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嚴達,他來到暖閣的一層大廳,看見大廳兩邊各有個半封閉的隔間,每個隔間裏各有桌案古琴。尤其這兩把古琴,與眾不同,一邊是純黑色的,一邊是純白色的。他的腦海之中突然有似曾相識的東西。不過他剛有靈感,突然聽見橋外有人喊叫。


    嚇得他立刻躲進一個隔間,就地坐在琴桌後的蒲團上,靜靜聽著。不大一會兒,聲音越來越近,聽著像個小男孩兒,不過押著嗓子,也像個小女孩。


    緊接著,從外邊進來兩個人,一個嚴達見過,就是剛才和自己說話的女孩,另一個也是女孩打扮,歲數也是十幾歲,不過個子要高些,快趕上嚴達了。


    隻見這個像女孩兒的走進來,看見嚴達立刻說:“顏兒,我說看著像你麽,你還躲起來。你怎麽跑到這裏,害得我和嬰姐姐到處找你。”這迴他沒要押著嗓音,分明是個男孩子。


    這會兒,那個女孩嬰姐姐也走進來,對嚴達說:“顏兒,不讓你跑,你騙跑。幸虧沒看見北宮來人巡視,要不然你就把我們的命都給害了。”


    嚴達說:“為什麽,我不知道你們說什麽呢?你們是誰呀?”


    男孩說:“顏兒,你真燒糊塗啦?嬰姐姐你不熟悉,我總該認識吧,我們一起來的。”


    嚴達聽了,被植入的記憶開始有所反應,看著男孩兒不再陌生,不過記憶還不完整,便說道:“一起來的?你們認錯人了吧?我怎麽會和你一起來呢?”


    梅子說:“顏兒,你連我是梅子都不認識了,看來這幾天你真是高燒燒的人事不省。也難怪,我們被賣進宮中,雖然衣食有了,可畢竟是禁地沒有自由,還要裝扮成宮女,你有些不能接受我能理解,不過想開了就會好的,雖然我們命如紙薄呢。”


    嚴達好像有點輪廓,繼續問道:“等等,你說,你叫梅子,我們以前就認識?”


    梅子說:“是啊,也不是很遠,就是進來之前,我們在侯府認識的。”


    嚴達說:“侯府?哪個侯府?”


    梅子說:“就是那個石家巷的石侯府唄。你真忘了,我們是侯府在城外集市上買的乞丐,然後送到宮裏的,你以為你要變成太監,所以一病嚇倒。其實你放心,我們進來不是做太監,而且還好吃好喝養著我們呢,不信你問嬰姐姐。”


    嚴達突然明白這點記憶的來處,大概是被他奪魂的顏兒保留的一絲痕跡,顏兒已經死了,自己就是他的替身,但顏兒的身世應該問清楚,於是道:“石侯府?那和進宮有什麽關係。”


    這時那個嬰姐姐說:“石侯府就是我們石總監的本家呀,是他安排人把你們弄來的。”


    嚴達看了看他們,還有許多問題沒清楚,再問道:“梅子,你為什麽要穿宮女的衣服。”


    嬰兒說:“顏兒,早上我不是告訴你了麽?這裏是北宮的禦花園,除了院外的羽林軍,隻有宮女和太監,你不打扮成宮女,難不成你要打扮成小公公的模樣?再說公公人少一下子就能被認出來,宮女人多,互相都不全認識,好蒙混的。”


    嚴達越來越糊塗,自己的夢境怎麽會這麽複雜,弄得都不知道該繼續突破還是早早離開的好。雖然這兩件事可能是一迴事,可是卷入這麽多的背景,真讓人傷神。


    這時嬰兒說:“好了,別說這個了,我問你,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嚴達本有好多事情想問,不過怕問急了,別人懷疑自己,想了一下忽然有了注意,便說:“我也不知道怎麽過來的,感覺院子裏的道路曲曲彎彎,剛才我想迴去來著,可是繞來繞去沒想到又迴到這個暖閣,怎麽也找不到來時的路,這是為什麽呢?”


    梅子說:“可不是麽,這幾天我也是常常迷路,所以我現在不敢亂跑,隻好跟著嬰姐姐。”


    嬰兒說:“哼,算你聰明。這個園子很有些古怪,不僅道路曲折多叉,還有不少位置有妖怪呢?我們好些宮女都看見有綠藤怪什麽的抓了不少人,所以你們千萬別自己亂跑。”


    嚴達問:“嬰姐姐,那你為什麽不會迷路呢?”


    嬰兒笑笑說:“我從小就來到這裏,對這裏的一花一草都知道,當然不會迷路啦!”


    嚴達說:“那嬰姐姐也沒有從這個院子裏出去過嗎?”


    嬰兒說:“我不敢,外麵不是有衛隊把守,就是有妖怪吃人,我可怕死了。”


    嚴達暗想,他們真的從來沒想過要出去?他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還有這個嬰姐姐和這個梅子究竟是什麽人?他們會不會也和自己一樣是從密境的外邊進來的?問題很多,不過能確認他們不是密境外的,因為他們對密境的記憶極為熟悉。如果他們就是密境的一部分,還要弄清楚他們究竟對自己而言是敵還是友。嚴達正思考,這時嬰兒突然想起來自己來的目的,著急的說道:“顏兒,快和我迴去吧,別讓人看見你這副樣子。”


    梅子說:“姐姐,他這麽迴去也不行呀?我看還是你給他拿個衣服過來吧。”


    嬰兒說:“也對,要是讓宮裏的人看見,那就麻煩了。你們等著,我這就迴去取。”


    梅子說:“姐姐,這個暖閣沒有麽?”


    嬰兒說:“那不行,這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住的,我可不敢動。”說完他急急忙忙離開。


    嚴達見女孩出去,想了想,問梅子道:“她拿什麽衣服呀?”


    梅子說:“當然是給你換裝的宮女衣服啦。”


    嚴達說:“啊,真要給我打扮成宮女?可我不想穿成女孩子的樣貌。”


    梅子說:“那怎麽辦?這裏除了宮女就是太監,也沒有別的衣服,你這身衣服,平頭百姓的,尤其還像個道士,在園子裏多顯眼,那不是等著出事兒嗎?”


    嚴達想了想說:“可是你看我,大病初愈,身子很難受,在這裏披頭散發的打扮,我怕堅持不住露餡兒,你還是先給我弄身太監的衣服吧。”


    梅子說:“不行,太監容易被發現的。”


    嚴達說:“先對付一下,然後我們就迴去,再不過來不就可以了麽?”


    梅子說:“你早說呀,讓嬰兒姐姐白跑一趟。”


    嚴達說:“你快追過去,喊住她就是了。”


    梅子說:“那好吧,看在你我兄弟一場,我就照顧照顧你,不過你可別亂跑,外麵危險。”


    嚴達說:“我知道,且不說被人看見,就是迷路或者遇到妖怪也是麻煩。”


    梅子說:“你還沒糊塗,等著我。”說著他也離開。


    嚴達見梅子也被他支走了,頓時心中大悅,他笑了笑站起身來,重新打量這個房間。房間裏倒是很簡潔,就是擺放了一個琴桌和一架古琴,這個古琴,琴桌是白色的,而琴身竟然是黑色的。對麵的屋子恰恰相反,琴桌是黑色的,琴身是白色的。


    嚴達似有所悟,想起來剛才就是看到這裏突有靈感。這個靈感到底是什麽呢?嚴達想了幾下終於明白,就是兩邊的顏色,黑中有白,白中有黑,這不是陰陽的標誌麽?


    嚴達這會兒更有些醒悟,便重新大量這個暖閣的布局,他來到走廊中間,發現大廳與兩邊隔間的分割是s型的珠簾,裏外透明,可以互見。這個s型與兩邊的琴桌、古琴正好擺成了太極圖的中心圖,而古琴的位置正好是對稱的魚眼,看到這兒嚴達更覺得熟悉起來。


    難道這個魚眼會是陣眼嗎?嚴達有些興奮。快步的迴到古琴的近前,上下左右的看了看,結果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機關所在。嚴達不死心,又把古琴端起來,甚至把琴桌抬起來,還是沒有什麽特別的。他把桌子和古琴放好,又轉到對麵的對稱顏色的屋子裏,結果還是同樣的情況。翻來覆去,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東西,任何隱藏的東西。


    難道看錯了?嚴達有些泄氣。氣的他把桌子和琴桌一推,然後走到中間大廳。大廳其實是個過道,連著前邊後後邊的外門。隻是珠簾掩映,顯得空曠深遠。


    嚴達順著圓曲的珠簾,往後門的方向走去,突然看見在後門旁邊的一側,有一掛樓梯順著外牆通向樓上,另一側有一掛樓梯同著下方,看來這個暖閣是有地下室的。剛才聽說,這裏住著北宮有頭有臉的人,那一定是皇帝的後妃,即便是宮女最次也得是令官、禦侍的級別。


    如果樓上住的是這些人,那麽樓下是做什麽的呢?會不會有陣眼機關?先到這兒嚴達決定先看看樓下,於是他拉開珠簾,往樓下走去。折了二折,嚴達看見下麵越來越黑,仍然不見到底,也看不見個門口。他心裏沒底,一想嬰兒姐姐和梅子一會兒迴來,別找不到自己引起麻煩,於是他又輕輕的走了上來。


    出了樓梯旁邊就是後門,後門也是敞開的,外邊的景致和前門的一般無二,嚴達看了片刻便轉身。這時嬰兒和梅子二個人還沒迴來,他剛想迴到大廳,抬眼看見通往樓上的樓梯,忽然心裏一動,心想是不是自己可以到樓上看看呢?想到這兒,他邁步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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