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經理,慕小姐來報到了。”美豔幹練的女秘書領著雁翎到冷冀雲辦公室。


    冷冀雲從公文裏抬起頭來,對雁翎頷首致意,隨後朝她身旁指道:“慕小姐,這是我的秘書——岑愛君。”雁翎朝岑愛君點點頭。


    “愛君,這位是慕……”


    “我知道她是誰。”岑愛君突兀的打斷了介紹。“她是那天……我們一起選的人,我怎麽會忘記。”她對冷冀雲展出溫柔的笑容。


    “對啊!我倒忘了。”冷冀雲咧嘴一笑,瀟酒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怦然心動。


    他們親呢的模樣讓人不禁猜想,“那天”他們除了選人之外,還做了些什麽?


    岑愛君轉過頭看了雁翎一眼,那眼神包含了得意和……勝利。


    僅僅幾秒鍾的眼神交會,令雁翎知道,自己才剛上班就有人把她當成假想敵。至於導火線——當然是眼前這個高深莫測,看著她們倆微笑的男人。


    “愛君,把慕小姐的通行卡給我,你先出去吧!”冷冀雲對岑愛君說話,但他的雙眼卻緊緊盯著雁翎看。


    “呃!”岑愛君發出錯愕的聲音。“可是,我得帶慕小姐到她的辦公室,還要帶她熟悉周遭環境。”她勉強擠出僵硬的笑容掩飾她的失常。


    “我知道該做些什麽,你去忙你的,慕小姐交給我就行了。”冷冀雲伸出手,帶著不容置喙的氣勢望著岑愛君。


    她默默交出手中的通行卡,不再多說什麽。“那我先出去,有事再叫我。”在冷冀雲身邊工作這麽多年,她知道什麽時候該適可而止。


    隻是,安頓新人的工作一向由她在做,為什麽冷冀雲對慕雁翎特別不同?


    是因為她不尋常的美貌?還是那冷凝高傲的氣質?


    岑愛君對自己的容貌一向擁有高度的自信,可卻在見到慕雁翎那無可挑剔的美貌和動人的氣質後,突然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岑愛君離去時瞥了雁翎一眼,似乎在暗示她可不要輕舉妄動,掠奪屬於她的男人。


    敏銳的雁翎當然不會錯讀岑愛君眼底那強烈的敵意。隻是,岑愛君似乎搞錯對象。她對冷冀雲非但一點興趣都沒有,甚至將他當成牛鬼蛇神,避而遠之。


    從兩人上次的會麵,她知道冷冀雲不但不簡單,甚至還很危險……


    “走吧!我帶你四處走走。”等岑愛君離開後,冷冀雲立刻站起身,一派輕鬆的模樣。


    雁翎不發一語的跟在他身邊,聽他介紹公司的環境。


    “這裏是‘昊世集團’的企業總部,整棟大樓有五十層樓高,頂上兩層是總裁和副總裁的辦公室,旗下子公司則散布各個樓層。”這些在雁平給她的檔案裏都有提到。


    “除了總裁、副總裁和我的通行卡能夠自行來去整棟大樓,其餘員工則依職階大小開放一定權限。以你來說,你的權限隻限於四十八樓。也就是說,你隻能在四十八樓自由活動,其他地方一概禁止進入。”冷冀雲將手中的通行卡交給她。


    “四十八樓?”雁翎訝異的停下腳步,那不是冷冀雲的辦公樓層嗎?“可是,剛剛岑秘書說,所有設計師的辦公室都在四十五樓。”她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知道!不過,那裏的辦公環境太過擁擠。如果再有新的設計師進駐,我怕會影響原有設計師的創作能力。”冷冀雲露出認真、嚴肅的神情,煞有介事的捏造理由。


    反正雁翎的通行卡隻能到四十八樓,她再怎麽都不會知道,所謂“擁擠的辦公環境”,指的是每個設計師都擁有三十坪大的0a開放式空間。而那五百多坪的樓層空間,就算再增加十個設計師也不會有擁擠的情況發生。


    望著她冰冷、難以親近的動人身影,一抹笑意在他眼底浮現。


    麵對慕雁翎,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對她充滿興趣與好奇,不隻是她無與倫比的美貌,還有她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他相信,在她冰冷的麵具下絕對隱藏強烈、豐富的情感,隻待明眼人去發掘、探索……


    “公司控管這麽嚴格,如果發生意外怎麽辦?例如火災、地震,到時我要怎麽逃生?”雁翎晃動手裏的通行卡,好奇的問他。


    “如果真的發生意外,係統會自動解除樓層控管,方便大家逃生。”冷冀雲對她解釋道。


    聽到這答案,雁翎不禁雙眼一亮。這表示她可以製造混亂,解除控管,乘機進入“太陽眼”的放置地,伺機偷取。


    “不過……”一抹銳利的光芒閃過他俊俏的雙眼。“這隻限於辦公樓層,存放珠寶的金庫不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解除警戒。如果不小心誤闖禁地,建議你,千萬不要亂動。”


    他的口氣變得低沉、森冷,讓雁翎忍不住屏息,等待答案。


    “因為,你可能一不小心,就被雷射光切成碎片……’


    雁翎手裏拿著熱騰騰的咖啡,望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流,不住的盤算該如何進行她的計劃?


    她現在的處境就好比關在籠子裏的鳥,不但是窒礙難行,更別奢望飛出鳥籠,搶下老虎嘴裏叼著的那塊肥肉。


    想到此,一向冷靜、聰穎的她都忍不住搖頭歎息。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冷冀雲低沉的嗓音從她身後傳來。


    雁翎轉過頭,隻見冷冀雲偉岸的身軀,閑適地靠在兩間辦公室相通的門上。


    不知道是誰做出這樣的設計?讓冷冀雲三不五時就從他的辦公室溜到她的設計室裏。


    針對這樣的安排,她也曾經提出嚴正抗議。因為四十八樓還有數間空曠的辦公室,為什麽將她安排在總經理辦公室旁?而且,兩個辦公室間還有相通的門?


    冷冀雲神情嚴肅的告訴她,這樣的安排是怕她剛從奧地利迴來,不熟悉台灣的辦公生態,所以將她安排在隔壁,以便她有任何問題可以馬上跟他討論。


    真是司馬昭之心,眾人皆知。


    公司的男同事總是帶著暖昧的笑容看著她,他們都猜測不久的將來,她會晉升成為冷冀雲的新歡。而女同事則是帶著妒忌的敵意打量她,其中又以岑愛君最為不滿。


    問題是,不論她如何抗議,冷冀雲還是執意將她安置在這間房間。而他也就有借口,隨時來“關心”她的工作情況。


    “為什麽歎氣?”冷冀雲緩步踱到辦公桌旁,語音平緩的問她。


    “沒什麽!”雁翎冷冷的迴應,希望他就此打退堂鼓,別再追問。


    “可是你的表情不像沒什麽,你的進度也遠遠落後。”他挑剔的看著電腦上的設計圖,隨意地瀏覽。


    “總經理,我工作時不喜歡有人打擾。”雁翎的聲音冷得像冰,表情比石頭還僵硬。


    她相信任何有智商的生物,都感受得到她的強烈不悅,也該識相的離開,還給她清靜的空間。


    不過,這招對冷冀雲無效!


    “叫我冀雲!我不喜歡你叫我總經理。”冷冀雲似笑非笑的看著雁翎,她嗔怒的雙眸美得讓人讚歎,更讓人忍不住想調侃她,吸引她的注意。


    “總經理,你打擾到我了,麻煩你離開。”雁翎不理會他,逕自拿起電腦筆繼續工作。


    “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麽歎氣?為了感情的事,還是和男朋友吵架?”冷冀雲不理會她的逐客令,自顧自的猜測。


    “那是我的私事,和工作無關。”她口氣平淡、冷靜的說;


    從她美麗的臉孔和優雅的嗓音察覺不出任何情緒起伏。不過,他卻感覺得出,慕雁翎不像表麵上那麽冷靜。


    “私事影響到你的情緒,自然會影響到工作……”看著她優雅動人的背影,一抹笑容浮上他英俊的臉龐。


    他狀似悠哉的走到她的椅子後麵,在雁翎不及反應前,越過她纖細的肩膀撐住桌緣,將她鎖在桌子和他中間。


    “你幹什麽?”冷冀雲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雁翎,她身體僵硬的往前傾,深怕碰觸到他溫熱的身軀。


    “雁翎,你太緊繃了,該學著放鬆自己。”他將她頰邊一繕垂落的發絲撥到她耳後;低沉醇厚的聲音溫和的催眠她。


    “總經理!請放開我。”雁翎故作鎮定的命令他,其實她早巳亂了方寸、不知所措。


    “叫我冀雲。”他在她耳邊輕輕說;帶著親呢、堅定的語氣。


    他的唇放肆的貼近她,近到雁翎幾乎可以感受得到,他溫熱的氣息正吹拂在她敏感的耳際,撩撥她平靜無波的心湖。


    “總經理!”雁翎的口氣僵硬、冰冷,說什麽都不肯叫他的名字。“你再不放開,我就大叫。”她惱怒的威脅他,希望能起嚇阻作用。


    “你叫吧!我想聽你大叫的聲音,一定很迷人……”沒想到他不但不在乎,反倒狂妄的挑逗她,言詞裏隱含強烈的性暗示。


    “你……”聽到他的話,雁翎忍不住為之氣結。這個自大的男人早料到她不會大叫,還乘機挑逗她。


    她冰冷的模樣一向可以冷卻男人的熱情,讓他們望而卻步。為什麽獨獨對這個狂妄無禮的男人失效?


    “你不叫我的名字,我就在這房間對你為所欲為……”他沙啞的語調給予她無限的想像空間。


    進入公司不過兩個禮拜,她已經聽了一籮筐關於冷冀雲的風流傳聞。不過,沒有親眼見到還真難想像他的無禮和狂妄。


    “你不要亂來,我……我有男朋友。”雁翎緊張的屏住唿吸,拿出男朋友當擋箭牌。


    “我也有女朋友,這樣很公平,我們誰也不吃虧。”他的嘴角含笑,開心的看著她僵硬氣憤的臉蛋,戳破她冰冷的偽裝實在是件有趣的事情。


    “你如果敢亂來,我就去跟岑愛君說。到時候她若是跟你分手,你可就得不償失了。”雁翎冷冷的威脅他,相信這男人總會怕她去告狀吧!


    “愛君跟我沒有關係。”他的聲音突然變得認真、嚴肅,讓雁翎覺得自己是否聽錯了。不過,他的語氣隨即一轉。“我有很多女朋友,少幾個無所謂,不用替我擔心。”


    聽到這,雁翎總算舉白旗投降。這下她真的相信,這世界上真有人臉皮厚的可以磨刀。


    看來不順著他的意,他一定會跟她糾纏下去。“是不是叫你的名字,你就會放開我?”


    “絕無虛假!”冷冀雲舉起三隻手指,做出發誓的模樣。


    “冀雲!”雁翎看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叫喚他的名字。


    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從她的小嘴中溜出,他心中的滿足感真是無以名之。他也信守承諾的鬆開箝製,還給她自由行動的空間。


    一得到自由,雁翎立刻脫離他的勢力範圍,和他保持三步的安全距離。


    “今天晚上,我在‘六福皇宮’訂了位,一起吃飯。”冷冀雲眼底含笑,口氣溫柔的說。


    “不了!我和我男朋友有約。”雁翎俏臉轉向一旁,直接迴絕他。單是在辦公室他就敢為所欲為,難保兩人單獨外出時,他不會做出什麽事?


    “你可以帶他一起來,我不反對,反正我也很好奇他是什麽模樣。他無所謂的聳聳肩。


    “我反對!”雁翎的美目隱含怒氣,毫不掩飾的瞪他。


    “那你隻好跟他改期,因為我要跟你討論很重要的事。”他狂妄霸道的要求,似乎自己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一切。


    “什麽事?”雖然不悅,雁翎仍舊問他。


    “關於展覽的事情。”他的口氣平和,完全不在乎雁翎冰冷的怒氣。


    “你可以現在談,不需要等到下班。”


    “現在沒有氣氛。”他為難的皺起眉頭,好像這是個天大的困難。


    “談公事不需要氣氛。”雁翎冷冷瞪著他,不客氣的頂撞他。


    “如果你這麽堅持在這裏談,那我隻好製造點氣氛,讓我們都輕鬆點。”冷冀雲緩緩向她靠近,嘴角揚起惡意的微笑,不介意重溫方才的親密。


    “算了、算了!幾點?”看著他一步步逼近,雁翎隻好妥協,她可不想再陷入岡t剛尷尬的情況。


    “七點!記得穿漂亮點。”冷冀雲停下進逼的步伐,滿意的看著她怒中帶俏的臉蛋,接著又補了句:“雁翎!”他叫喚著她,語氣溫柔、迷人。


    “什麽!”雁翎正在惱怒這種進退兩難的窘境,聽到罪魁禍首的唿喚,忍不住怒氣衝天的迴應。


    “不要生氣!”


    直到踏入飯店這一刻,雁翎仍舊無法冷靜思考。


    那個男人竟然輕易戳破她的外殼,擊潰她的自製力,還叫她……不要生氣!


    這句話對她來說,簡直是不可原諒的侮辱,她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讓人無法捉摸的個性,喜怒哀樂皆不形於色。


    可是,這一切都叫那該死的男人給破壞了。


    今晚她雖然赴約,不過她不會順他的意,穿著清涼美麗的洋裝赴會,更不會讓他有機會對她為所欲為。


    為了反抗他,她故意穿著米色針織衫、低腰牛仔褲和一雙舒服的球鞋,簡單中帶著自然,率性中帶著自信。


    雁翎得意的幻想,冷冀雲看到她這身打扮後會有什麽表情?錯愕、失望,還是厭惡……


    不過,當服務人員領著雁翎到座位時,她所有的得意在瞬間煙消雲散。


    偌大的包廂除了冷冀雲外,還有十多位高級幹部和他妖嬈的女秘書,每個人看到她不合宜的打扮,臉上都露出詫異的表情。


    惟獨冷冀雲那個罪魁禍首,像隻偷吃得逞的貓眯,在一旁暗自竊笑。


    “雁翎,來!到我旁邊坐。”冷冀雲故作鎮定,向雁翎招手,隻是掩不住的笑意在他眼底流竄。


    雁翎神情冰冷的瞪著他,用銳利的眼神謀殺他,在眾人的視線裏,一股難以遏抑的羞愧頓時充斥她心頭。在座的幹部大多是女性,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這些女人此刻正用得意的眼神嘲弄她。


    “慕小姐,今晚是總經理跟幹部的會議,你這身打扮未免太‘隨便’了吧!”岑愛君首先發難,不屑的模樣好似她穿了件乞丐裝。


    聽到岑愛君這麽說,其他女人都掩麵竊笑,隻有少數男人對雁翎報以同情的眼神。


    而造成這局麵的始作俑者,正興致盎然看著她,完全沒有幫她解圍的跡象。講得更實際點,他根本就很高興將她因在這尷尬、難堪的場麵。


    雁翎從不是個好戰者,但事已至此,她也不能不反擊。“開會用的是腦子,不是身上的衣服,對不對?冀雲!”雁翎緩緩走到冷冀雲身邊,纖纖玉手輕搭在他的肩膀上,對他露出明媚燦爛的笑容。


    雁翎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冷冀雲受寵若驚。不過,他可沒錯過她眼底那抹威脅的光芒。那似乎在暗示,如果不順她的意,絕對讓他“好看”。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趕緊附和她道:“雁翎說的沒錯。再說現在是下班時間,本來就該輕鬆點。大家也不要太拘謹,知道嗎?”冷冀雲露出迷人的笑容,讓一旁的愛慕者如癡如醉。


    雁翎迴他一個滿意的笑容,不過,她可沒打算放過他。


    這一切都是這個惡劣的男人惹的媧,他明知道她誤會了,以。為這是他們兩人的約會,也知道她不會乖乖盛裝赴會,他居然還故意誤導她,看她出糗。


    要不是為了奪迴“太陽眼”,她早就轉身離去,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他……


    “關於這次的展覽,大家有沒有碰到什麽問題,可以提出來討論。”冷冀雲迴歸重點,主導餐會進行。


    “關於運送‘太陽眼’到會場的事……出了點麻煩。”安全部石經理麵有難色的說。


    一聽到“太陽眼”,雁翎立刻摒除所有雜念,聚精會神的傾聽。


    “什麽麻煩?”冷冀雲麵無表情的問。


    “是……是這樣的,安全部門的人都聽過‘太陽眼’的傳說,他們認為那是顆不祥的寶石,所以都拒絕接近它或運送它。”石經理結結巴巴的解釋。


    冷冀雲低頭沉吟,思索該如何解決這棘手問題。“沒關係!我會親自運送‘太陽眼’,你們隻需要負責將其他參展的飾品安全運到就好。”他口氣堅定的下達命令。


    “是!”聽到這答案,石經理總算鬆了口氣。


    反倒是雁翎,聽到這結果令她頗為詫異。


    聽說凡是接近“太陽眼”的人都會遭遇不測,難道冷冀雲不怕不祥的傳說嗎?


    “總經理,你千萬不能自己運送‘太陽眼’,那太危險了。”岑愛君神情緊張擔憂。


    “那不過是個沒有根據的傳說,無稽之談!”冷冀雲嗤之以鼻的說。


    “不是沒有根據,這些年它已經換過好幾個主人。七年前,‘臻飾珠寶’的總裁慕毅鐸就是標下這顆寶石,才會和他太太一起葬身太平洋,你忘了嗎?”岑愛君當時剛進公司,對這件事仍記憶猶新。


    “照你這麽推斷,我們總裁上個月買下這顆寶石,豈不早該歸天了。”冷冀雲冷冷的譏諷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擔心你……”聽到他的奚落,岑愛君的臉色變得蒼白、無血色。


    “謝謝你的關心,我們繼續!”冷冀雲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說什麽。


    聽完他們的對話,雁翎不自覺陷入沉思,再也無心參與會議。


    她的腦海不斷重複冷冀雲說的話——總裁上個月買下這顆寶石……


    這意味著什麽?


    封靳尊上個月從某人手中買下“太陽眼”。


    到底是誰賣給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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