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源等人屏氣凝神,睜大眼睛,眼皮眨也不眨的盯著這一幕。


    明明在蘇山刀下的是沈正,他們卻要比沈正更緊張得多。


    全因沈正一人的安危,關係到他們所有人的安危。


    要是沈正出現意外,就代表蘇山的辦法無效,那麽接下去眾人麵對的將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無人可以逃離,隻要蘇山所言不虛,任他們絞盡腦汁也都想不出一個離開這裏的辦法。


    所以哪怕跟沈正沒有多大的交集,不管是誰都不願意他出現意外,全在心中默默的祈禱他平安無事,祈禱接下來一切如他們所願,順遂無恙。


    迅猛的一刀落下,蘇山手中菜刀的刀刃準確的砍中了沈正後脖頸上那條由他手指勾畫出來的無形線條。脊椎骨,凸起的骨頭與骨頭,中間脆弱的連接點。


    一刀兩斷!


    可能是沈正這一刻姿勢的原因,可能是蘇山揮刀的動作太大,積蓄的力量足夠的原因,總之種種因素疊加之下,沈正的頭,連帶一截脖頸,從原先的位置落下。


    沒有墜落於地麵,蘇山另一隻手從剛才開始就是抓住沈正頭發的狀態。在將沈正的腦袋砍下來之後,他僅是簡單的做了一個提起來的動作,就避免了沈正的腦袋由於沒有脖頸的支撐掉落地麵,和土地親密接觸的窘境。


    至於沈正的身體,則像是被誰按下了暫停鍵,站在原地呆立不動,保持彎腰俯身的動作。


    “這是成功了嗎?”徐源忍不住問道。


    在他問出口之時,才發現這問題問得有些多餘。


    腦袋和身體分離之後,沈正的眼睛竟是還在眨動,沒有因為離開身體就失去生機。


    並且,腦袋之下附帶的那小半截脖頸的斷截麵,沒有流出一點鮮血。有的隻有清晰可見的斷麵,那些皮膚之下的肌肉,分布的血管,喉管,以及背後的白慘慘的骨骼。


    “那麽接下來怎麽做?”沈正嘴巴一張一合,由於聲帶沒有被破壞,現在的他還可以正常的發聲。


    說起來現在僅剩下一個腦袋的感覺,出乎意料的還不錯,隻要忽略視角的變化即可。就是沒辦法自如的滾動,脖頸在被砍斷之後,剩下的小半截脖頸的肌肉,沒有辦法支撐腦袋轉動。


    現在他自己是沒有任何行動的能力,所以現在,用待宰的羔羊來形容也不為過。


    究竟比起之前而言,實際沒有太大的差別。


    那具身體名義上隻是歸屬於他,真實的所有權,早已發生變化。


    正如蘇山所說的一樣,沈正在知道身體異變之後,其實一直有著這樣的隱憂,害怕身體突然在某個時刻不受他大腦的控製。


    一直沒有出現以上的情況,不代表沒有。


    這就是在為什麽他願意選擇去相信蘇山,不是一時頭腦發熱而是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


    “怎麽做?”蘇山提著沈正的頭,果斷轉身,麵對圍牆上那個被他撞出來的洞口。


    沈正此刻也看到了洞外的景色,那是他們一直都想奔向的遠方。


    蘇山突然問道:“你怕疼嗎?”


    “疼?接下去跟疼痛有關嗎?”沈正被問得一頭霧水。


    直到此刻,蘇山身後的眾人才敢上前,接近蘇山。


    畢竟他之前的表現,著實是過於瘋癲,有種不受控製的感覺。


    “要是不如我預想的那般,接下去你肯定會感受到疼痛,所以提前跟你說一聲。”


    “哦哦。”原來是預防針,沈正心想。


    突然,他的腦袋開始以非常規律的速度開始前後晃動。


    視角忽上,忽下,來迴不停變動。


    旁邊的其他人看得更清楚,蘇山前後擺動起來的左手,帶起被他提在手中的沈正腦袋一同跟隨移動。


    誰都不知道蘇山做出這個動作來是為了什麽,動作十分的簡單,還非常好理解。可因為答案太過於簡單,以至於顯得有些離譜,所以沒人信。


    蘇山手臂前後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在他手下的沈正感覺自己現在像是在坐過山車一樣,越發頻繁的晃動,導致他的視線開始變得虛浮,連頭腦都開始有一股眩暈感湧現,


    變大的動作導致眾人腦中那個離譜的想法成真,分明這就是一個要扔出什麽東西的動作,才需要手臂前後擺動,以此來不斷靠速度積蓄力量,從而可以讓扔出的東西飛的得更遠。


    他們也終於明白,蘇山之前問沈正那一句怕不怕疼是為了什麽。


    廢話!那是腦袋!平時磕著,碰著一下,就疼得要死,更別說蘇山做出這種一看就是要把沈正的腦袋扔得遠遠的動作了。


    疼都是次要的,要是一個不小心,腦震蕩,腦出血,那可是直接要命!


    說實在的,他們都有些搞不清楚蘇山的腦迴路,僅僅隻是因為沈正是試驗品,就如此大膽的用他做實驗?不考慮他人死活?


    隻是眾人,包括徐源,陸遊魚年紀不大的兩人在內都清楚的知道,他們沒有資格去指責蘇山什麽。站在沈正的角度,其實他們和蘇山沒有太大的差別。


    “1。”蘇山開始倒數,算是最後給沈正緩衝的時間。


    按照他的猜測,接下來無非出現兩種情況。


    沈正的腦袋被扔出去之後,他的意識跟最初他們進入這個遊戲中一樣,在一暗一明中,迴到了列車上那具真正的身體上。


    第二種則是沈正的腦袋重重的落在外麵結實的土地上,會疼,會遭遇不可測的傷勢,總之,他會遠離殷府範圍。


    不是徹底遠離,而是盡可能遠離,不然蘇山沒必要特意去將沈正的腦袋盡可能扔遠點。怕的就是距離殷府太近,要是殷府中有紙人,或者其它的什麽,幹脆殷管家親自動手,那他們的腦袋就得被重新提溜迴來。


    到那時候,就剩下一顆腦袋的他們,隻要不是別人把手自己伸進他們的嘴裏,是根本無能為力,隻能任由他人擺弄。


    做如此選擇,亦是無奈之舉。


    這背後的風險,隻能讓沈正一個人去承擔。


    “2,3。”當蘇山數到三的時候,他手臂突然加快了移動的速度,一下子將沈正的腦袋,透過圍牆上破開的那個洞口,高高的向前拋飛出去。


    沈正感覺自己在飛,他的腦袋確實從此刻開始一直在飛。


    耳朵旁邊,唿唿的冷風灌進他的耳廓,口鼻間,不由得一時間飆出了眼淚,鼻涕。


    眩暈感稍輕,但他的整個所能看見的世界,都在一陣天旋地轉。


    能看見蔚藍的天空,也能看見黃色的土地,還有那些陪襯的各類樹木雜草。還時不時能夠窺見後方的那座大宅,破了洞的圍牆裏麵站著的蘇山幾人。


    不過,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身形變得越來越模糊。


    沈正心知,他應該是飛得很遠了。


    橢圓的腦袋,加上一小截脖頸,這可不就是球嗎?隻要足夠用力,球可以被扔出去很遠。


    哪怕到時候落地了,餘勢不止,他還能夠在地麵上向前滾動好一段距離。就是沈正不知道,那時候的他會是怎樣的一種狀態。


    是因為撞擊,導致昏厥。亦或者是,在疼痛的刺激下,整個人變得越來越清醒?


    總之,哪種結果看起來都不會太好。


    “咚。”


    沈正的腦袋撞擊在結實的物體上,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他的腦袋咕嚕嚕的向前滾動,最後又和前方的阻礙進行了親密的接觸,最終停止。


    不該出現的人,出現在了殷府之外。


    圍牆破洞這邊的蘇山,看見了這一幕,腦中湧現不可思議。


    這是超出他預料之中的第三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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