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他們的肉,讓他們全部去換了神藥?”


    聽到檮杌的話,李誌愣住了。


    “這就是他們說一個月吃五百斤肉的原因?”


    “就是這樣。”檮杌道,似乎是有些生氣:“你沒看到他們對那幾個騙子卑躬屈膝的模樣。”


    “愚昧!愚昧至極!”


    “他們騙我,就是這樣的原因嗎……”李誌卻是眼神變得冷靜了下來,慢慢坐了下來。


    能得到檮杌的承認,他從來也不是什麽簡單角色,思維敏捷,也非常人可比。


    “我給他們的肉大多都是些珍貴禦獸的,在外界價值相當不菲,那些騙子應該也就是盯上了這個。”


    李誌思索,眼神裏,既是無奈,也是遺憾:“我和他們之間親密無間,有什麽事情,他們都可以告訴我的。”


    “如果有治愈他們的辦法,我又怎麽會不為他們尋來呢。”


    “人就是這樣,你和他們呆在一起,溫和又沒架子,在他們眼裏,就變成了懦弱和無能。”檮杌也很快冷靜下來。


    它的氣憤從不是為這些凡人,隻是為李誌感到不值當。


    “他們寧願相信一個外來人,為了外來人來騙你,也不願意告訴你真相。”


    “讓我有些失望了。”李誌歎了口氣,“沒了邱叔瑾姨之後,大家好像變了許多。”


    “他們從來就是這樣。”檮杌毫不客氣,批判道:“往日不覺得,是因為有智者的光芒掩蓋了他們。”


    “光芒褪去之時,凡人的愚昧和無知便顯露無疑。”


    “是這樣。”冷靜下來,哪怕對村民有著濃重感情,李誌也不得不承認檮杌所說的不無道理。


    “把那幾個騙子抓來吧。”


    微微沉默,李誌抬起了手:“我原想,大家笨一些也沒什麽,有我在,就算大家都是巨嬰,我也一樣有能力讓他們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


    “可是事到如今,有些事情,需要改變一下了。”


    ……


    “這也沒有秘境啊。”


    十萬大山,葉凡按照著地圖上的標注來到了秘境的所在地,可尋找多時,卻是始終沒有尋到半分秘境存在的蹤跡。


    “是不是找錯地方了。”幫忙探測的燭龍發出疑問:“秘境存在的地方周圍的空間肯定會有不契合的情況,這裏卻是平整光滑,根本不像有秘境存在。”


    “柳鳴給我說的地方就是這裏。”葉凡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看著地圖上的標注,猜測道:“難不成,柳鳴騙了我?”


    “不像。”窮奇湊在葉凡的身旁:“那種醉心鑽研大多不擅長說謊,真說了謊,早就被識破了。”


    “應該是他被人騙了。”


    “那我去哪裏尋找呢?”葉凡抬頭,看著連綿無窮的群山,一時間,有些迷茫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窮奇說,主動駝起了葉凡:“不如先找個附近的城鎮吃上一頓。”


    “也許答案自然就出來了。”


    “……這就直接去吃飯了?”


    “不吃飯幹嘛。”窮奇卻是不滿,頭昂了昂:“這麽多山,就算真在這裏,一座一座的找,等找到的話都到決戰了。”


    “他如果在這十萬大山裏生活,那周圍城鎮,大概率會有他消息的。”


    “還有,你不是那啥禁武樓樓主嗎,實在找不到,發個懸賞找他的位置不就成了。”


    “誒,你說的有道理。”窮奇的提醒點醒了葉凡,“你這窮奇,現在怎麽還變聰明了。”


    “我可本來就不笨。”窮奇撇嘴,甩了甩頭,便邁動步伐向著遠處的城鎮疾馳而去。


    它可以自由控製身體大小,葉凡每次坐在上麵,都是最合適的。


    “話說,你對檮杌的了解如何?”走在路上,葉凡有些好奇的問道:“都是大兇獸,你和它,是不是都是那種道德敗壞的?”


    “道德是你們人族創造出來約束種族的詞語,跟我們沒什麽關係。”窮奇說,“別看我吃人,在上古的時候,有相當一段時間,凡人們把被我吃視作榮耀。”


    “視作榮耀?被你吃是榮耀??”葉凡有些驚疑:“有這麽抽象嗎?”


    “你們人族不就是這麽抽象的種族嗎?有什麽你們幹不出來?”


    窮奇看了看葉凡:“我不是給你講過嗎,我以前隻吃好人,因為好人結業香甜,味道甘美。”


    “神話沒落之後,人族曆史重置,大家對我一無所知,又畏懼我的力量強大,於是開始觀察我,發現了這個規律。”


    “人嘛,上治者以思想禦人,有一個統治者便大肆推崇善惡之分,而如何分善惡呢?我的肚子就成了一個最好的驗證肚子。”


    “畢竟人好不好,我的食欲可不會說謊。”


    “也就是說,大家以被你吃掉來證明自己的一生是好人還是壞人。”聽到這裏,葉凡已經大概能夠想象到那個抽象的時代是什麽樣子,不禁有些汗顏。


    “對了,我問你的是檮杌,那檮杌呢?它也和你一樣?”


    “檮杌……”窮奇搖了搖頭:“那家夥又和我不一樣了,在你們人族的是史書裏,稱它為顓頊之不才子。”


    “不可教訓,不知話言,告之則頑,舍之則嚚,傲狠明德,以亂天常。”


    “簡而言之,就是聽不懂人話,教育不了。它被稱為檮杌,是因為古時候的棒槌也叫檮杌。”


    “……還有這麽一出。”窮奇的描述讓葉凡聽的有些好笑:“所以,檮杌的性格,跟棒槌一樣?”


    “人族的目光來看是這樣,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連我都不亂吃人了,也許它也有了很多改變。”窮奇微微思索,這才接著道:“不過這家夥確實和其他神獸不同。”


    “它挺執著的,從誕生以來就一直跟隨在顓頊的身邊,陪他一起南征北戰,顓頊能成為神話時代後五帝之一,它功不可沒。”


    “後來顓頊消失,這家夥也並沒有放棄尋找顓頊,要不就是在尋找顓頊的路上,要不就是在繭化重生的蛋裏。”


    “挺忠心的兇獸。”葉凡點了點頭,隨即,又有些疑惑:“不過它這樣的兇獸,怎麽可能心甘情願的被改造?”


    “有人跟它簽訂了不平等的靈魂誓約?”


    “除非它願意,不然簽了也沒什麽。”窮奇卻是迴答,突然看了一眼葉凡。


    “小子,你不會真以為,靈魂契約,能約束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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