去詢問壯漢的情況,壯漢晃晃腦袋,大概他也納悶自己怎麽會一擊倒地,他有些不服氣的爬起來,準備二次進攻。主裁判則很到位,再次確認他沒問題,給他足夠的時間修整,然後才同意繼續。


    再次會麵,壯漢的行動明顯遲鈍,貝比則身形晃動,左右跳躍,壯漢根本找不到合適的進攻機會,正猶豫,突然下頜再次被一拳擊中,他則又一次倒地。


    這下台下一陣大亂,京城繁華,什麽場合都有,擂台賽也不新鮮,官準的、私下的都有,不過通常雙方的輸贏以招式上的優劣判別,也就是點數獲勝,極個別的失手造成對方吐血。或者把對方打下擂台。不過,像今天這樣,上來就被打暈的,從來沒有。


    這時,壯漢還有些不服,掙紮著要起來,不過腦袋晃了晃,竟然沒立刻聽使喚,這時主裁判雙手一擺,終止比賽,判定貝比獲勝,貝比聽了立刻高舉雙手向場下致意。這時那位壯漢終於緩過來,一個鯉魚打挺起身,還要繼續挑戰。裁判立刻攔住他,示意比賽結束,如果他不服,可以明天再來。這位壯漢聽了,想了想,終於反應過來不該輸了不認賬丟人丟骨氣,於是衝貝比道:“在下學藝不精,多蒙賜教,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再會!”說完,一片身跳下擂台,紅著臉分開人群離開。


    台上貝比解開手掌繃帶,衝台下抱抱拳,然後迴後邊後邊休息,留下台下一片議論聲。


    “偷襲!偷襲!”梁話和好多人一樣,義憤難平。苗文寵則眼睛盯著後台,思索著什麽,不過沒輕易表態。台下正議論,又有人上台了。這是一個瘦小精明的漢子,他也自報家門一番,然後開口挑戰。台下的人立刻有人給與助威,顯得一片熱鬧。


    擂主和主裁判依舊出來迎戰,講明規則後開始。瘦子比較靈活,他大概吸取了剛才那位壯漢大意的教訓,顯得穩紮穩打攻中帶防躥蹦跳躍很靈活。貝比依舊是不輕易進攻,格擋搏擊應對自如。打著打著,貝比突然發力,一拳打中小個子的前額,小個子體輕頓時被弄得仰麵朝天一個栽倒。不過小個子挺靈活,一咕嚕越開,防止被二次攻擊。而貝比根本沒乘勝追擊,因為按照規則,必須等主裁判重新宣布才能繼續。


    果然,主裁判立刻走到小個子跟前,仔細的辨認他的眼神,並詢問他幾句話,直到答對才同意繼續。同樣,再次比鬥,小個子也不那麽靈活了,因此一局沒結束,再次被大個子擊倒。這迴小個子反應倒是依舊靈活,一個腰子翻身站起來,大概是火氣上來了,虎視眈眈的看著貝比,準備反撲。但是裁判攔住他,詢問問題,小個子並沒理會,而是一味地要繞開裁判偷襲貝比,裁判見小個子眼神呆滯,答非所問,立刻終止比賽!小個子有些不服,還想爭辯或繞開,不過努力了片刻,頭腦終於冷靜,這時裁判答應若要繼續,需要明天再來,小個子憤憤的拱了拱手,跳下台子分開人群離去。


    大夥還沒理清頭緒,接下來台下又上去幾個小夥子,不過命運一樣,不到單局結束,便紛紛被技術性擊倒全部敗北。每次勝利,外國勇士並沒有表現的過於張揚,但擂台的吹鼓手和幫工們一通自吹自擂,以及勇士本人不屑一顧的沉穩,倒是令台下人有點激憤。這些人與孫雲無關,不過至少他們都是中原人,孫雲還是覺得挺低落的。這個外國武士,雖然看著就挺強大,但如此輕易的獲勝,幾乎沒有任何弱點,總讓人鬱悶,難道沒人能打敗他?


    孫雲正想著,苗文寵突然說道:“不對,大個子如此輕鬆,這裏邊有貓膩。”


    梁話滿臉疑惑,道:“老苗,你說有什麽貓膩?我怎麽沒看出來?”


    苗文寵道:“按說,身高力不虧,但是靈活度就差,可是你看,這個傻大個,動作極為靈辯,甚至比小個子對手都輕靈。而且,每次隻是一擊之下,對手就摔到,依我看他們是在做戲,這些中原武士都是托兒,是擂台舉辦人故意安排的。”


    哎?是嗎?孫雲有點沒反應過來。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呢?吸引眼球,獲得商業利益?還是刺激和勾引中原武林人士,獲得擂台報名受益?前者效果不明顯,後者邏輯不對呀!


    正想著,梁話大怒道:“啥意思?故意欺負中原武林無人麽?待我會他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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