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21日,早朝之上,酈道元正在陳奏,隻聽他說道:“前半旬是我與高縣令故布疑團,放風說我們已經拿獲案犯,目的是為了渙散罪犯的防備,然後昨日在集市之上我們又把死刑犯正法,又故意說是騙馬的案犯,同時我們在刑場的各個角落布置眼線。結果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們在一個飯莊門口,親耳聽見倆個人嘀咕騙馬的大案,並說這下可以高枕無憂。於是我們埋伏之人立刻把他們繩之以法,現在已經關押在秘密的位置加緊審問,不日就能問出口供,還原事情的真像,討還河陰縣商販的損失。”


    太後顯得很高興,轉頭看看高謙之說道:“高謙之,聽人說你和你的父親一樣斷案如神,聞名整個洛陽一帶,這次的計謀是不是你出的啊?”


    高謙之出班道:“這個方案都是出自大家的商討,微臣隻是詳化並具體實施。此間中書省徐大人和李大人也出了不少力,他們一直在河陰縣幫助參謀,並且昨天親臨抓捕案犯的第一現場,親眼見證罪犯被抓。二位大人本為中書省要員,卻為親力親為,實為百官表率。”


    太後一聽格外高興,連忙說:“哦?二位愛卿,果真如此?”


    徐紇和李神軌無奈的對望一眼,一起出班,徐紇道:“秉太後,我們也是幸運正好在旁邊,微臣親見兩個案犯十分兇悍,我等差一點便受到傷害。”


    太後說:“二位愛卿辛苦了,這次你們中書省做得好,省得百官說你們省隻會空談不會做實事,如果這次案件能早水落石出,我一定對你倆一同嘉獎。”


    徐紇說:“微臣二人幫助河陰縣乃理所應當之舉,但請河陰縣早日問出口供,平息百姓之憤怒,討迴商戶之損失才好。”


    太後說:“這件事好辦,既然高謙之把案犯抓捕歸案,可以由禦史台協助審理。”


    高謙之說道:“太後聖明,我們為了防止賊犯逃跑,以及私透口供,已將他們押送到了禦史台,不過正如徐大人所言,案犯窮兇極惡,我們正在加緊審理。”


    太後說:“這世上的確有不少亡命之徒,他們不懼刑法,還需要用計謀才行。我看這樣,徐紇徐大人人稱小諸葛,胸有良策這件事你們倆繼續幫襯幫襯吧。”


    太後這個安排不但酈道元、高謙之等人沒想到,連徐紇和李神軌也沒想到,二人愁眉苦臉的對視一眼,上前謝恩道:“微臣遵旨。”有知道內幕的都暗中偷笑。


    下了朝,眾位大臣各自迴自己司職衙門。徐紇和李神軌一邊走,李神軌說:“武伯兄,你說今天太後是怎麽了?一個審問犯人,怎麽非得讓我們跟下去呢?”


    徐紇沒好氣的說:“還不是你行事魯莽,太後想給你個教訓不是。”


    李神軌辯解說:“也不是我魯莽,我是實在看高恭之兄弟倆難咽胸中的悶氣,再說河陰縣騙馬大案的事情,本來以為難上加難根本不可能破,所以我才出來彈劾高謙之,誰曾想他們真的給破了,而且還用了這麽短的時間,如今還令太後褒獎,真是因小失大。”


    徐紇說:“算了,別想這個了,不過去看看也好,一來我一直覺得他們破獲的這麽巧妙,這裏邊是不是有什麽貓膩。再者我們繼續跟蹤,可以知道隨時他們的進展,如果他們問不出口供,我們也可以告他們一個屈打成招,照樣可以彈劾他們。”


    李神軌說:“等等,你說的是什麽意思?小弟沒聽懂。”


    徐紇輕輕搖搖頭然後說:“青肫,你想想,我們所有的猜測無非是兩條,一是擔心他們仍然沒有找到真兇拿個假案犯而巧用我們作證來騙取太後和滿朝文武,二是擔心即便他們僥幸找到案犯不過審問不出來結果,卻因為我們作證而免去責任。所以如果他們不嚴加審問,那麽就說明案犯是他們的人冒名頂替的,如果嚴刑拷打說明應該是個死刑犯他們要死無對證。”


    李神軌恍然大悟不禁說道:“還是兄長考慮的周全,隻要他們審不出結果,我們一樣有戲。”


    倆人高高興興的迴到中書省,稍微收拾收拾便一同趕往禦史台,剛出門看見鄭儼正坐轎迴來,徐紇拱拱手道:“季然兄,才迴來。”


    鄭儼容貌壯麗,身材偉岸,所以他的女兒鄭冰個子很高長得也漂亮。他下了轎說:“是啊,太後安排我一點事情,所以迴來晚點。你們二位這是去哪?”


    鄭儼是太後的第一寵臣,又是青梅竹馬的知己,太後留他徐紇和李神軌自然知道怎麽迴事,也早就習以為常,徐紇說道:“朝堂上你沒聽太後說讓我們繼續協助審案麽?都是青肫惹的禍,這個事兒還抖落不開沾上了,沒別的我們哥倆還得過去一趟。”


    鄭儼說:“讓我說,你們也不必認真,意思意思偶爾看看得了,審案問罪又不是你們長項,到時候跟著坐個車就行,好了你們跟著有功勞,壞了都是他們的責任,何苦那麽認真。”


    徐紇敷衍說:“是啊,我們就是去點個卯,太後欽點,不得不應付個差事。”


    倆人辭別鄭儼,來到禦史台,隻見禦史台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戒備森嚴。來到大堂,看見河陰縣一幹人等竟然都在裏邊,大堂上下也都是帶刀侍衛。屋子裏,酈道元、高謙之、高恭之等人都不在。徐紇看見河陰縣燕中正也在人群之中坐著,便招手道:“燕大人,昨天我還找你呢,怎麽你一直在禦史台麽?”


    燕中正趕忙起身過來說道:“哎呀,徐大人,李大人,你說這事兒弄得,抓了一個騙馬的案犯,還要害得我們晚上也不能迴家,豈不是小題大做?不瞞您說,我們這些人從昨天中午就過來,晚上都熬了一夜,說是等著審問出結果再讓我們迴家,您說,這與我們何幹?還有,您看看,我們洗漱不周衣冠不整,這這,成何體統啊。”


    楚縣尉見李神軌也在,走過來幫襯說道:“李將軍,徐大人,能不能麻煩二位給說說情,案犯已經緝拿歸案,我們這些人留在禦史台毫無作用,可否讓我們離開呢?”


    後邊班頭秦勇說:“是啊,二位大人,我們巡捕房這些弟兄哪是成天憋屈的主兒啊,這都快渾身長痱子、長虱子了。”後邊又有不少人也跟著起哄。


    李神軌說:“武伯兄,你說這酈大人打的什麽算盤,為什麽縣衙的官人也都鞠過來。”


    徐紇皺皺眉,也沒想出緣由,幾位官員忙又求情請他們出門說說。李神軌見徐紇不說話,便張口道:“大夥放心,此事我來說情。來人快找酈大人,就說中書舍人徐大人來了。”


    是!有個侍衛像後堂稟報,不大一會兒,侍衛迴來說道:“徐大人,李大人,我們中尉大人有情,麻煩您隨我到後麵。”河陰縣的官吏聽了,心想酈道元真是好大的架子。


    徐紇和李神軌倆人聽了也一愣,不知道為什麽,隻好跟著侍衛穿過大堂往後邊走去。過了幾個迴廊中亭來到一處幽深的牢獄。倆人到了門口,門開著,裏麵漆黑一片,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夾雜這血腥的氣味,他倆頓時感覺不寒而栗。


    侍衛道:“請二位大人裏麵請。”說著率先進去引路,倆人捏著鼻子跟著,頓時陷入無邊的黑暗,走了幾步眼睛才適應,可以看見走廊的燈火,以及一個一個黑屋。正走著,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傳過來,嚇得二位一陣哆嗦。李神軌還好,前些年一直在兵營,隨著父親見過一些陣仗,心裏多少有些底子,徐紇是文官,本身不是酷吏,耍筆杆子的,很少見到這個場合,因此心裏一點底沒有。


    又走幾步,又是一聲慘叫,原來是從一個黑屋裏傳出來的,而這個士兵正好領著二人走進去,二人無奈硬著頭皮跟入。隻見裏邊酈大人、高家兄弟,還有幾個禦史正在突擊審問一個案犯。徐紇仔細一看正是那天在集市上抓的身材魁梧的壯漢,此刻那個人已經昏迷不醒,正綁在最裏邊的黑影裏,隻有身邊的一盆炭火的光亮能照到他的臉。


    審訊室裏陰冷黑暗,不過酈大人等人都額頭冒汗,顯然是連激動帶著急,審訊不利。酈大人見徐紇和李神軌進來,臉色鐵青的說道:“二位大人,實在抱歉,下官正在審問要犯,沒能迎接二位大人,望二位大人恕罪。”


    徐紇看見酈道元的樣子,以及屋子裏的情況,心說怪不得人人都說酈道元是個酷吏,看來果不虛傳,想到這忙迴禮道:“酈大人客套,下官也是奉太後之命前來打擾,請您海涵。不知道,審問進展的順利否?”


    酈道元說:“這個賊人骨頭硬得很,不過二位大人放心,到了我們禦史台,隻要犯事的沒有不能問出口供的,二位稍等,我們繼續。來人,澆醒他。”手下人一盆涼水,犯人一個激靈輕輕晃晃頭,似乎緩了過來。酈道元看了一看,一拍醒木喝道:“罪犯,有招無招?”


    那個犯人眼睛已經封侯,幾乎什麽也看不見,估計嗓子已經啞了,因此他僅僅冷笑一下自顧低頭不語。酈道元說:“哼哼,王法無情,任你渾身是鐵也是枉然,來人動火刑。”一個膀大腰圓的行刑官拿起一隻火洛鐵按在案犯的前胸,吱的一聲伴隨著慘叫,案犯又是昏厥。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劍破諸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大阡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大阡並收藏劍破諸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