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了財物、糧食,換了衣裳,卻隻傷了一人——若是山賊似乎下手太輕,若不是山賊那又是什麽人?


    一群人興師動眾地去,卻收獲寥寥地迴。


    馬懷德與黃光福兩人的死忠手下,在後麵擠眉弄眼地看笑話。


    趙青峰等以沈大人為尊的人,則一個個神色沉凝。


    呂同催馬上前,悄聲與沈大人說道:“廣德,我看這批人,不是山賊也是準備進山做山賊的,否則,他們為何搶那麽多糧食往落霞山方向去?”


    “我看你也不用細想了,全部當山賊對待就行了!”


    “嗯!”沈大人雙目似鷹隼般,注視著前方,緩緩點了點頭,說道:“總歸,要如此對待的。”


    “接下來,要進山去探查嗎?我來了這麽久了,沒見你進過山,也沒見你派人去過。”


    沈大人勾唇一笑,意味不明地說道:“山,就在那,想去就去了。”


    說完,他突然一揮馬鞭,向前奔跑起來。


    “喂,什麽意思啊?”呂同也一揮鞭子,追了上去。


    趙青峰、小鬆立即跟上,馬黃二人對視一眼,也跟著狂奔起來。


    隻苦了那些沒馬的小旗和十個被點將來的弓兵——本以為是跟著來立功的,哪知啥線索也沒有,還跟在馬後吃飽了灰,跑斷了腿。


    ……


    “江小哥,聽說你昨天被人騙了四百個粽子,還遇到劫匪了?”


    整個上午,沒有一個客人提過昨晚的事,江寒正慶幸,這事就要這樣被淹沒了。


    誰知,吃過午飯後,進門的第一位熟人,就大嗓門的將事情嚷開了。


    茶館裏的其他客人齊齊望過來,江寒頓時很囧。


    “徐大哥,這話你也信,我是那麽容易被騙的嗎?遇到劫匪是真的!”江寒打腫臉充胖子,搖頭不認,接著笑道,“不過,你看我現在沒事就知道了,那些劫匪根本不堪一擊!”


    “哼,你小子,慣會吹牛!我聽說,你受了傷。肯定是怕耽誤夥計會被辭退,把傷藏在衣服下,硬撐著來茶館呢!”徐吉陽全然不信地說道。


    進來的兩人,正是徐吉陽與另一個經常買她包子的熊大哥。


    “怪不得,今早上沒見著你去賣包子,隻見到你那娘娘腔的小表弟在碼頭上賣粽子!”熊大哥說道。


    徐吉陽喝了一口茶,一臉好奇地問道:“具體怎麽迴事啊?說來聽聽,我今天早上問你表弟,他支支吾吾地不肯說。”


    “是啊,怎麽迴事?今早我在黃幫那邊幫工時,那些小痞子都在議論,如今碼頭上很多人都知道你出事了!”熊大哥說道。


    “黃班的人傳出來的?”江寒驚訝道,“他們怎麽知道這事的?”


    “他們想知道還不容易啊,山賊打劫這麽大的事,你還是他們的對頭——今天早上,那臭嘴可是高興得很呢!”


    江寒腦中閃過一張猥瑣的臉,眉頭皺了起來,心道:“這假訂單不會是他們搞的鬼吧?”


    “江小哥,你昨天難道去了落霞山?”有茶客好奇地問道。


    江寒迴神,有些尷尬地答道:“沒,去的十裏亭……”


    “十裏亭?那裏離咱們鎮上也就十裏地吧!”


    “山賊已經跑到鎮邊上來啦?”


    “這可如何是好啊!縣衙與巡檢司也不管管,再這樣下去,咱們這鎮上豈不是也危險了?”


    店堂裏僅有的四桌客人,開始議論起來,紛紛要求江寒將昨天的事具體說一遍。


    櫃台邊的王掌櫃眼睛一亮,立即上前對客人們拱拱手,轉頭慈愛地看著江寒,說道:“寒哥兒,你就給大家好好說說!幾位客官,可要再點些什麽茶點,慢慢聽他說,你們可是不知道,這事是一環扣一環啊!”


    江寒滿頭黑線,心裏罵道:“奸商,就知道消費我!”


    整個下午,江寒被王掌櫃賣了一次又一次……


    到了第二天,她在送粽子的路上與騙子鬥智,與山賊鬥勇的事就傳遍了大半個落霞鎮了。


    消息一散開,鎮上的氣氛開始有些凝重與惶惶。


    畢竟這些年來,山賊一直是官府清不掉的毒瘤,也是懸在鎮民們頭上的一把刀,為此喪命的人已不在少數。


    但是在此之前,隻要遠離落霞山,危險係數還是很小的,如今聽說山賊的軌跡已經到了十裏亭,危險突然近在眼前,鎮民們內心的恐懼就可想而知了。


    隔天清早,江寒再去瓦市賣粽子時,連那不願再來幫忙的算命先生,也急吼吼地跑來向她打聽具體情況。


    這緊張氣氛沒過多久就彌漫到了青河縣內。


    陳縣令再也坐不住了,將沈大人叫去了縣衙,狠狠罵了一頓,並令他十天之內必須進山去剿匪,不能再找借口放任不管,任由賊匪跑到縣城附近來。


    沈大人從縣衙迴來後,一個人在書房待了大半晚上。


    次日早上,吩咐趙青峰悄悄送出去幾封信,然後就召集所有總旗和小旗,一起商議進山剿匪的計劃。


    ……


    沈大人與眾人商議剿匪計劃當晚,多日未歸家的劉大康迴來了。


    “你這孩子最近到底在忙些啥?家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娘尋人去縣衙找了你好幾趟,都說你不在。”劉大嬸一見到他,就忍不住埋怨起來。


    劉小妹不樂意了,說道:“娘,咱家可沒出事,出事的是江家,他們那事哪有哥哥忙的事大!”


    劉大嬸沉下臉,喝道:“你這丫頭,胡說什麽?你江大叔與你月姐姐差點命都沒了,還不是大事?”


    “娘,我在縣城裏都聽說了,所以才急著趕迴來的!”劉大康安撫道,“這事現在傳得人心惶惶的,昨天沈大人還被陳縣令罵了……”


    “縣令罵沈大人幹嘛?若沒有沈大人,月丫和你師父就被那些山賊砍死了!”


    “這麽兇險?”劉大康皺眉,他還以為這事是以訛傳訛傳嚴重的。


    “娘,我去江家看看……”


    “咱們一起去,我也去看看。”


    母子兩人進了江家。


    江家小院裏正忙得熱火朝天,完全沒有劉大康想象中的愁雲慘淡。


    江寒正將綠豆和花生拌入泡好的糯米中,江老爹一腳搭在矮凳上,彎腰在草木灰水中刷竹葉,芸娘正在廚房忙著剁包子餡,小安則領著多多狗被江寒與芸娘支使得到處跑。


    “怎麽又包這麽多粽子?”劉大嬸皺眉問道。


    打劫事件之後,她本想要責怪江寒,胡亂與人爭閑氣惹出這麽一場事,害得大家的一腔熱情付之水流,轉念又想到那幾天這孩子也是拚盡全力,還有這些日子她起早貪黑,也是想要江家的日子好過一些……


    如此來迴糾結,她心裏很是別扭,這幾天都沒登江家門。


    “哦,嬸子,後天是二十六有日集,我想做些粽子去擺個攤,這兩天晚上陸續做出一些來,吊在井裏保鮮……”江寒直起身來,笑著說道。


    “師父,您不是受了傷嗎?快別忙活了,我來吧!”


    劉大康徑直走到江老爹身邊,將他手中的竹葉搶了過來。


    “我又不是手受傷——今日衙門的案子忙完了?”


    “嗯!師父,實在對不住,前幾天我與趙大叔去外地了,今日才迴來……”劉大康滿臉歉意地說道。


    “你在不在,該發生的總會發生……”江老爹歎氣道。


    “到底是怎麽迴事?怎麽前幾天才出了芸娘被跟蹤的事,接著送粽子也出了事?”


    “如今想來,或許跟蹤芸娘就是這幫人幹的——當時他們肯定是在找你師妹的弱點,最後挑中了她急著做生意這一點,下了個套……”


    “那師傅,你是懷疑黃幫的人?”


    “最近她除了黃幫也沒得罪過別人!姓宋的那小子,可沒那本事,再說也多虧他及時去巡檢司報了案!”


    師徒倆相對沉默了片刻,江老爹又問起了他的近況。


    劉大康猶豫片刻,低聲說道:“我與趙大叔這次是借口去外地查找失蹤婦人,去押解那碧玉茶壺案的逃犯了!”


    “那案子還沒完?”江老爹看了他一眼,也低語道。


    “快了,李捕頭先前一直想將一切推到趙大叔身上,陳縣令不知為何一直沒下決斷。最近聽說那苦主的父親也得到了消息,已經偷偷去了府城,想要將這事告到巡按禦史方大人處。”


    “陳縣令的人在府城沒找到他,趙大叔卻及時提供了那逃犯的線索,陳縣令這才令我們偷偷去押解。”


    “一路還順利嗎?”


    “嗯,暫時軟禁起來了。最近陳縣令在查李捕頭的陰私,估計是想趕在方大人之前,將李捕頭與陳師爺推出去……”


    “爹,你與康哥在說什麽悄悄話呢?”江寒突然靠過來,劉大康立即噤了聲。


    “沒什麽,就問問師父的腳傷……”劉大康咳嗽一聲。


    “我也受傷了,你怎麽也不關心下我?”江寒故作不悅地說道。


    劉大康站起身來,認真打量了她一遍,問道:“你哪裏受傷了?好些沒?”


    “你這話問得太應付,讓我傷心了!”江寒白了他一眼,又道:“你得補償我!”


    “瞎說什麽?……”劉大康斥了她一聲,又想到這次自己確實沒有盡到一個哥哥的職責。


    於是,他小心地問道:“你想要什麽補償?”


    “嘻嘻,你幫我跟你們縣衙的捕快們推銷下粽子唄!”江寒笑眯眯地道。


    “據說,我的事縣城那邊也傳遍了,捕快們肯定聽說過我的粽子,你幫我勸他們端午訂我的粽子唄,我十個粽子給你一文錢啊!你妹妹我能不能翻身就看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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