嶧山雲漫漫,孤桐淚漣漣,青梅竹馬戲,比翼雙飛言。芳草萋萋怨,清風徐徐還,暮然十年夢,化蝶追前緣。


    孤桐書院門外,仲園依著一顆大樹,麵向山下呆呆的凝望著什麽。這裏曾是她和卜君一起遊玩練武讀書的去處之一,曾經的化蝶傾慕,曾經的相濡以沫,都如東山的雲煙一樣迷蒙難辨。幻想、夢醒、再夢、再醒,生命就在日複一日中盤旋,今天不知道是在夢中還是夢醒。


    這時,卜雋悄悄的來到了仲園的背後,靜靜的看著園園美麗的倩影,目光複雜,搖頭吐氣。仲園突然迴頭看見卜雋注視自己,輕聲說道:“君哥,不是你麽?難道你真的先化蝶離我而去了?”卜雋目光悠長說:“你的君哥,的確十年前已經去了,再也不能迴來。”


    仲園依然執著:“可是我還能依稀看見他的影子,聽到他的聲音,聞到他的氣息。”卜雋苦苦一笑:“時過境遷,以前的事情都已忘記,模糊不清。”


    仲園陷入迴憶中說:“你知道麽,我還記得,他剛來我們學堂的情景,那時他是多麽陽光俊朗,一下把我的心抓住了。我記得我們每次散步的山間小路,我們每次練武背書的學院堂前,我們每次憧憬向往的道觀寺祠。這一切我都刻在腦海中,寫在筆記裏。我在十年孤單的日子中,每天都翻看日記,想著接續間斷的下文。”卜雋十分感慨道:“十年彈指間,一切猶如我們腳下的東山煙雲,不知何處生,不知何處散,聚時突然,散時悄然。”


    仲園含淚道:“那你也是突然而來,悄然而去麽?”卜雋說:“我?我想,如果有緣,隻有突然、再無悄然;如果無緣,我也不會悄然而去,一定轟轟烈烈,翩翩翱翔。剛才東執讓我過來看看你,我不知道怎麽能讓你解開心頭的結,但我最後的話,我是我真心想說的。”


    “那就好,我知道你的心意了。我不管你原來是誰,將來是誰,我隻要你現在知道心裏有誰就好。我們迴去吧,免得我哥哥惦記。”“好,我們走吧。”


    兩個人迴到教裏的時候,正看見孫雲身上綁了繩索,提著燈籠微微側身慢慢順進坑底,上邊幾個人通過轆轤把住繩索。他倆問了問情況,來到大夥身邊,人們議論紛紛的等著。


    通風豎井洞裏一片漆黑,而且很狹窄,人隻能吊著進去才方便摸索著下探。他一下一下拽著綁著鈴鐺的繩索,不一會就到了通向地下密室的風口。孫雲借著火光看看,裏邊除了灰塵什麽也沒有。再往下更窄,但兩邊變得狹長,孫雲隻能側著身子移動,不過很快他就感覺腳下踩到實地,好像到底兒了。由於狹洞太太窄,孫雲看不見腳下的東西。隻好借著繩索的力量把身子橫了過來,結果發現,腰以下的位置,要比上邊寬闊。憑借著後腰繩子的拉扯,他能夠俯身匍匐收索。很快他就看見早上剛剛掉下來的金牌,正卡在一個細縫裏,幸虧有個打著結的絲帶綁著,否則真容易掉進縫裏麵。孫雲趕忙小心翼翼把金牌撿出來放進腰帶裏。


    孫雲想,找到這塊金牌,原來掉的金牌也應該不遠。他挨個縫隙仔細的查看,發現此處的縫隙有深有淺,有寬有窄。深的看不見底,寬的別說容下薄薄的金牌,就是金牌的橫麵也可以放進去。難道金牌真的掉下去了?那就壞了!孫雲這個時候反倒盼望,金牌要是到北執手中就好了,起碼還有機會想別的手段誆騙迴來。又一想不能,否則他們就不必再派小鳥過來尋找。那是不是小鳥後來又找到金牌了呢?有理論的可能,但更有可能是金牌徹底掉在更深的縫隙中,永遠也找不到了。孫雲匍匐著從豎井的下麵一直走到一側的盡頭,果然什麽也沒發現,不過盡頭的空間更寬,他可以趴著身體轉過身來,於是他又向另一側匍匐前進。走到另一側,還是沒有發現什麽。不過盡頭的一個角落,還有一個斜著向下的洞口,不過非常狹窄,隻能過一個人,而且與原來的豎井存在二個以上的折角,想拽鈴鐺估計就不好使了。


    地麵之上。閔秧已經由雷曲池和冷為器包紮完畢,沒有大礙。閔秧說:“沒想到這個仲圖這麽厲害,我真是大意了,一下著了他的道。”說著神情非常沮喪。


    冷為器說:“這個小子很鬼,前幾天我和他動手也吃了虧,被他和兩個學生莫名其妙的給打敗。剛才我看見那個下井的學生,就是打傷我的學生之一,今天我們不得不防。”


    這時閔融走到他們身邊說:“你們看,南執的弟子已經下到豎井裏邊,他能不能把我們遺失的金牌給找到啊?如果那樣,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雷曲池說:“肯定不能,因為我的靈鳥都沒找迴來,他一個活人就更不可能了。不過話說迴來,我的靈鳥怎麽就不見了呢?老冷,你給想個辦法啊。”


    冷為器想了想說:“我正思考如何出前幾天的惡氣呢,你這一催促,我到想到辦法了。一會兒我把我的遁地鼠放出去,它在洞穴中無論是方向感還是找東西都是個寶貝。隻要金牌還在地下,他一定能在那個弟子之前找到,甚至也許還能找到你的靈鳥。”


    閔融說:“既然這樣,冷義士那就看你的了,趕快實施吧。”


    冷為器點頭,重衣袖裏取出一個盒子,看看左右無人注意,打開盒子,裏邊有個不算小的老鼠。他對雷曲池說:“把你的金絲帶拿出來,讓它聞聞。”


    雷曲池照辦,把帶子放進盒子裏,遁地鼠聞了聞,冷為器又把他捧出來,讓他看了看台階上麵的金牌,對著他嘟嘟囔囔的說了一些什麽,然後一指那個豎井,悄悄把它放到腳下。


    隻見這個遁地鼠刷刷幾下來到井邊,一躍身順著繩子跳了進去。李辰等人和後勤的幾個弟子,正在井邊等著井底的指令,這會兒已經有一會兒沒有鈴聲了,也不知道下麵怎麽樣。突然李辰發現一隻老鼠下去,便喊道:“老鼠!有老鼠進去了。”


    吳堅說:“快搖繩子,別讓他把繩子咬斷了。”說著和李辰幾人,趕忙晃幾下繩子,不過老鼠一下子就沒影了,晃了幾下,感覺繩子空蕩蕩的。


    旁邊的弟子說:“真奇怪,大白天的這麽多人,老鼠就敢出來鑽洞,看來裏邊有寶貝呀。”


    放下上邊不提,再說洞中。孫雲看看角落的斜洞,估計金牌掉在那裏的可能性為零,隻好調轉身子往中間爬迴來,剛要到中間,忽然看見自己燈籠的前麵,一對火紅的亮光懸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一下子給孫雲嚇了一跳。孫雲揉揉眼睛,把燈籠往上舉了舉,這才看清楚,是一隻老鼠,像鬆鼠一樣前腿離地的站在那,眼睛血紅,猶如鬼魅。孫雲看著看著,腦袋突然有些眩暈,不自覺的眼睛就有些惺忪,眼皮往一塊閉,有一種打盹的感覺。


    突然隻聽啪的一下,孫雲一下被驚醒,一看原來自己手中的燈籠一下掉在地上,不過好在本來離地麵很近,掉下去也沒摔壞。但聲音卻把對麵的老鼠給嚇了一跳,它看樣子本來想去孫雲的方向,但是孫雲在前麵擋害過不去,尤其被驚之後,它隻好一下子鑽到縫隙中。


    孫雲看著老鼠消失,迴想一下它的血紅的眼神,感覺似曾相識,突然想起來,昨天見到的那個小鳥也是這種眼神。對了!這大概是他們又派出收尋金牌的靈獸吧。我應該跟著它繼續往下找。它剛才好像奔自己身後的斜洞,所以自己也應該退迴去,跟著下去。想到這裏,此處正好在豎井的下方,孫雲搖一會兒鈴鐺,多要了一段繩子,感覺差不多了,退到後邊的寬敞地帶,然後順著斜洞,又鑽了下去。


    爬了沒多遠,下麵又是一個大洞,有兩人多深,孫雲看看沒法直接下去,他現在是大頭朝下,這麽近的距離沒等他翻過身,就得頭或手先著地。不過孫雲看了看,洞口的邊上有裂縫,可以把寶劍匣插進去,然後他把繩子拽出來一些,套在繩子上,把自己吊下去。


    到了下麵繩子已經到頭了,孫雲隻好把繩子解開,然後提燈持劍,繼續往裏麵走,走了一段盤旋的路,突然前邊一片光亮,原來是一個洞口,過去是一個廣闊的溶洞,所特殊的,光亮是從地中心的一處發出來的。孫雲走到近前,原來地中心有好多裂縫,裂縫裏邊露出血紅的光芒,就像裏邊有寶藏或者下邊是地下熔岩一樣。不過肯定不是熔岩,否則屋子裏一定的熱死人。最有可能下邊是什麽晶石一類的發光體,從裂縫出來的。孫雲怕傷眼不敢深瞅。


    孫雲看著看著,突然發現在一個裂縫中,有一個金牌正立著橫著卡在裏邊,應該就是教徽。同時,旁邊有個老鼠,也在焦急的左蹦右跳,似乎想拿,還不知道怎麽拿出來。孫雲見了,一個箭步過去,老鼠一見,蹭的一下鑽進裂縫中。孫雲趕忙趴倒地下,因為裂縫比較窄,隻能一伸手用兩個指頭,夾住金牌的上邊,這時老鼠則跑到下邊叼住金牌的下邊。


    也不知道是金牌卡的緊,還是老鼠咬的實,孫雲手指用力往上夾,竟然沒有捏動。孫雲想把金牌順過來,又怕一旦自己沒夾住,反而會被老鼠搶跑。現在這樣雖然自己拿不走,老鼠也沒辦法拿走,隻不過僵持住了。停了一會兒,孫雲突然想到,自己身邊不是有寶劍麽,寶劍可以伸進去把老鼠殺掉或者趕走,然後再取出金牌不就行了麽,自己一忙智商趕上老鼠了。想到這裏孫雲笑了笑,伸手把寶劍超了起來。哪曾想,老鼠突然吱吱的叫了兩聲,孫雲低頭一看,老鼠血紅的眼睛有放出勾魂的光芒,孫雲頓時覺得腦袋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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