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閣迷陣中,隻見樹妖一陣腥風,刮來漫天的飛葉碎枝。嚴達武功精湛,境界提升的快,因此眼力極佳,他能清晰的看見,混亂中這些飛旋的樹葉,如同旋轉的鋸片鋒利無比,任何它們碰撞的物體都瞬間被切碎,即便樹葉相互之間也不例外,碰撞之後化為碎片。同時,腥風撲麵,覆蓋的很寬,一下子把他裹在當中。


    嚴達趕忙聚氣凝力,身體表麵立刻裹住一層氣息,像刷了一層亮油。同時隨著他雙掌的舞動,帶動自己身體的氣息跟著流動,那些飛旋的齒片紛紛被彈落,不曾沾到嚴達身上半片。


    嚴達不僅太極劍法出眾,太極掌也非常有功力,掌法奧妙,層出不窮。很快這輪樹怪的進攻絲毫沒有占得便宜,樹妖惱怒一陣怪笑,腳下生力,無數須根向嚴達蔓延過來,妄圖把嚴達困住,嚴達飛身而起,騰空旋轉,落到井沿之上,揮手抓起吊桶,順手一揚,剩下的半桶水全潑到樹怪的身上。


    樹怪渾身掛了水滴,流淌到腳下,濕了一片,讓他更加怒火衝天。他晃動腦袋,成片的枝藤飛向嚴達,形成了一個大網,摟頭蓋臉堪堪把嚴達困住。好嚴達,丟了吊桶腳下發力,身體旋轉而走,繞到樹怪的另一側,輕鬆躲過。而樹怪似乎早有準備,手臂一伸若幹枝幹憑空襲來,妄圖把嚴達掃倒。嚴達毫無懼色,舞動雙掌拍打樹幹,很快有一些弱枝被嚴達拍斷。


    不過一些粗幹嚴達還是無能為力,隻能借助樹幹的力道,閃轉騰挪與之周旋。這樣樹怪雖然沒占到便宜,可是嚴達勢小,也不能奈何得了樹怪,二人打鬥好幾個迴合,難分勝敗。


    嚴達心想,這麽打下去不是辦法,他雖然感覺氣息充盈,與樹怪打鬥不落下風,可是若想打敗樹怪卻也沒有好的辦法,如果時間一長,樹怪的同夥都來,那麽他就很危險,再說他還要脫離密境,尋求突破,不能總在此處耗著。


    想到突破,嚴達雖然感覺現在的自己已經與原來大不相同,明顯的內力可以受自己的控製,並且丹田已經形成空間,可以吞吐貯藏氣息,形成的內息也已經能夠形成力量,比過去完全用自身的力量提高了不知多少倍。不過看樣子還沒有穩定,需要徹底的穩固下來,才能算真正的突破。也許這些妖怪就是秘境之中阻礙自己突破的魔障,自己一定要找個辦法才行。


    有什麽辦法才能剛快結束戰鬥呢?最好是手頭有個應手的寶劍。自己的功力距離聚氣凝外還有二個重次,無法遠距離傷敵,近戰也因為自己的境界還沒穩定,因此隻能用兵器來彌補。可是眼前沒有什麽趁手的家什,再者自從來到濯龍園密境,也沒看到過什麽好兵器,早知道密境裏會有妖怪,自己不如禪定的時候,把隨身的寶劍和法器都帶來好了。


    正這時,突然從綠室的小路上走來一個人,嚴達正好側臉看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嬰兒姐姐。隻見她手裏抱著一個包袱,包袱細長不知包著什麽。她正好從一個拐彎出來,看見嚴達和一個樹妖戰鬥正酣,嚇得一下子坐在地上。


    嚴達看見他,立刻喊道:“嬰兒姐姐,此處危險,快迴去。”不過嬰兒似乎比看上去的更害怕,跌坐在地竟然動彈不得,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隻是指著包袱示意給嚴打看。


    嚴達看見嬰兒,樹妖也同樣看見,嚴達不能分身去管嬰兒,樹怪卻可以分身,隻見它搖頭晃腦頭頂伸出好多枝蔓一下把嬰兒纏住,瞬間嬰兒窒息的臉紅脖子粗,更說不出話來。嚴達見狀立刻飛身營救,妖怪收迴藤枝把嬰兒憑空拽迴跟前。嬰兒依然唿喊不得,隻是費盡全力把包袱扔給嚴達。


    嚴達接了包袱,立刻看出來,裏邊是一口寶劍,他喜出望外,心想嬰兒姐姐對自己真好,知道怕自己闖關危險特地送把寶劍給自己防身,也不知道她從哪弄的。形式緊急,容不得他多想,他立刻解開包袱伸手取出長劍。解開包袱的同時,他還驚奇的發現,包袱裏邊還有道家常用的法器和符咒。這下嚴達更驚喜非常,有些符咒他很熟悉,是做法和攻擊常用的法術,有了這些他對付樹妖更容易了。


    看到這兒,嚴達片刻不停,揮劍取過符咒放在懷中,然後口念真言飛向樹怪。此刻樹怪已經把嬰兒層層裹住,幹枯的枝藤上生出長有鉤刺的小苗,紮進嬰兒的身體裏,大概正在吸血或者吸收魂魄。嬰兒痛苦萬分,幹張嘴發不出聲音。


    嚴達見狀,不顧樹怪枝幹藤蔓的打擊,舞動寶劍,旋繞飛身,貼近樹妖身體,左手取了一個定身符一個火符,同時咬破舌尖,一口血水吐在符咒上,然後拍在樹身上,接著再一口血噴在劍尖上,劍尖騰空冒出火苗。


    嚴達不敢停留,寶劍指向符文,騰的一下符文起火,因為有定身符的保護,樹妖摘不下符咒,很快它的身體開始著火,疼得它張牙舞爪,身體亂扭亂打,神誌開始混亂。嚴達不敢怠慢,趁機繼續借助樹妖的軀體跳到嬰兒姐姐身邊,揮劍斬斷藤枝。此刻樹怪已經顧不得嬰兒,嚴達順勢把她抱迴來。接著樹妖的身體裏一聲爆響,偌大的軀幹瞬間飛灰湮滅,形成一道煙灰飛進旁邊水井的鏡麵當中,很快一切就像什麽也沒發生,周圍平靜下來。


    不過嬰兒此刻卻已經奄奄一息,隻見她睜開眼睛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斷續說道:“顏兒,你剛走我突然想起來,原來我們濯龍園有個道士為了鎮妖做法,把園子布置成了許多大陣,後來他的法器和寶劍並沒有帶走,都儲存在綠室當中,我知道你不是平凡的人,這些東西可能會用到,所以就給你拿來了,還好給你派上用場。”說到這兒她已經氣若遊絲,聲若蚊蠅。


    嚴達搖搖頭,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一個陌生的姐姐,為了幫自己竟然把性命搭進去,雖然她可能沒想到會是這樣,畢竟因為他而犧牲,嚴達很是過意不去。嚴達說:“姐姐,你別說話,我給你度氣治療。”說著他先給嬰兒號號脈,不過很顯然已經氣息耗散,無法挽救。不過嚴達還想努力一下,用掌心直抵嬰兒任脈紫宮穴上給她導氣。


    嬰兒眼睛又睜開,不過眼神開始發散,說道:“姐姐早就看出你不是普通的人,一定是傳說中的天才吧,能夠認識你這樣的天才,姐姐死了也很高興了,別為我白費力氣了,你快早點出園吧。”說著,她的身體突然開始虛化,嚴達握住她的手一下子抓空。嬰兒很快由實體變成光影,並且分解破碎飄散,化作一縷青煙往水井邊的虛鏡裏鑽。


    事出突然,嚴達措手不及,問道:“姐姐,你還有親人嗎?用我給你帶個話麽?”


    嬰兒的神識在分解之前勉強的說出最後一句話:“我的親人都沒了,不過我還有一個表哥,叫董舒就在洛陽城裏太學院教書,你若見他,就說我很想念他,讓他---”沒等說完徹底消失。


    嚴達很悲痛惋惜,一個善良的姐姐為了幫助自己平白無故的丟掉性命,令他非常十分難過,而且也無奈,他對著空中的煙霧點頭答應。其實他心裏也不知道他怎麽能幫助姐姐完成心願,隻是不答應心裏過意不去。看來在離開密境之前,自己還要想辦法衝出濯龍園,到洛陽城內去看看,想辦法找到太學院的董舒,把嬰兒姐姐的話帶到。也許那個董舒根本就不記得有嬰兒這個人,可是亡靈的心願,他必須要替她完成。


    嚴達傷心一會兒,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樹妖剛才被符咒火燒,變成飛灰,不知道為什麽會鑽進水鏡裏。還有嬰兒為什麽也變成飛灰,也鑽進水鏡?這一切好像是個迷。難道秘境之中的所有人都不是實體的,都是魂魄的寄居體?而這個水井有是什麽?難道他才是秘境空間的通道?那麽這些人和怪物的魂魄最後有通道飛到哪裏去了呢?投胎轉世?還是別有去處?


    眼下他對此一頭霧水,根本猜測不出問題的答案,隻能放棄不想,做些能做的事情。眼前什麽事情可以做呢?除了繼續找個地方鞏固自己的境界,同時尋找機會找到離開密境的出口以外,現在還多了一個事情,走出濯龍園,去洛陽城內找到董舒。


    現在天色已經是黃昏,借著夕陽,嚴達可以看見洛陽城在自己的東南方遠遠的泛著光輝,樣子和他進入密境之前很相像,嚴達想也許離開濯龍園與離開密境是一迴事兒,既然有了新的事情,那就順便去辦好看看,想到這他收拾好包裹起身而走。


    綠室的方向是綠閣的北側,正好與洛陽的方向相反,要向去洛陽,自己必須還得返迴去找到西南側的出口才行,可是返迴去,就得經過綠室和綠閣,不知道會不會遇到有人阻攔。不過眼下快要天黑,半夜走在樹林之中摸索諸多不便,還的折迴正路,遇到阻攔隻好硬闖。


    想到這裏嚴達不再猶豫,背起包袱順著小路迴跑,一路倒是很幸運,不但在綠室門口沒有遇到任何人,甚至來到二層暖閣廣場的時候還是沒有看見有人阻攔,不知道由兒和上兒跑哪去了,雖然有些宮女在外邊走動,但看見他穿著太監的衣服沒人過問。嚴達暗自僥幸,繞過暖閣來到東南側的杜門出口,他剛想踏入,忽然想到,杜門雖然是中平,但還偏兇,又稱堵門,千辛萬苦到了盡頭是個死路,還要原路返迴。嚴達想了想,南門是景門,景門中平,但略微小吉,還是從此路離開吧,於是他轉到正南,順著小路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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