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在曾掌櫃的笑眼注視下,訕訕地笑了兩聲。


    她昨晚睡不到兩個時辰,早上又在瓦市賣了好一會粽子,中午雖躲在茶房了打了幾個瞌睡,又偷偷灌了好幾杯濃茶,但還是有種心跳過快人發飄的感覺,整個人的反應異常地緊張神經質。


    她甩甩頭走到桌前的凳子邊,笑容滿麵地接著曾掌櫃的話意,自誇道:“曾掌櫃不用這麽客氣,我這粽子,不是我吹牛,在落霞鎮那絕對是獨一份,隻是很多人有眼無珠,也隻有曾掌櫃您才獨具慧眼!您就是我的伯樂啊!”


    她伸手拿過桌上的茶壺,往他麵前的茶杯裏添了點茶,又將自己麵前的茶杯滿上,抬手與曾掌櫃抱拳一禮說道:“我也不知如何表達我心中的感謝之情,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說完,她就雙手舉起茶盞似喝酒一般豪邁地往嘴裏倒茶……


    曾掌櫃趕忙阻止,低唿道:“呀,江小哥,這是剛泡的熱茶……”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噗”地一聲,剛倒進嘴裏的熱茶被江寒全噴了出去。


    曾掌櫃下意識地閉了眼。


    再睜開時,江寒正弓著身伸著舌像個小狗似的不停哈氣,那臉“騰”地一下紅得要冒煙了!


    她尷尬得要死——真是一個大大的“囧”啊!


    幸好她還記得側頭,否則,她都就要擔心剩下的粽子訂單要飛了。


    “哈哈哈,小哥的一片心,鄙人已知,咱們就不用講究這些虛禮了!快坐下——”曾掌櫃大笑著,忍不住抬起手腕擋嘴,又對範一光示意道:“阿光,去倒些涼茶來與江小哥緩解一下。”


    江寒不停地用手往火辣辣的舌頭上扇風,她感覺自己的上顎都被燙掉皮了,這下“帥”沒耍到,倒是“衰”得不行了。


    不過,這一燙也將她燙精神了一些。


    “今日本是鄙人想要表達一下感謝,誰知倒累得小哥受了這一場累,都是鄙人之過……”曾掌櫃歉疚地說道。


    “嗚嗚,掌櫃的,不關你事,是我,是我魯莽了!”江寒連忙擺手,含糊不清地說道。


    不一會,範一光拎了一壺涼茶過來,倒了一杯給江寒含在嘴裏,反複幾次,江寒才好受了一些。


    一旁坐著的曾掌櫃一直含笑看著她折騰,等見差不多了,才說道:“鄙人終於知道,為何小哥會主動幫忙尋孩子,會卷入碼頭糾紛了——”


    江寒聞言,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明白他這話是何意。


    “小哥是個豪爽義氣之人,同時,這性子也是衝動急躁的——鄙人說得不錯吧?”曾掌櫃雙眼含笑地說道。


    “嘿嘿,掌櫃的真是眼光如炬,不過兩次就將我這個人看透了!”江寒哈哈笑道,“看來以後與你做生意,我還是要小心為妙!”


    “鄙人說了,不會騙你,再說小哥似乎也沒甚好騙的,你那點小生意,鄙人費勁騙來也沒幾個銀錢,何苦來著?小哥,覺得鄙人說得可對?”


    “嗬嗬!”江寒嗬嗬兩聲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隨口敷衍道,“掌櫃的,說得對!”


    她心裏實在沒有摸透,她不過隻送了一天粽子,他特意把她請來,說上這麽兩句,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聽說,小哥在碼頭賣包子是經過巡檢大人特批的,可是真的?”曾掌櫃好奇地問道。


    江寒仔細端詳了他兩眼,心道:“難道這人也是想要去碼頭特賣些什麽,才特意將我叫過來,打聽消息的?若是給他引薦沈黑臉,豈不是可以收一些引薦費?”


    想到此,她眼光一閃說道:“真的!曾掌櫃想起碼頭賣東西?我倒是可以先幫你到巡檢司去問問。”


    “看來小哥果然與巡檢大人關係不一般啊!”曾掌櫃露出一個了然地笑。


    “那倒不是,曾掌櫃高看我了,我不過是臉皮厚,與沈大人打過幾次交道,混了個臉熟而已。”江寒嘴上謙虛道,麵上卻是一副“我就是與巡檢很熟”的樣子。


    曾掌櫃莞爾一笑,說道:“聽說沈大人今日進山剿匪去了,不知可是真的,如此一來,即便想讓小哥幫忙,也不知道大人何時能迴衙……”


    “確實是去剿匪了,不過應該不用很久就能迴來吧?”


    “落霞山這麽大,從落霞鎮出發,最近的也得走兩個多時辰才能進山,莫非小哥還知道他們去了哪片山?”


    “落霞山我不熟,不知道是哪片山,不過倒是聽說是要從仙人村那邊上山的——難道很遠嗎?聽說他們寅時就出發了,最多明天不就迴來了?”


    江寒這些消息倒不是從沈大人那聽來的,而是從昨日買她粽子要平安符的人那裏聽說的。


    從沈大人嘴裏聽到的消息,她可不敢大咧咧地說出去,萬一不小心壞了他的事,被他知道了——她想想那張黑臉就瘮得慌。


    “仙人村,鄙人倒是知道,聽說,幾年前那邊確實是有山匪出入的。”


    曾掌櫃笑意更濃了,說道:“聽江小哥這話,似乎覺得巡檢司剿匪必然會很順利,看來小哥對巡檢司的實力也很了解啊!”


    江寒連連搖頭道:“那我可不了解!不過據說,巡檢司的弓兵全部去了,那得有一百號人吧,山賊有四五十人就很了不起了吧?多對一還滅不了嗎?”


    “……”


    顯然落霞鎮的多數人與江寒的想法相同,因此巡檢弓兵一出發,彌漫在落霞鎮上的山賊陰雲就消散了不少。


    正因此,做了更多粽子來擺攤的芸娘等人,心焦地發現這粽子比二十六那日難賣多了,特別是午時過後,這種狀況更是明顯。


    而被鎮民們寄予了厚望的巡檢弓兵們,此刻,卻陷入了一鍋粥的戰況中。


    當三四十個真山賊在山頂出現後,山中對打的雙方動作定住了片刻。


    隨後就像時間重新運轉一般,叛變的弓兵們迅速轉身往山下逃命,陳二狗則眼睛一亮領著人瘋狂地往山上跑去。


    他一邊跑一邊喊:“大哥,老大,今日你若幫我們黃幫將沈黑臉滅了,我們黃幫必定白銀千兩答謝與你!”


    山賊們嘩然議論了一下,那粗啞嗓子又站出來喊道:“三千兩,三千兩我們就幫你辦了!”


    “沒問題,事成,大哥你派人到落霞鎮下河坊的地下賭坊找我陳二狗,保證一兩銀子都不會少你的!”


    地痞與山賊兩方就這樣戲劇化地達成了協議。


    而逃跑中的馬懷德等人,聽到對話也止了步,掉頭重新圍上了山。


    沈大人與呂同對視一眼,眼中神色凝重。


    趙青峰等人這時也迴護到沈大人身邊。


    “餘東山,帶上五到十位,聚集所有弓箭,迅速爬上左右兩側的高樹,從樹上進攻。”沈大人緊急下令道,“我等不要散開太遠,集中抗擊,相互迴護,成圓形隊列。”


    協議與布置發生在同一瞬間,不一會,山中又想起了一片武器碰撞聲和喊打喊殺聲。


    沈大人的部署起了一些作用,十餘位躲在樹上的弓兵很快放倒了一批人。


    不過很快,一些馬懷德的人夥同著幾個地痞就開始去圍攻樹上的人。


    沈大人他們這邊則陷入了酣戰。


    落霞山的真山賊畢竟是手上沾過血的,下手狠辣,比地痞的攻擊力不知高了多少倍。


    在陳二狗的示意下,所有身手好的人全部用來對沈大人等幾位,進行圍毆車輪戰。


    呂同與小鬆還好,畢竟還是剛剛加入戰場精力充沛,沈大人是有真本事的人也還能支應,趙青峰等人就不行了,動作明顯地遲緩了下來。


    如此圍攻下來,不一會趙青峰與陳清河都受了輕傷,而弓兵又倒下了幾個。


    沈大人渾身散發著濃濃的煞氣,他換了套不命的打法,直往那站在旁邊看熱鬧的山賊老大的方向靠近。


    圍攻他的人,被他的氣勢一懾,動作本有些遲滯,等明白他的意圖候,紛紛不要命地上前阻擋。


    “老大,沒想到這新來的巡檢大人,倒是個有真本事的!您要下去會會他嗎?”那與老大站在一起的粗啞嗓子說道。


    “不用,這麽多弟兄,他再有本事,老子也不信他今天還能有命走出這落霞山!”那老大輕蔑地說道。


    七八十人對二十來人,即便沈大人等三人功夫不弱,但好狗頂不過賴狗多,一輪一輪拚殺下來,沈大人與呂同身上也掛了彩。


    就在弓兵們臉上漸漸籠罩上絕望時,別處又隱約傳來了喊殺聲。


    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一波人從山下衝了上來。


    “大人,屬下來遲了!”居然是好久不見的初一帶著人來了。


    “少爺,您沒事吧?”小竹也來了。


    “我沒事!”呂同瞅空,笑著迴道,“小竹你們來了就好了!今日不管是山賊還是地痞或者巡檢司的叛徒,誰也別想跑了!”


    別看來人不到二十人,但卻個個都是練家子,一上來就殺氣騰騰地像割麥子一般殺倒了一大片,那本站在一邊觀看的老大見此,再也悠閑不了了,立即加入了戰爭。


    陳二狗與馬懷德等人,被這殺神般的氣勢震懾住,知道再打下去除非再來一波地痞,否則他們已經沒有贏的機會了,但那是不可能的了。


    雖然事情已經敗露,他們若不拚死一搏,落霞鎮就注定迴不去了,但在身邊的人又倒下一片後,死神的恐懼嚇得這些人命也不敢拚了,相繼趁對方與山賊糾纏的空隙,撒腿就往山頂跑去,關鍵時刻還是活命要緊——有命又希望,沒命就真是一場空了。


    那山賊頭目見陳二狗等人竟想偷偷逃跑,心中暗恨:“這群來人身手如此厲害,眨眼我就死了這麽多弟兄——姓陳的竟想讓老子的兄弟給他攔住,自己逃命?沒門!”


    想到這裏,他毫不猶豫地大聲喊道:“撤,快撤!”


    “想走?沒那麽容易!”殺紅了眼的呂同與小鬆,立即追了上去。


    就見原本猖狂不已的山賊與地痞,轉眼間就像喪家之犬一般落荒而逃。


    “追!一個也逃不了!”初一領著人也追了出去。


    還沒追幾步,就聽一聲熟悉的慘叫聲響起。


    眾人順聲望去,就見呂同竟然從山頂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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