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嬰嚇了一跳,說道:“怎麽了,大雲你幹嘛一驚一乍的?”惠嵩也緊張起來,看著孫雲。


    孫雲說:“你們看牆上的圖畫,那個天河流進深潭的潭水。”


    惠嵩和杜嬰仔細看了看,天河的瀑布正往深潭裏流淌,因為是動圖,水波紋順勢而下,極為動感,非常壯觀。倆人看了片刻,沒明白孫雲是什麽意思。慧嵩問:“大雲,你指什麽?”


    孫雲說:“那個潭水,剛才隻是見底兒,可是現在已經半滿了。”


    杜嬰說:“是嗎?我怎麽沒注意?可是即便是這樣,又代表什麽意思呀?”


    孫雲說:“代表某個機關已經開啟,這個圖畫很可能是個計時的工具,如果我沒猜錯,一旦水滿,就代表時間到時,結合我來之前的迷陣,應該指我們的地下埋藏著炸藥,眼前的圖畫也就是定時器,時間一到,便會引爆,那麽我們就會葬送在山腹之中,同時周邊的樹林或房屋都會爆炸,路過的人,還有一大群馬都會陪葬。”


    杜嬰說:“這麽嚴重呀?那我們還能逃出去嗎?”惠嵩聽了也神情緊張。


    孫雲說:“即便逃出去,外麵也是一片深林樹木設置的迷陣,我們幾乎沒有逃生的可能,唯一的辦法是需要破解洞穴裏的機關,我想就是眼前的這個石門,因此必須想辦法打開。”


    慧嵩撓頭說:“原來是這樣,可是石板上的文字實在是奇怪,根本沒有任何意思,即便個別有意義,卻又毫無規律毫無關聯,我雖然認識梵文,但也猜不出。”


    孫雲問道:“惠嵩師兄,你是不是從小就學習過梵文?”


    慧嵩說:“這個?我記不清楚,不過我確實好像天然就認識,不是後學的。”


    孫雲說:“那就對了,說明你一定是高昌人,並從小就出家,那麽自然就會很早接觸梵文。”


    杜嬰說:“大雲你問這個幹什麽?還在幫助寶明迴憶自己是誰?”


    孫雲說:“不完全是,主要想確認這個圖案的破解秘密,我在想如果慧嵩師兄對梵文天然的熟悉,那就不存在文字方麵的障礙,所以石板密碼的解法一定是我們思考的方向有問題。”


    杜嬰說:“哦,你說的好像在理,可那又會是什麽?難道還與別的方式?”


    孫雲說:“我也不清楚,咱們一起想想吧。”哦,杜嬰點頭,惠嵩也重新仔細觀察石板。孫雲看看石板,他對梵文,實在不熟悉,便轉身來到另一幅壁畫跟前。這幅畫是一片浩瀚的海洋,裏邊置於一塊木板,孫雲一邊看一邊想,這是寓意著什麽呢?旁邊的天河潭水已經明確是計時器,那麽這幅圖畫一定有含義,否則不會放在這裏。尤其孫雲知道,不怕知道問題多嚴重,就怕不知道有問題,因為那樣根本會沒有解決方向,臨事的時候總是措手不及處處被動,因此孫雲才專注這幅畫。瀚海是不是代表苦海呢?那麽一塊木板代表救命的稻草,還是汪洋中的舟船,還是彼岸呢?這些又寓意著什麽呢?


    這時,杜嬰突然喊一聲,說道:“大雲,寶明,你們看,潭水又深了!”孫雲和惠嵩聽了不自覺的看了一眼天河圖畫,果然現在河水已經達到六層,按這個速度,很快就會灌滿,也就是說很快就會爆炸,所以留給大夥的時間已經非常有限。孫雲本來還想思考,這和山洞外趙員外等人的說法是不是一致,不過現在沒有空想這些,還得抓緊時間尋找辦法。


    孫雲無奈,雖然不認識梵文也硬著頭皮來到石曹前看著九塊石板。這時惠嵩大概舉著火把太近,腦袋開始見汗,杜嬰見了連忙把手帕遞給他,惠嵩接過來擦了擦,繼續皺著眉頭思考。孫雲看著梵文一陣眼花,腦袋生疼,看著看著,因為心裏還惦記著苦海圖畫,同時梵文對他實在是枯燥不摸邊際,因此不知不覺他的眼神又轉向了另一邊。


    杜嬰說:“大雲,你幹嘛呢?快想想石板的拚圖啊,怎麽又看那幅畫了!”


    孫雲一下子迴過神兒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慧嵩說:“不怪大雲,這個梵文我都看不懂,別說大雲了,而且越著急越沒有思路,感覺石板上的圖形模糊一片。”


    孫雲聽了他倆的話,突然醒悟道:“對了,惠嵩師兄,你先別考慮每塊板是什麽含義,能不能把它當成一幅圖畫或者字母的一部分,組合起來變成一個字或一個詞,或者完整的畫。”


    惠嵩聽了點點頭,重新仔細的推敲,時間一點一點的流失,天河的河水一點一點的注入到深潭中,深潭的潭水一點一點的升高,很快到達至七層。孫雲和杜嬰的汗也順著額頭流下來,杜嬰不顧自己給孫雲擦了擦,說道:“大雲,你說的辦法可行麽?”


    孫雲說:“不知道,就看惠嵩師兄的了。”


    這時惠嵩終於說道:“大雲,有了,出來了,不過有個麻煩。”


    孫雲和杜嬰先生一高興,接著一愣,孫雲說:“沒關係,什麽麻煩?”


    慧嵩說:“這個字板可以組成兩種圖案,也可以說是兩個詞匯,一個是菩提薩埵,一個是阿羅漢,我不知道是應該弄哪個?”


    菩提薩埵和阿羅漢這兩個詞匯孫雲都聽說過,不過不太理解兩者的深層次含義,於是問道:“菩薩和羅漢我聽說過,不過不知道具體的區別,你簡單說說。”


    慧嵩說:“羅漢是小乘宗的信仰,他們認為除了佛祖以外,其他人修行的最高果位是羅漢,達到羅漢果位,就超脫生死輪迴。大乘佛教在羅漢之上還有諸位菩薩大士和眾多的佛,他們的果位要高於羅漢,並拯救和接引眾生都能達到更高的果位。”


    孫雲說:“你知道你是小乘宗的還是大乘宗的麽?”


    慧嵩說:“我還不知道我是誰,所以不知道是那宗的,你應該知道惠嵩是那宗的吧?”


    孫雲一下子覺得自己的佛教知識實在是少,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補一補,此刻他飛快的思索這惠嶷事件,惠嶷和曇謨最是對手,曇謨最和法上是一家,惠嶷的手下有智遊,聽說他們就是因為大乘和小乘之間的爭辯才對立起來,智遊是小乘宗的高僧,所以惠嵩應該也是,對不對呢?應該驗證一下,孫雲問道:“對了,剛才我們看見的啊雜毗曇心論是不是小乘宗的?”


    惠嵩也猛然醒悟,道:“我懂了,應該選擇阿羅漢拚圖才對!”孫雲點頭,惠嵩便開始移動石板,墨蹄聽了他們的對話,也頻頻的點頭湊過來,杜嬰一把拉住它,在慧嵩的身後緊張的看著。孫雲見了,隻好站在一邊,遠離一些,省得擋害。


    石板移動沒有障礙,空當也大,不過卻容易翻轉。惠嵩一邊移動一邊說:“這個石板圖形做的很巧妙,每個字板翻過來,或者整體翻過來,都會從羅漢變成菩薩,所以一定要小心才行,好了你們注意,馬上就好了。”說完,他把最後一塊字板轉好擺正對進整體中。


    隻見苦海壁畫,突然飛出一片金光,刷的一下籠罩在惠嵩、杜嬰和墨蹄的身上,須臾金光消失,倆人一馬也消失不見。孫雲一陣茫然,剛才的金光來得快去得快又很刺眼,他並沒有看出端倪,待到同伴消失,他並沒有察覺去哪,驚懼之餘,趕忙查看石門。不過石門並沒有打開,也沒有看見想象中的機關或導索,他仔細在仔細的看看石曹,這時就快石板已經連在一起,卡得死死的,再也無法分開。孫雲下了一跳,再看看壁畫。這時他發現天河之水繼續下流,深潭已經流滿八成,這下孫雲更加心驚和恐懼,計時器並沒有關閉,時間越來越短。他再看看苦海壁畫,突然發現,汪洋遠處的石板上多了一個人,孫雲趕忙走到近前,細細觀望,看著看著,孫雲感覺自己一下子被吸到一個虛空之中。


    杜嬰被一片金光包裹著瞬間不知道飄到多遠,等她真開眼睛,發現自己置身在茫茫的大海之中,遠處進出都是天水一色,無邊無際,海水和空氣都是濕冷,自己趴在一塊狹窄的木板之上,渾身已經被海水濺起的浪花打濕,凍得直打哆嗦。令她吃驚的是,她的眼前,木板的邊緣正趴著一個人,這個人雙手扒著木板,頭埋在手臂之上,大概已經被凍昏過去。


    杜嬰看著他十分眼熟,仔細辨認一下,驚唿道:“董舒!董舒!是你嗎?”董舒沒反應,杜嬰趕忙把他的頭抬起,仔細一看果然是董舒,此刻董舒嘴唇凍得發紫,麵無血色。杜嬰心中著急,使勁的搖晃著董舒,沒想到董舒竟然醒了過來,不過眼神已經有些發散。


    杜嬰喜極而泣,唿喊道:“董舒!董舒!你怎麽了,你看看我,我是杜嬰!”


    董舒強打精神,努力的辨認一下,斷斷續續的說道:“杜嬰?杜嬰?真的是你?沒想到老天讓我臨死前還能看見你,這下我就心滿意足了。”


    杜嬰唿喊道:“董舒,你不會死的,你這是怎麽了?你上來,我們一起離開。”說完,用手使勁拉起董舒的手臂,不過無論她如何用力,可惜董舒胳膊已經凍麻根本抬不起來,同時她隻要稍微用力,董舒的身體稍微離開水麵,杜嬰身下的木板就往水裏沉一些,冰冷的水就會蔓延上來,木板太小太輕,根本承受不住倆人同時上來,同時卻把董舒又浸到水裏。


    董舒張張嘴說不出來話,看來嘴巴已經木了,杜嬰趕忙把自己的臉貼到董舒的臉上,同時用手揉搓這董舒的臉,隻聽董舒說道:“杜嬰,我不行了,你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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