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了熊熊燃燒的火苗上。


    澆滅了大部分人心裏的那股火。


    事已至此,也不再有什麽話好說的,宋大山反正早就被這個家傷透了心,眼下這種情況他除了憤怒也沒有了其他再多的情緒。


    “我們已經做得仁至義盡,你們適可而止。”


    留下這句話,宋大山就帶著一雙兒女要離開。


    銀子沒有拿到一文,還讓自己在村民心中徹底掉了麵子,宋老漢一雙眸子就像是毒蛇一般的盯著宋晨的背影,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他後悔當初沒有自己下手把這個喪門星弄死,不然現在也不會成這樣。


    好好的一個家,一個兒子離了心,一個兒子丟了命!


    “老頭子,就讓他們這樣走了嗎?銀子呢?”


    比起宋老漢的歹毒,宋周氏更多的是不甘心,她原本以為宋老漢出手怎麽都能從他們手上摳出點銀子才是,沒想到結果還是一樣。


    宋老漢原本心中就煩躁不已,宋周氏這樣一說他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然你還能去搶?”


    宋周氏不敢。


    方才她敢拿菜刀出來也是因為有宋老頭在前麵打頭陣,這會兒宋老漢都沒有法子了,她哪裏還敢說什麽,宋晨那個死丫頭心狠手辣得很,她現在仿佛都還能感受到胸口的悶痛。


    可是明知道他們手上有銀子卻扣不出來,讓她心裏比貓抓的還要難受。


    最後隻能把滿腔怒火發泄到宋老四的妻兒身上。


    “哭哭哭,就隻知道哭,自己的男人都被害死了,一個字都不敢說,我們家老四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我看就是你把他克死的!”


    宋周氏狠狠剮了眼宋老四的妻子。


    宋老四的妻子這些年在老宋家的地位也不是很高,宋老四還在的時候她也是常常背地裏被宋周氏欺負,現在人沒了,宋周氏就根本無所顧忌了。


    “奶,我爹不是我娘克死的,他是被大老虎咬死的,你不能這樣說我娘。”宋老四的兒子聽到自己娘親被這樣說,心裏不服。


    一邊哭一邊反駁著。


    那宋周氏這會兒哪裏聽得這樣的話,上前就是一個耳光扇在了他的臉上,“你這個白眼狼,你姓宋,不是姓楊!”


    楊是宋老四妻子的姓,嫁過來之後她就叫宋楊氏。


    丈夫突然之間就這樣去了,她的心裏像刀割一樣,可她想著不管怎麽樣自己還有個兒子傍身,往後的日子再難也不至於過不下去,卻怎麽都沒想到丈夫還在這裏屍骨未寒,宋周氏就開始對他們母子打罵。


    她一把摟過兒子宋明,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臉,“疼不疼?”


    宋明今年才八歲不到,平日裏再調皮也知道現在是個什麽情況,被宋周氏一巴掌打下去又沒有哭鬧,反倒是對著他娘搖了搖頭,“娘,不疼,你別哭。”


    宋楊氏看著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的兒子,心中的絕望稍微少了些。


    宋老漢沒管他們之間的事,原本渾濁發黃的眼睛此時變得血紅,死死盯著宋晨他們的離開,過了好久他才轉頭看向死相淒慘的宋老四。


    “去找道士過來,做一天道場就下葬。”


    “爹,就一天嗎?”宋楊氏猛然抬頭,眼淚都被宋老漢的話打了迴去。


    自古人死,再窮的人家都是至少要停上三天。


    “他是兇死,隻能做一天,就停在外麵做。”宋老漢不容反駁的繼續道。


    “可是爹,這樣老四在地底下會被欺負的,到時候他心有不甘······”


    “心有不甘就去找該找的人,怎麽也找不上我!”不等宋楊氏把話說完,宋老漢就一句話砸了過去。


    宋楊氏的身子晃了晃,沒敢再說什麽。


    宋老四的後事是宋老二去準備的,辦後事要買棺材要請道士,宋周氏不情不願的給了些銀子。


    一口薄棺,道士做了一天的道場就這樣抬上了山。


    村裏人全都在私下議論紛紛,一天的道場,這在村裏是從來沒有過的,就算是再窮的人家都會多停上幾天,讓親屬們多哭上一哭,多燒些紙錢。


    這老宋家,真是無情無義到了底。


    宋老四下葬後,宋大山悄悄的帶著紙錢過去給他燒了些。


    宋晨沒有阻止,不管怎麽說宋老四也是宋大山的兄弟,老宋家的人太過涼薄,這往後興許逢年過節的紙錢都不會很多。


    等宋大山迴來後,宋晨便跟宋大山商量起了請客的事。


    先前去山上找她的人大部分都是她剛穿越過來的時候跟著宋大山一起去找過她的人,那個時候他們因為實在是什麽都沒有,都還沒有好好感謝一下人家,現在他們手上有銀子了,酒席怎麽都得擺上一桌才是。


    “爹,就明日,您看怎麽樣?”


    宋晨原本是打算過幾天宋老四下葬之後再張羅這件事,畢竟別人辦喪事你這邊請客的話顯得對死者有些不敬。


    卻不料宋老四的喪事辦的這般隨意,宋晨也是唏噓不已。


    “就明日吧,我明天一早就去鎮上采辦,多準備些酒菜。”宋大山沒有意見,別人幫了這麽大的忙,請別人好好吃一頓不為過。


    晚上吃完晚飯,宋大山就把那些人家都跑了一遍,大家沒有推脫,樂嗬嗬的應了下來。


    次日一早,宋大山就和宋王氏去了鎮上買酒買肉。


    所有東西買完,小二兩銀子就沒了。


    不過這是頭一迴,宋王氏沒有心疼銀子,“她爹,這些夠了嗎?咱們好不容易請一次客,可別到時候不夠吃。”


    “夠了,我這還是多預備了一桌的酒菜,你就放心吧。”


    “那就成。”


    東西買完兩人也不敢耽擱,帶著東西就往北關村趕,中午就要吃飯的,這會兒迴去還有得忙。


    看著牛車上的那些個東西,宋王氏還是有些擔心的,怕到時候弄不出來。


    畢竟他們家裏條件有限。


    “她爹,我有些擔心做不出來,我們應該聽小晨的在酒樓定酒菜得了,貴就貴些。”


    “別擔心,昨天我不是又搭了一個臨時大灶嗎?等下到村裏我再去借口鍋。”


    結果兩人沒想到的是他們迴來的時候,先前宋大山為了這次請客重新搭的石頭灶上已經擱了一口大鍋。


    在他們家屋子外麵的空地上還多了些桌子板凳和人。


    看到他們迴來,這些人都樂嗬嗬的迎了上去,“大山,桂香,我們來幫忙。”


    “這敢情好。”


    宋王氏的擔憂一掃而光,笑眯眯的跟著來幫忙的婦人們商量起來待會兒要做些什麽菜。


    男人們則是幫忙把東西卸下來就迴去了,家裏還有活兒沒幹完。


    宋晨幫不上忙,索性她就去了破屋旁邊的空地上都轉了一圈,家裏的房子怎麽建她已經想好了,就看這裏的實際情況能不能達到。


    巳時末的時候,宋晨家就傳出了陣陣肉香,引得村裏人都是伸長了鼻子去聞。


    這種香味對一年四季吃不到一次葷腥的人來說有著致命的誘惑,尤其是那些沒有自製力的孩子,一個個的都聞著味兒過來了。


    宋王氏擔心這些孩子們偷吃,一刻不敢鬆懈的盯著即將要出鍋的肉。


    眼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宋晨晃晃悠悠的迴來。


    快到家的時候,她看到一個人在他們家後麵鬼鬼祟祟的,正準備跟上去,就聽到宋王氏在那邊嗬斥,“劉三兒,你要點臉不,這麽大年紀的人了來偷肉吃。”


    “哎哎哎~這誰家孩子,住手住手。”


    “張嫂子,快些過來幫我搭把手。”


    宋晨聽這聲音就知道應該是家裏的肉被惦記上了,急忙過去幫忙看這些。


    這些都是要請客的酒菜,上桌之前就被人動了可不好。


    來到屋前,看著好些個半大的孩子都圍在大灶旁,宋晨想起先前那道黑影,她想著應該也是誰家孩子來偷肉吃的,便沒有再多想了。


    宋王氏見宋晨過來,忙招唿她來看著,“小晨,你快些來這裏看著,我得去看看饅頭蒸好了沒。”


    “好,我看著,您去吧。”


    他們家條件不滿足,饅頭隻能蒸在離他們家最近的鄰居家裏。


    另外一邊,宋大山和宋河不知道從哪裏又借了些桌凳過來,這會兒正一張一張的支起來。


    因為夏天日頭太大,他們還臨時搭了個棚子,瞧這架勢今天一天都是在這裏吃喝了。


    日正時分,被邀請了的人家全都過來了,宋大山之前去請的時候就說了,一家人全部都來,所以這會兒都是拖家帶口的。


    不過每一戶人家除了人來,還都拎著一個籃子,裏麵要麽是裝著幾個雞蛋,要麽就是裝著自家種的青菜。


    這是村裏請客的一個習俗,宋王氏樂嗬嗬的收下哦,招唿著大家入席。


    到了這個時候,再熊的孩子也不敢再想著偷肉吃了,都跑迴家裏去了,其他人也都忙得差不多了,要準備上菜了。


    宋晨這才進了屋,準備去喝口水。


    宋大山和宋河也在這時候進來,一人抱著一個壇子準備出去。


    壇子裏麵裝著在鎮上買迴來的酒。


    宋晨受不了這酒的味道,甚是嗆鼻。


    嗆鼻?不對!


    不應該會有這個味道。


    “爹,哥,你們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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