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避難所有多少人?”


    純淨之火劃下的中心區域,趙不群一行人再次返迴,額頭都是有了些細汗。


    “具體數字統計不出來。”負責統計的小豆同樣滿頭大汗,看著周圍擁擠的人群,眼神裏有些許的慌亂,而這些人群則更加慌張,喧鬧聲不絕於耳。


    福光島是和平寧靜的,沒人經曆過這樣大的危機,更沒有遇到過如此恐怖的敵人。


    “灰霧不敢闖進來,還算個好消息。”玉溪子稍微輕鬆一些,她的身邊,小沫站在那裏,雙目無神,呆呆的站在那裏。


    幾天的安撫,小沫已經好了很多,不再想著找巨人拚命,也會出手幫忙,隻是閑暇的時候,她總是這樣發呆。


    “葉王還沒有迴來嗎?”趙不群安撫著人群,同時對櫻木問道:“你不是說找人去通知他了嗎?”


    “人去了,不過沒有消息。”櫻木答,有些擔憂:“灰霧已經籠罩了島上的大部分地方,不知道他們能不能順利過去。”


    “於老頭呢。”趙不群接著發問:“還沒有他的消息嗎?”


    “我讓幾個僧人去尋找了他的住址。”文軒醫站了出來:“但是住址是空的,他的領居說他前幾天就出門了,一直沒有迴來。”


    “前幾天?這個時間點,他能去哪裏?”趙不群眉頭緊皺。


    眼下的狀況危急無比,關鍵的人卻一個都沒有出現。


    葉凡去了海域,於老頭不見蹤影,長老殿一點動靜都沒有,避難所臃腫無比,灰霧還在屠戮整座島嶼。


    這樣近乎崩盤的情況,讓他這位曾經的文王也大感棘手。


    “唯一好的情況就是巨人還沒有直接出手。”微微唿出一口氣,趙不群再次鎮定下來,看向眼前紛雜的人群,腦海飛速轉動。


    “櫻木,你的手段靈通,負責和小豆一起把人員集中分配,避難區域不算小,應該足夠容納他們,如果有多餘的,就再去救助一些百姓。”


    “玉溪子,你和小沫去南邊,那裏的火焰有小缺口,務必把灰霧擋住……”


    “文軒醫,你佛法高深……給大家念兩段金剛經平複一下心情。”


    文軒醫:“……”


    ……


    “島嶼被灰霧包裹了,有很多人被殺死,殺死的人變成了新的亡魂。”


    海域,此刻幾頭海中霸主都圍繞在葉凡的周圍,有海獸聰慧去島嶼邊緣查探到了消息。


    “和你說的一樣。”大家達成了合作,白龍此時的態度已經好了很多,看著葉凡道:“我們該怎麽出手?”


    “由我把巨人引到海域吧。”葉凡答,看了看懷裏的孩童:“你能給我什麽東西證明你的存在嗎?”


    “可以。”孩童身體裏的靈魂迴答,緊接著,一縷散發著熒光的發絲飄起:“這是我靈魂力凝結出的發絲。”


    “如果巨人真的能認出我的靈魂,憑借這個,就應該能夠感應的到了。”


    “好。”葉凡收起了發絲,接著,便把孩童遞給了白龍:“你們最好把她先藏起來。”


    “我知道。”白龍應聲,張口,光芒包裹著孩童將它攏入腹中。


    “銀海或許能夠壓製那位巨人,直接引他入海吧。”


    “銀海有這樣的能力嗎?”見識過巨人的強大,葉凡則是稍微懷疑。


    “應該可以。”白龍也不太確定,想到了什麽,歎了口氣道:“如果女王還在的話肯定沒問題的。”


    “銀海相當於她領域的實體,巨人敢闖進來,女王一定能壓製住他。”


    “領域的實體嗎?”這話讓葉凡微微驚訝。


    在他的理解中,領域更像是法則的具現,是和物質世界不同類似於精神一類的產物,可以作用影響對手,可是並不是能夠實際存在的。


    女王的領域可以這樣化作實體,還是如此廣闊無垠的一片海洋,不得不讓人驚歎。


    “女王不知道得有多強大。”葉凡感歎,接著又道:“可是這麽強大的人,為什麽還會死去?”


    “女王存在的時間太長太長了。”白龍到此時已經想明白了很多東西,略帶迴憶的道:“也許女王已經強到可以基本無視生死了,但領域的實體化限製了女王不能離開,而這龐大的海域裏,除了我們這些醜陋的海獸就沒有其他生物了。”


    “人類的情感很複雜,或許這麽長的孤獨,讓女王也厭倦了吧,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隨手救下一個溺水的人類,又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悄悄去了死界……”


    白龍說著,沉穩的聲音裏難掩的悲傷。


    作為海獸中智慧極高的生物,再加上受到女王教導,它是所有海獸裏最能體會到人類情感的。


    “也許,死亡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解脫。”孩童身體裏的艾蕊絲發出聲音,作為被生死咒糾纏永世不得超脫的靈魂,她能夠共情到女王的遭遇。


    “那麽漫長的孤獨,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黑暗,讓人隻覺得窒息和痛苦。”


    “這樣……”聽到白龍和艾蕊絲的話,葉凡同樣有些思索。


    生和死的話題,總是讓人有無窮的遐想。


    “每個人沒有辦法決定自己怎麽來到這個世界,但可以選擇怎麽離開。”一陣,葉凡點了點頭,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整理了一下裝束。


    “好了,那我就先上去了。”


    “巨人強大無比,這一戰關乎著福光島,也關乎著海域的安危。”


    “諸位,請盡力而為。”


    語罷,葉凡疾馳而去,他的速度很快,在這海裏,對比著其他海獸龐大的身軀,更像是一頭靈活的銀魚。


    “他走了。”


    看著葉凡逐漸遠去,魔鯨和裂齒鯊這才再一次湊到了白龍身邊。


    也許是被震懾,葉凡和白龍的商議之中,他們沒有表達異議,也沒有說任何的不滿。


    “白龍,我們真的要和人類合作嗎?”裂齒鯊小聲發出聲音:“女王說過,人類,是最不可信的種族。”


    “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想和他合作。”白龍搖頭:“我們要守護好女王的血脈,讓她來統禦海域。”


    “可是女王的血脈也是人類。”魔鯨突然發聲,“她跟女王不一樣,女王是超脫者,是神,而這個小孩,她流淌著人類的血。”


    “魔鯨,你在說什麽?”這句話引起了白龍的不滿。


    “海域,不是應該由海族統禦嗎?”魔鯨反問。


    “海族是因為女王誕生。”白龍迴答:“女王的血脈,值得海族的永遠效忠!”


    “魔鯨,你如果再說這樣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說著,白龍身體再一次盤旋,當它身上的符文再一次閃爍光芒,魔鯨沉默的退開。


    “我願意效忠女王的血脈。”白龍看向裂齒,裂齒急忙開口:“隻不過我信不過那個人類。”


    “超脫者是強大的,要戰勝它,我們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和他們聯手我們暴露了自己,如果大戰後海域虛弱,這些人類一定會染指海域。”


    “這麽多年,那些人類不是一直在覬覦海域嗎?他們想方設法的掠奪海域的資源,殺死我們的族民,如果不是女王留下的銀海限製,他們早就闖進海域深處了。”


    一番話說出來,白龍有些沉默。


    它並不厭惡人類,可也無法為人類辯解什麽。


    自始至終,人族,始終是一個充滿了侵略性的種族。


    “我們可以保存一些實力。”沉默過後,白龍最終開口:“裂齒,你去海域邊緣藏起來。”


    “對抗巨人的不僅僅是海域,陸地才是第一戰場,他們的損失不會比我們小。”


    “如果真的有你說的那一天,那你就殺死所有入侵海域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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