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張道兄怎麽會孤單呢?小弟陳圭不是來陪你來了麽?”這時又一個聲音由遠而近,大家迴頭,又飄身進來一個半大老頭,正是流沙堡的二長老,江湖人稱嗔惡陳圭。他也是後進的流沙組織,不過他的武功高於五煞一大截,委任為二長老,專門監督各堂主。此人行者打扮,提了一把方便鏟。


    貪惡張遠遊和嗔惡陳圭以前就認識,他們和薑斌同為本地人,多年前洛陽一帶南北交兵,張遠遊加入了陰陽宮,陳圭加入了流沙堡,薑斌先參加南朝正義盟,後又被張遠遊拉迴陰陽宮。終南論劍,張遠遊與陳圭交流過,基本上武功不分伯仲。


    陳圭是受了大長老的指令,怕五堂主有閃失,晝夜加程趕來。他進來看著張遠遊說道:“老熟人了,終南一別快十年了,一向可好啊。”


    張遠遊說:“還好,還好。我在京都繁華之地也沒遠走,不愁吃喝,就是武功沒什麽進步。不知道老朋友藝業精進如何,今天一定陪老兄,舒展舒展。”


    陳圭說:“先不忙,先不忙。今天難得大家聚會一場,張道兄就別有所保留,幹脆把你的人都請出來,我們也好都見見麵,認識認識,十年沒見了,怎麽也要現現身嘛!”


    眾人一愣,難道樹林外還有人?隻聽張遠遊手指遠處一個地方說:“陳兄見笑了,那二位不是我們魔榜的,人家是正俠榜的侯俠,現在城西禪林寺和靈覺寺當住持,哪屑和我們見麵。”


    哪知陳圭卻對著那裏說道:“既然二位方丈來了,躲在樹後多不方便,不如請過來,湊湊我們這邊的熱鬧。”


    隻見遠處樹後人影一閃,走出二個和尚。孫雲一看,圓臉的正是城西禪林寺的道弘,瘦臉的是城西靈覺寺的保真。他看看蕭月,蕭月點點頭,他倆都見過。


    走到跟前,和尚保真掩飾自己的尷尬,說道:“今天真熱鬧啊,我們師兄弟沒事閑溜達,真巧趕上江湖十煞大聚會,真是榮幸。你們聊,我們隻是路過,隨便看看。”


    張遠遊說:“隨便隨便,我們也沒什麽正經事,都是人老了,閑著沒事兒,準備活動活動筋骨,請問曇謨最曇老劍客沒出來活動活動?”


    道弘說:“應該在寺裏弘法吧,我們兄弟隨便出門溜溜,沒敢驚動師兄。各位不用招唿我兄弟,你們繼續忙,繼續忙。”


    張遠遊點點頭,轉身對陳圭說:“陳兄,你請二位方丈過來,難道是想有個旁人來見證一下,我們武功到底修煉到什麽程度麽?”


    陳圭一反常態,收了滿臉怒相,打著哈哈說:“既然都是老朋友,我看今天就別談什麽切磋,還是談談我們多年未見,敘敘舊吧?”


    張遠遊“什麽意思?你們不怕大老遠的從山東跑過來,我們還嫌鑽到小樹林耽誤正事呢。再說我們這幾張老臉,有什麽可見的,看一眼少一眼,不如不見。”


    陳圭道:“哪能啊,人家四老、四劍還老當益壯呢,我們惡煞不是正當年麽。”流沙堡的二長老,這會兒一味的閃爍其詞,不僅陰陽宮的人納悶,連自己人都糊塗了。其實陳圭心裏清楚,大長老授權他處理今天的事情,並沒有交代他怎麽辦,但辦不好他這個二長老可吃罪不起。眼下看這個局勢,陰陽宮的實力明顯超過自己這邊,想全身而迴,恐怕很難。所以他靈機一動,把陰陽宮的死對頭,佛門華嚴宗拉出來,以便自己退身留出餘地。


    張遠遊剛才看見陳圭把陰陽宮的死對頭拉出來,就知道他想用外部壓力和自己談條件,來對今天的事情收場。陰陽宮和流沙堡本來沒仇,如果倆家真打起來,對誰都不好。不過事情是流沙堡挑起的,絕對不能便宜他們。


    因此趙道長說:“算了,陳兄,明人不做暗事,咱們挑明說罷。你們流沙堡和我們陰陽宮,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我們之間還也有一些小交情。你們這次憑什麽要和我們做對?是你們門主安排的麽?而且你們還把我的師弟薑斌打成重傷,你們看怎麽辦吧?”


    陳圭說:“這個,期間一定是誤會了,我們門主不在家,我是接道大長老的通知,來處理這個事。”


    張遠遊說道:“難道你們大長老安排,讓你剿滅陰陽宮?我覺得他不會如此不理智吧。”


    陳圭說:“哪能呢,我們大長老號稱東怪,他雖然久居海島修煉不理世事,但也清楚江湖之中有陰陽宮的存在,清楚我們兩派火拚後果會是什麽。不過大概他隻是不知道我們今天對付的會是陰陽宮而已。而且當時我也不在,過後才知道,都是赤煞報的訊息。”


    這時白煞生氣道:“老霍,你怎麽得的消息?不知道我們要殺陰陽宮的人麽?”


    赤煞也有點蒙住,說:“我以前的一個師弟給我傳的信兒,他是當朝一個王爺的護院教師,那個王爺開口闊綽,我接到信兒直接發總部了,沒注意他提到了陰陽宮,隻說的要除掉舜帝廟觀主。我哪裏知道舜帝廟和陰陽宮有關啊!”


    黑煞說:“什麽?老霍!這麽重要的事情,你竟然不調查清楚,直接給大長老送信,大長老已經退出江湖更不知道了,你這不是給我們流沙堡惹火燒身麽?”


    白煞接著氣道:“陳長老,大長老責成您來處理,難道您什麽也不調查一下,或者怎麽不向門主匯報一下呢?”


    陳對說:“我一是飛鴿傳書匯報了門主,一是責成老霍過來,要好好調查清楚,同時還安排你們黑白兄弟過來幫忙看看,隻是不巧的事,你們倆先到一步,提前動手了。”


    黑煞說:“不對呀,即便我們動手了,剛才老霍過來,既然知道薑道長是陰陽宮的人,為什麽不製止,反而繼續讓老冷和老雷戰鬥。”


    赤煞說:“當時,我還不知有陰陽宮的事情,再說老雷、老冷過來看見幾個孩子,就扯到他們以往的恩怨,所以變成他們之間的爭鬥,結果就亂套了。”


    白煞問二長老:“那現在門主的意思是什麽?我們還繼續執行不執行命令?”


    忍煞冷為器說:“當然要執行。即便命令是錯的,我們也唯有聽從。否則門規戒律,不是你我能擋的。至於門主指令那都是後話了。再說事已至此,我們已經把薑斌重傷,我們這邊雷煞也受傷,雙方都無法收場。您說呢,二長老?”


    陳圭沒等說話,赤煞又說道:“那是自然,流沙堡從來沒有對雇主違約過,否則江湖之中就沒有我們門派的立足之處了。今天就是我們全軍覆沒,也沒有退卻的道理。”


    張遠遊一笑道:“那好吧,今天我就豁出去了,我看看十年之後,你們武功到底漲了多少?”


    陳圭一擺手,看了看黑白雙煞的態度,見他們不願意繼續打下去,便說道:“且慢!不著急。大家好不容易見麵,先敘敘舊,交手還不急。”


    陰陽宮的人聽了,不覺也吃一驚。杜紹說:“什麽意思,難道你還要等援兵麽?”


    陳圭道:“非也非也,這不來了!”正這時,一隻信鴿飛來,在他們頭頂盤旋一圈。赤煞認得是本門的,一伸手把信鴿接過,並從信鴿腿中拆除一個小紙條,遞給陳圭。


    陳圭展開紙條,頭上立刻汗珠淌了下來。原來書信是門主東魔甘木帝來的,信眾斥責他行事魯莽,並告知京城武林門派要有大變動,讓他不得與陰陽宮為敵,尤其不得傷害薑斌,此人他要有重要的事情派上用場。


    重要事情派上用場?門主的用意陳圭沒懂,不過意思很清楚,措辭嚴厲,他知道今天處理不好,莫說他的位置,連性命能不能保住都難說。想到這兒,他連忙把紙條遞給黑煞。


    霍棟說:“二長老,誰的信,怎麽說的?”


    陳圭不能亮出自己的底牌,敷衍的說:“是大長老,讓我妥善處理,不能讓流沙堡榮譽受損。”他又想了想,忽然對黑煞說:“老莫,你說這個事情怎麽辦?”


    黑煞已經有了盤算說:“能怎麽辦?這個事情,都是老霍情報不準,二長老你命令不清楚,加上我行事魯莽造成的。如果繼續打下去,今天不但兩敗俱傷,也會讓流沙堡名譽掃地。”


    赤煞說:“老莫,你究竟什麽意思?難道我們還能打退堂鼓?”


    這時杜紹說:“你還想怎麽樣?實話告訴你,現在已經不是你們輕易休戰這麽簡單了。你們無故挑起爭端,傷害了我們薑道長,外加上還有這幾個少年,新賬舊賬可不少呢!”


    冷為器說:“老莫,他們說的倒對,這件事不是我們說不打就輕描淡寫的完了,陰陽宮哪會容我們輕易過去?再說,我們就這麽輕易讓過去,還怎麽在江湖立足?”


    黑煞說:“陰陽宮也是不願意繼續下去的,你們沒看見他們的後邊,還有個看熱鬧的麽?”


    眾人迴頭一看,二位和尚正冷眼旁觀。見大家看他們,寶真說:“你們繼續、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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