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周一,早朝之上高謙之奏報:“太後,陛下,經臣與禦史台協作,目前已經將騙馬一案破獲,此為卷宗,簡要如下:我們事先製造案件重大限期破案的緊迫,然後在本月二十日佯稱案犯落網,就地正法緩解壓力,以麻痹罪犯。同時派人在刑場周圍探聽是否有同夥觀看或者探聽虛實。結果在刑場市集的一個飯莊,布點的探子正好探聽到真正案犯在那裏私下議論並幸災樂禍,於是被我們一舉擒獲。這個期間,中書省徐大人和李大人,即參與了我們製造聲勢的過程,同時還在擒獲案犯的第一線親臨危險,幫助我們擒獲案犯。”


    高謙之的奏報完畢,文東武西的大臣們一片交頭接耳。元淵大笑說:“袁翻袁大人,你們中書省真是一改往日凡事躲在後邊,隻看別人差錯的作風,今日能幫助尚書省親力親為,實為敬佩,而且還參與獻計,見證破案,真是了不得呀!”袁翻是中書監,名義上要比中書令鄭儼高半格,是正副職的關係,不過現在鄭儼得勢,他和徐紇幾乎包攬詔書的擬定和審閱,把袁翻架空賦閑,所以元淵拿袁翻開玩笑,實際是諷刺徐紇幾人。


    朝堂的許多人都已經了解全部或部分的內幕,都知道所謂的徐紇和李神軌的參與,不過是被高謙之當作棋子擺布,隻是利用他倆製造假的聲威來壓製外界,所謂的親臨一線,更是借助他們的眼睛證實高謙之導演大戲的真實性。因此好多人聽完元淵的話,都一陣哂笑。袁翻哼了一聲,瞪了一眼元淵,並不看徐紇他們。


    現在徐紇也已經清楚了實際情況,不過明知道被戲耍也得裝作不知道,因為他倆總不能說他們不知情、所有過程是偶然的,那樣他們不但連功勞都沒有,而且還會暴露他們陷害高謙之的陰謀,因此他隻能默不作聲。


    李神軌還沒反應過來,此刻太後正迴應一句說:“嗯,此事,中書省也辛苦了。”他馬上出班說:“謝太後,既是太後吩咐,便都是我們應該的。”


    見李神軌依然沒有醒悟,列為大臣便不再繼續笑下去,怕他一旦明白會忌恨大家。這時禮部尚書兼仆射元順說:“太後,陛下,高謙之今日破獲大案,臣等以為應該按上次朝會的約定對河陰縣相關人員予以嘉獎,代理縣令高謙之予以轉正。”


    太後說:“我沒意見,怎麽說的就怎麽辦,吏部、尚書台,你們什麽意見?”


    仆射元徽與鄭儼和徐紇同氣連當,他雖然與高謙之有嫌隙,不過中書省不表態,他也就沒法反駁。王湧是正直之人說道:“臣以為河陰縣破案有功理當晉級。”


    這時小皇帝道:“既然各位愛情都如此看法,那這個事情就這樣吧,著高謙之辦案得力,安撫百姓有功,升任寧遠將軍,河陰縣令。其他官員吏部酌情審議嘉獎,中書省擬旨公布。”原來高謙之等人基本上屬於小皇帝派的人,過程中元子攸已經匯報過他。


    太後雖然趕到突然,不過原本也是她的意思,於是點頭,眾人趕忙謝恩。


    散朝之後,李神軌跟著鄭儼、徐紇迴中書省坐班,鄭儼說:“二位賢弟,這次風波你們雖然沒損失什麽,甚至還得了嘉獎,不過在我看來,你們卻丟人丟到家了。”


    此刻李神軌已經明白過來,說道:“季然兄,小弟慚愧,此次不但沒能借著騙馬一案,扳倒高謙之,更沒想到還讓他借此由代理縣令轉為正式。此外過程當中他們屢屢設局蒙騙我們,讓我們吃了不少啞巴虧,此恨此仇,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徐紇說:“這件事情也怨我,一開始青肫未經準備便開始責難高謙之,我並沒讚成,因此過程中我也就沒太留心,結果讓他們鑽了空子。最關鍵怪我沒想到這個事情會與反叛有關,更沒想到這些反叛會輕易的暴露,這才使我們滿盤的計劃落空。”


    鄭儼說:“是啊,現在連太後都清楚,牽涉到了反叛,不可能大張旗鼓的與騙馬案件扯到一塊,所以才讓高謙之他們撿個便宜。現在此案已經移交給城門校尉,我們再發力就是針對陛下和城門校尉元子攸,青肫,你們也暫時別動這個心事了。”


    李神軌說:“二位仁兄,難道我們真就這麽吃個啞巴虧?難道你們真的能咽下這口氣?”


    鄭儼說:“不咽又能如何?現在高謙之他們正春風得意,陽氣旺盛,急切之間不宜妄動。”


    李神軌說:“二位兄長,你們可都不是尋常之輩,一個玉樹臨風,一個人稱小諸葛,朝野上下,誰人敢不把你們倆放在眼裏,你們若甘願吃虧,豈不漲了他們的銳氣。”


    徐紇說:“青肫,你先別腦,剛才季然兄說得對,他們正在旺運之時,的確不能操之過急。我們必須想個萬全之計,徐徐圖之才行?”


    李神軌說:“萬全之計也得有個計呀?我們不能幹等著啊。”


    徐紇說:“放心,一計不成還有二計,我已經想好一個辦法,過幾天就可實施。”


    李神軌轉憂為喜說:“武伯兄,我就說麽您這個智囊哪能囊中羞澀呢,快說說什麽好主意。”


    徐紇說:“我記得河陰縣、洛陽縣兩縣的縣令可以參與上朝議事是很舊的法製,現在太後和萬歲正推陳出新,按品級兩個縣令沒有資格上朝麵君,所以我想以這個為名,先罷了高謙之上朝的權限,這樣變更隔絕他和聖上的直接對話,隻要這個事情辦成,時間一久,就會沒人再注意小小的河陰縣,到那個時候,還不是由著我們操縱了麽。”


    鄭儼說:“此計甚妙,我聽說朝中的好多大臣對高謙之經常當著二聖的麵,彈劾大臣恣意妄為的事情非常惱怒,因此這些人早就盼望能把高謙之換掉,這當中與我們要好的比如汝南王元悅和城陽王元徽為代表,其他再發動一些老臣,找個合適的機會,趁高謙之意想不到,他們那邊的人員不全,並且毫無準備之時發難,我們定可以一鼓作氣拿下。”


    徐紇說:“最重要的是還要說動丞相,隻要元雍不反對我們,這件事情就成了一半。”


    李神軌說:“那個老滑頭,能信我們的麽?”


    鄭儼說:“這個好說,我們可以求城陽王去辦,他倆的關係還不錯。”幾個人打定主意。


    東城小市周邊的一家飯莊裏,在二樓臨窗的一個雅間,太學院圖書館館長舍人孔準推門而入,裏邊正是名教教主孔長孫以及端木瑞和卜雋,幾人見了麵,孔準寒暄幾句問道:“少教主,通說聽說您嶧山的名教召我過來不知有何見教?”


    孔長孫說:“不敢,堂叔是長輩,小侄豈敢相召,您請坐我們慢慢談。”卜雋趕緊安排夥計上菜,幾個人落座後,先品了幾口茶,孔長孫介紹一下自己的兩位執事。


    孔準客氣一番說:“原來是我們名教的執事,失敬失敬,現在嶧山名教學館規模不小,而且辦的有聲有色,聽說最近的劍士比武,你們學館的幾個孩子都進入到京城的決賽,甚至晉級到銀劍銅劍,實在是可喜可賀,這樣你們就會在明年的嵩山論劍占有一席之地。不過,我聽說,京城的少年劍士好多開始突破四重,你們也該抓緊訓練孩子們才好。”


    孔長孫說:“的確如此,名教學館的幾位教長和執事正在抓緊教學工作。我此次來京城除了看望父親,還要辦兩件事情以便幫助名教學館增加實力,而這兩件事情都與堂叔有關。”


    孔準笑道:“嗬嗬,我知道,你是說陰符經的事情吧,你放心,這個事情你父親也交代過我,所以我一直上著心,昨天你們看見的那個孫雲,聽說你們以前也認識,他就是我特意安排整理排查陰符經的,這個孩子很聰明,隻有陰符經在太學院,他一定能找到。”


    孔長孫和端木瑞、卜雋都點頭讚同孔準的看法。孔長孫說:“這是第一件,還有件事,按照我們名教書館的院規,端木瑞現在是長老,可是還兼任南執事是不合律的,可是我們現在人手奇缺,南執事沒有合適的人選,哪怕是名義的也行。因此我們想來想去,想請您擔任這一要職,您正好在京都太學院,更能為我們名教擴大宣傳和發揚光大。”


    孔準說:“為我們儒教出力是我們孔家的後人理所應當的,不過我聽說少教主成立的名教分院,旨在染指武林,各位執事也都是武功高強,我這一個看藏書的,恐怕難當重任。”


    孔長孫說:“堂叔您別客氣,我們儒教內誰不知道您和仲賓叔父都是武林高手,仲叔因為代表名教參加了上次終南論劍,已經獲得東俠的稱號,而您在此隱沒所以才不被江湖人知道。”


    孔準說:“你們有所不知,十年前老教主已經說過這個事,可惜我當時練功走火入魔,功力一下倒退,所以才沒有出山,如今也沒有修養好,功力隻停留在五重左右,難堪重任。”


    孔長孫驚訝道:“原來是這樣,但不知也沒有辦法能夠化解呢?”


    孔準說:“我們孔家習學的是仲家的春秋劍法,不過這套劍法和心法隻有上卷,當年我和仲賓師兄修習的時候,都各自推衍下卷,結果我們都失敗且受了內傷。仲賓師兄很幸運,他遇到東劍法定禪師,不但內傷痊愈而且境界有所突破,武功有所增長,而我則境界倒退。後來我聽說在陰符經秘籍中有春秋劍法的下卷,隻要繼續研習不但內傷可以修複,而且境界可以突飛猛進,江湖傳聞陰符經就在太學院,所以我才在太學院擔任圖管管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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