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線天的頂上,高度已經來到了半山腰,從這個位置看山崖,立陡立捱,如同刀削一樣筆直高聳,幾乎再也沒有攀爬的角度。往兩邊看,上下兩段山岩之間,天然的形成寬窄不一的棧道,棧道幾乎很平,圍著筆直的山體岩石一直向兩邊延伸,也不知道多遠。往山下看,也如刀削的一段山崖,不過略有一點坡度,順著岩石可以看到山穀深處,離著光滑的岩石不遠,是一些小山拱衛,因此從遠處看這裏,隻能看見棧道以下少半段的陡峭岩壁,多數的都被環繞的小山和鬱鬱蔥蔥的樹木遮擋。這些小山與斷崖隔著深澗,不過也有相連之處,此處的一線天就是山外上山的通道。


    從這個位置舉目遠望,則無限的風險與風光盡收眼底,而且雲霧就在半山腰若隱若現,不知道從哪裏出來,讓這裏如同懸掛在空中,就像仙境一樣。


    小彬說:“岩郎,你說對了,此處還是白天,天色真明媚,要是我倆一起在這裏修道該多好,每天相望守候,沒有恩恩怨怨,一直天長地久,永不變老。”


    孫岩笑笑說:“要是每天我們都空守在一起,早晚就會厭倦的,我們都是凡人,凡人便有煩心,不可能像那些神仙一樣,心如止水,永恆凝固。而且,我們功力不夠,很快就會老去,到時候,我們更會彼此膩歪,說不定都會後悔在一起了。”


    小彬說:“討厭,即便你說的是真的,就不會讓我憧憬一下呀。再說,那些神仙多數也是由凡人修煉的,他們能練成,難道我們就不能麽?”


    孫岩說:“神仙和神仙也不完全一樣,有的神仙是天地初開的時候,就是先天的大羅金仙,在他們心裏根本就沒有凡人的七情六欲。像釋老、孔老、李老他們這些後天成聖的,也不是憑空而成,他們應該是如來、天帝、三清等等不知某位大神的分身,因此他們成聖也不是偶然。隻有那些後來被封神或修煉的才憑借機緣和苦修得成正果。可是天地靈氣造化一共就那麽些,我們這些後背繼續沿著這條路修煉,怕是很難達到前輩的境界。”


    小彬說:“我不管,反正我現在就跟你在一起,你去哪我就去哪,即使短暫我也樂意,總之你怎麽攆我也不走,我就賴在你身邊了。”說著掐著腰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


    孫岩趕忙服軟說:“好了好了,扯遠了,那兩隻老虎跑哪兒去了?”


    小彬說:“應該是往東走吧,車老板不是說,玄極寺和白鹿寺都在東邊麽,我們找找看。”


    孫岩點頭,倆人順著棧道開始往右邊走去。棧道就在絕壁山岩的腰間斷帶,從棧道上看絕壁,可以清晰的看見山岩的紋理是橫向的,一層一層堆積起來,時不時的能看見水平的裂紋。不過山岩的主要縫隙確是縱向開裂,裂紋多數是圍著山體一層一層,像圓蔥一樣剝離。不過,每隔不遠,也夾雜垂直與山體方向的縱深裂縫。三者交織之下,棧道一會兒寬一會兒窄,頭頂的山岩一會兒是刀削一樣平滑,一會兒又變成上麵像懸著危石。同時每隔不遠,就有一個凹進去的空當斜上或斜下,形成了又一個棧道,隻不過深度很淺,隻能容一個人鑽進去,同時也不知伸出多遠後,便可能中斷。但也許其中就有上山或下山的另一條路徑,當然孫岩和小彬,因為是生客,並不熟悉,也不敢胡亂試驗。


    小彬邊走便感慨說:“哇!岩郎,你看這條棧道,實在是太壯觀了,今天真是不虛此行。”


    孫岩說:“是啊,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要是沒來過,根本想象不到會有如此神奇。”


    小彬說:“難怪那些高僧高道高士會遠離人煙跑到這個地方來修行,看來此處一定是靈氣旺盛、天地造化之所。岩郎,我怎麽覺得不對呢,我們從山下看那些寺院好像沒多遠,可是我們都轉了好幾個彎了,怎麽一直沒到玄極寺呢?”走著走著小彬開始狐疑起來。


    孫岩也有些警覺,停住身體仔細的大量四周說道:“我也注意到了,我感覺我們看見的山岩裂縫和孔洞好像很有規律,而且越來越眼熟,應該是重複的景象,也許我們迷路了。”


    小彬聽了愣道:“什麽?岩郎,你說迷路了,怎麽可能,前前後後一個彎路都沒有,一直貼著岩壁,怎麽會迷路呢?”難怪她不解,因為她說的很有道理。


    孫岩說:“我說的迷路的意思是,我們可能進入了某種迷陣,我們所走過的路,被陣法無故的重複了不知多少遍,或者說被無限延伸,簡單的說,我們是在原地打轉。”


    小彬驚訝道:“岩郎,那是為什麽?”


    孫岩說:“我也說不準,也許是有高人在此布的陣。我記得我上次去嵩山找我師傅,應該是被你告訴了你師傅,於是你師傅在十八盤設陣迷惑我,明明十八盤,結果我轉了山十幾盤也沒轉出去,後來還是我想個主意,在轉彎之處開鑿石刻記號,結果你師傅現身,還假扮我師傅,騙我我身邊有妖孽,沒想到不但我身邊都是妖孽,連我自己都是,真是諷刺。”


    小彬聽了,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岩郎,對不起,我師傅隻是想讓你離開小葉,好讓我嫁給你,你放心,我以後隻要你不喜歡的事情我都不做,這樣行嗎?”


    孫岩說:“沒什麽,我隻是拿個例子比喻一下,現在我也想清楚了,既然我也是妖,那便無所謂,再說我們是狐族的後裔與人族的後代,也不算是真正的妖,而且至少上古時期,我們的先人,也被列入過上神被人尊敬。”


    小彬說:“就是就是,不光人族,連仙族、神族的祖先都和我們狐族聯姻過,怕是人類的後代也已經不純,我們有什麽可自卑呢。不過,有一點我一直沒理解,為什麽你一點狐族的影子都沒有呢?是不是你從來沒變身過原形吧?”


    孫岩說:“是啊,不但這樣,有時候我還很討厭狐族的味道呢,哦,我想起來,怪不得我的咯吱窩有時候出汗多了,有點狐臭的味道,弄的我總愛洗澡,而且經常抹一些香粉掩蓋,原來我本就有狐族的血統,現在我總算是明白了。”


    小彬說:“明白了更好,不過,你那不算是狐臭味道,男人出汗多了,都有味,尤其喝酒吃肉多了,更那樣。你不吃肉喝酒,不吃辣的,身上的味道挺好聞的。”


    孫岩說:“那是因為我們同族。咳!扯遠了,我們說這迷路,你都扯到喝酒吃肉了,你是不是餓了,要不吃點幹糧,喝口水吧。反正也迷路了,幹脆好好歇一會兒。”


    小彬說:“好啊,隻要和你在一起,我幹什麽都不在乎。”倆人找個石塊,正好在凹進去的一處位置,倆人擠在一起坐好,然後取出幹糧和水袋,一邊吃喝,一邊觀看山外的風景。這座山大概是太行上的邊緣,山外農田綠蔭一覽無遺,天然的美景。


    吃了一會兒,倆人又說到正題,小彬說:“岩郎,你想到破解的辦法了嗎?要不然,我們還按上次你實施的辦法,在岩壁上刻鑿已經印記?”


    孫岩搖搖頭說:“不行,上次我能成功,是因為你師傅一直暗中盯著我,見我發下端倪,便現身用另一個問題來迷惑我。而此刻的情景,應該是事先設置好的,也許是某個高人,也許就是結界本身的規律,即便我們把刻印做出來,可是等我們重新找到它也無濟於事。”


    小彬說:“那也至少可以證明我們的推測是對的吧,我們先看看,也許猜錯了呢。”


    孫岩說:“那好吧,就按你說的先試試,反正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小彬一笑說:“嗯,那我們就在我們身後凹進去的岩石來試試,正好這地方光滑,好辨認。”孫岩點頭,掏出一把小匕首,撿了一塊石頭當錘子,就著岩壁叮叮當當的刻了一個方向向東的箭頭,小彬看了看,微笑的點點頭。於是倆人收拾好東西,繼續往東走。


    走了一段路繞過幾個灣,倆人發現經過的景物又開始重複,很快又是一段岩石剝落、棧道寬闊之處,倆人走進一看,光滑的岩壁上,赫然又一個向右的箭頭。


    小彬見了,失神的說道:“啊!岩郎,你真說對了,這裏就是我們剛才吃喝休息的地方,我們難道真是走了一圈又迴到原地?可是我們一直是直走呀,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孫岩說:“別緊張,我以前在夢境裏經常遇到這種情況,我們慢慢想想,總會有出口。”


    小彬聽了,奇怪道:“岩郎,你說什麽?你經常夢裏遇到這種情況?那是什麽夢?”


    孫岩迴憶道:“好像是一種奇怪的夢,在夢裏你像進入了一個陌生的境界,這種境界還與你的身邊有著某種聯係,你要不斷的收索記憶,最後迴想出來自己到底是誰,然後找到破解夢境的鑰匙,最終才能成功的逃離夢境,但醒來之後,你還是你自己。”


    小彬說:“岩郎,你說的好複雜,怪不得我一直覺得你與眾不同,原來你的夢境就如此深奧,那你快想想,我們現在的處境,怎麽走出去呀?”


    孫岩說:“我已經想好了一個辦法,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知道答案。”


    小彬聽了一陣高興,說道:“真的嗎,我就覺得我的岩郎準行,快說說,用什麽辦法。”


    孫岩說:“跟我來,我們往迴走!”往迴走?往迴走幹嘛?小彬不解的跟孫岩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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