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羿目光灼灼的看著蘇晨,這個家夥,究竟是誰?竟然知道這麽多的事情,連伏羲氏等人,都不清楚諸神戰場跟太古戰場之間,有什麽區別,可他卻是如數家珍。如果說這是他猜的,打死後羿後羿都不會信的。


    蘇晨也絲毫不退,凝視著後羿,因為他知道後羿跟他都是為了人類文明的未來。


    所有人都是盯著後羿看,似乎想要知道,蘇晨說的話究竟是不是事實。後羿隻是不想把更多的事情帶入這些人之中,畢竟有些東西他們本不應該知道的,知道了對他們也沒什麽好處,蘇晨這番話還是讓後羿有些惱怒,可是耐不住,越來越多的人,都向他投去了好奇的目光。後羿知道,有些事情終究還是瞞不住的,可是即便他們知道了,又能如何呢?連人類文明的危機都解決不了,讓他們知道了太古戰場的事情,更會心裏添堵。


    “你說的對。太古戰場跟諸神戰場,是完全不一樣的。但是,你知道我為什麽一直都不願意提起嗎?因為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難道你就能夠改天換地,逆轉乾坤嗎?太古戰場存在了十億年,死去的強者,也是多不勝數,封神強者,都未必能夠自保,祖神強者,多如牛毛。你覺得太古戰場重要,還是諸神戰場重要呢?有時候不知道,反而輕鬆得多,知道了,就會成為一種說不出的負擔。”


    後羿一字一句,聲音低沉的說道。


    “那太古戰場究竟是任何存在的呢?他們究竟又是為了什麽而戰呢?”


    蘇晨追問道,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後羿麵色一沉,冷聲道:


    “夠了,你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先把魔族解決了再說吧,否則的話,人類文明,可能都會被徹底顛覆。”


    後羿盯著蘇晨說道,蘇晨沉默了片刻,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後羿的確不可能會告訴他們的,這是信念,也是屬於祖神以及封神強者的尊嚴。


    “我倒是覺得,現在出手,會是一個好機會。弈帝隻有一個赤尻馬猴,我們這麽多人,應該沒什麽問題,聯手一擊,信心十足,隻要打敗了魔族,才能夠逼退冰川時代。按照我在冰川時代的了解,至少兩三個月之內,冰川世界的強者,是不可能進入人類文明的。”


    蘇晨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對抗弈帝,你有把握嗎?”


    後羿似乎對蘇晨頗有成見,剛才的事情,顯然他還是心存芥蒂的。


    “有。”


    蘇晨神色冷峻,毅然決然的說道。他現在跟千變神姬聯手,即便是祖神,也有一戰之力,即便是現在,蘇晨第七重天的實力,要跟第九重天的後羿一戰高下,也未必會慫,兩個人針尖對麥芒,眼中都是帶著不服氣的表情。伏羲氏等人這才發現,蘇晨的實力雖然不如他們,可是這等氣勢,卻是半點也不弱,即便是他們在麵對後羿的時候,也是沒能有半點的優勢可言,根本難以應對,可蘇晨卻能夠從容不迫。


    “很好,可惜,戰局不是你一個人能夠決定的,人類文明的生死,也不是你一手遮天能夠改變的。你以為你可以有實力那麽做,但並不代表你就能夠做到這一切,理想很豐滿,現實很孤單,我們輸不起。所以,不能把你的賭注,放在戰爭之上,如果輸了,人類文明將會陷入萬劫不複之中,你覺得,你能夠付得起這個責任嗎?還是說,你已經自達到天下無敵的地步了!嗯?”


    後羿神色冷峻,且低沉的說道。蘇晨的出現,他本該是高興的,但是卻發現這個年輕人,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中,並且還一下子說出了這麽多太古戰場的事情,這些秘辛本不該讓伏羲氏等人知道的,可是蘇晨太過魯莽了,所以才會讓後羿極為反感,他倒是不能把蘇晨怎麽樣,可是年輕人的銳氣,還是要撮一撮的。


    “那倒是沒有,我雖然自然為很強,哪怕對上弈帝也未必會輸。可是至少我還敢賭一把,難道說,一味的等待,就能夠解決問題嗎?你是有可能在等待援兵,但是魔族難道就不是嗎?冰川世界難道就不是嗎?你有張良計,別人未必就沒有過牆梯,一味的退讓,那我們還有什麽理由站在這裏?曾經,那個九箭射金烏,所向披靡,無人可擋的後羿大神,難道如今卻變成了縮頭縮腦的貪生怕死之輩嗎?”


    蘇晨冷哼道。


    “住口,黃口小兒,後羿大神的英偉,豈是你能夠胡言亂語的。”燧人氏怒聲喝道,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有了些許怒氣,蘇晨與後羿的針鋒相對,是得他們也都開始劍拔弩張,打架倒是未必,可是這局麵,誰來主持大局?蘇晨不服天朝管,實力隻有第七重天,卻在這裏大放厥詞,自然有人會心存不服。


    蘇晨的話,也不知道是不是罵醒了後羿,後羿眼睛微微的閉上了,臉色也無比之凝重,在他看來我,難道真的是自己顧慮太多了嗎?蘇晨說的,也未嚐不對,隻是自己難道真的喪失了血氣了嗎?這一戰,將會相當的慘烈,不死不休!如果他們輸了,人類文明將會兵敗如山倒,徹底潰敗,將沒有人能夠擋住魔族,擋住赤尻馬猴,擋住弈帝的攻勢。並且冰川時代還在虎視眈眈。若是繼續等下去的話,自己的援兵到來,諸神迴歸的越來越多,難道就一定有把握擊垮魔族嗎?當年弈帝身邊的追隨者也是相當之多,並不止赤尻馬猴一個人。戰與不戰,似乎都成了一個大問題。


    蘇晨的激進,也不一定就是錯的。隻是沒有了射日神箭的後羿,如今可謂是實力大減,若是有射日神箭在,九重天的後羿,可與祖神一戰,若恢複祖神,恐怕他射出的箭,即便是封神強者,也得避其鋒芒!光有震天神弓在手,後羿也有些底氣不足。


    “我難道說錯了嗎?本以為,後羿大神該是我敬佩的人,卻沒想到,現在卻成了一個膽小怕事的人。人類文明之戰,戰的是血氣,戰的是對未來的憧憬,即便輸了,又能如何?若是命中注定,那麽就一定會贏,若是老天不眷顧,總有千軍萬馬,難道我們就沒有輸的可能嗎?”


    蘇晨嘴角冷笑,這番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啞口無言,有些原本就主戰的人,自然不會多說了,連後羿,也開始猶豫了。


    “好,既然如此,你有這等信心,我們就拚死一戰。希望你的承諾,不會讓你成為人類文明的恥辱。”


    後羿與蘇晨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是點了點頭,蘇晨知道自己的言辭或許有些不妥,甚至可以說是極度囂張,但是後羿還是選擇了沉默與認可,並不是他怕自己,真若是交手,蘇晨十有八九會輸,隻是後羿從大局觀出發,他是真正為了人類文明的未來所考慮的。


    “我一定不會讓我的家人,我的愛人失望的。在那片我生活了很多年,無比熱愛的土地之上,有我留下的最深摯的眼淚,更有我灑下的最熾烈的鮮血。”


    蘇晨神色激蕩,終極一戰,為的就是擊垮魔族,將冰川世界的勢力,趕出死亡三角,人類文明與冰川時代,始終是水火不容的。


    “好!就衝你這句話,我們明天就去攻打魔族,打他個措手不及。”


    後羿突然間狂笑起來,好多好多年了,自己已經被太古戰場之上的壓抑折磨的死去活來了,今天,他終於徹底的挺直了脊梁,這一戰,關係到人類文明的存亡,他絕不能輸。這是對人類文明的承諾,更是對自己的一個蛻變,一個交代。當初,靠著震天神弓與射日神箭縱橫天下的他,如今在失去了射日神箭之後,也變得韜光養晦了許多,無論做任何事,都習慣給自己留一線,這或許也是他這麽多年始終都能夠活下來的原因之一,即便在太古戰場之上,他也不是最先倒下去的人。


    在後羿心裏,很清楚,不管這一次失敗與否,他都會再次踏上太古戰場的,隻不過如今的局麵,如果不迴來幾個太古大神,根本就穩不住局麵了。人類文明一旦被破,魔族與冰川時代的瓜分與壓迫,肯定會讓人間大亂的,將人類文明與冰川時代打通,後羿想想心裏都覺得恐懼,即便是封神強者,估計也未必能夠做到這一點吧。打通兩個不同時代的文明,不僅僅是時間的錯亂,更是空間的錯亂,再將兩個文明的空間與時間對接在一起,封神強者,也無法做到。這應該就是天地之間的一場浩劫吧,時間空間都錯亂,而且正好兩後世的兩個文明無縫對接,說起來是奇聞,當初後羿迴到人類文明的時候,也被震撼了。


    後羿抬起頭,望了望夜空,天,是任何人都不可改變的存在。他就像是一個人,又像是一股意念,天的存在,就是讓這個世界平衡,就是讓時代成為曆史的標記。


    “人定勝天?嗬嗬,都隻是笑話而已。與天鬥,隻有死路一條吧。”


    後羿心中想到,苦笑著搖了搖頭。


    夜半時分,他一個人坐在雪峰之上,默默的看著遠處的北鬥七星。淩晨,就是他們約定的號角。所有人都去準備了,淩晨他們將吹響戰鬥的號角,很多人,都在等待著這一刻,畢竟誰都不想當亡國奴,更何況是一個時代的終結,如果輸了家園將被毀滅,他們將會死無葬身之地,親人們無處可去,人類文明,也有可能徹底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那將成為他們的終結,也將成為無數人心中永恆的遺憾。試問,誰願意成為他人踏上巔峰的墊腳石呢?邪不勝正?嗬嗬,這些口號也隻能自己在心裏喊一喊吧,當他們如果真的輸掉這場戰役的時候,就會明白,自己是有多麽的可悲。


    時代的崛起與沒落,消亡與興盛,都將化為塵埃。有的時代,因為天災而毀滅,也有的時代,因為人亡而毀滅,地球誕生四十六億年,無數人前赴後繼,無數人生死輪迴,無數人名留青史,但是也僅限於一個時代。數千萬年甚至上億年,誰又能永垂不朽呢?即便是太古戰場之上的人,也未必是永生不死的。


    “今天的事情,對不住了,後羿前輩。”


    蘇晨站在後羿的身邊,笑著說道。


    “我若是生你的氣,今天,就不會做這樣的決定。”


    後羿淡淡說道。


    “說的也是,不過我倒是有很多事情要問你,後羿前輩。”


    “知道的,我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知道,你知道的事情,很可能並不比我知道的少。”


    後羿迴頭看了蘇晨一眼,微微一笑。


    蘇晨沒有說話,也跟著後羿坐在了地上。半晌,蘇晨醞釀完了內心的疑惑,開口道:


    “太古之戰,震驚古今,然而還是有很多人並不知曉太古戰場的存在。這一次,我們還會有多少人能夠從太古戰場之中迴歸?”


    “不清楚,這一點,我也不知道。但至少我知道,應該不會少於三個,而且都生死太古時期的強勢人物。隻不過並沒有封神強者,封神強者,都是每一個時代的中流砥柱。不可能迴歸的,就算是天塌地陷,跟他們也沒關係,時代的變遷與更迭,隻不過是他們心中的一道小小波瀾而已,他們追尋的,是太古大道,至尊之位。隻要宇宙不滅,天地還在,那麽他們就不會關心這些。時代的更迭,跟他們的關係,根本不大。隻不過,在我們這些祖神心中,這個時代,依舊是我們賴以生存的家園,依舊想要好好的保護他們。人都是有欲望的,若是自己的時代能夠昌盛起來,永恆不滅,那也是一件值得光榮的事情。太古戰場之上,有的封神強者,來自蠻荒時期,他們的時代,早就已經過去了,時代破滅,在他們眼中就如同鏡花水月一般。”


    後羿低聲說道,不知是無欲無求,還是心有不甘,總之蘇晨知道,他始終不可能有封神強者那樣的心境。保護我們的時代,保護我們的家人,這就像是一種不可推卸的使命一樣,神聖而不可侵犯,雖九死而猶不悔。


    “是啊,祖神就已經超脫世俗了,封神強者,早就不再天地五行之中了,天都束縛不了他們了,他們還能有什麽牽掛呢?”


    蘇晨苦笑道,可想而知,這些封神強者,究竟有多麽的恐怖。但是人心終究是不一樣的。封神,就不再是人了,而是神了,真真正正的天地尊者。


    “後羿前輩,太古之戰,究竟是因何而戰?”


    後羿雙眼一閉,道:


    “這個問題,你還是別問了,等你達到了祖神巔峰,在封神與否的時候抉擇之時,你就會明白,太古之戰,究竟因何而存在,因何而戰鬥了。有些事情,你還不應該知道。太古戰場的存在,的確毋庸置疑,即便是你知道了,你也不可能去。何必多此一舉呢?船到橋頭自然直,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封神,是終點,但也更是強者的起點。明日一戰,希望你能夠好好的發揮,我知道你的實力不可能像你表現出來的那樣,連跟我對視都絲毫不懼,你全盛之下,對抗第九重天的強者,應該都不會落在下風的。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既然後羿前輩不願意說,我也就不多問了。不過我有三柄劍,願意贈與後羿前輩。不知道能否代替射日神箭?”


    “什麽劍?拿來看看。”


    後羿眼神一亮說道。


    蘇晨點點頭,隨手之間,便是將天叢雲劍與騎士之劍拿了出來,倚天劍贈送給了師姐淩宮毓,現如今四方神劍,還剩下三柄,當蘇晨拿出最後一柄劍的時候,後羿也是微微一震。


    “這兩柄劍我雖然都未曾見過,但是卻都是當世名劍,絕對是無可匹敵的存在。至於那軒轅劍……你若是願意贈與,就贈與軒轅氏吧,軒轅劍乃是女媧娘娘所賜,與軒轅黃帝有著不可分割的感情,而且軒轅劍若是能在軒轅氏手中,必定能夠發揮出十二分的威力,當初軒轅氏就是憑借著軒轅劍,在祖神之中站穩了腳跟,若是論真本事,其實軒轅氏是最弱的,因為他修煉的時間太短了。但是當年大戰蚩尤,女媧娘娘悲天憫人,從天而降贈予了軒轅氏這柄軒轅劍。”


    “也好,那我就將這兩柄劍,全都贈與後羿前輩,這軒轅劍,歸還給軒轅氏。這本該就是他的東西。”


    蘇晨笑道。


    “如此甚好。不得不說,這兩柄劍,與我那射日射箭,僅有一絲之差。雖然跟射日神箭有些距離,但也足夠了,有了這兩柄劍,我能夠將震天神弓的威力發揮到最完美的地步。靈氣凝箭,終究隻是下乘,沒有真正趁手的箭,是不可能射出衝破天際的絕世神箭的。射日神箭是於太古年間在三十三天之上被尊者所予,雖然我並不知道那尊者是誰。但是這等神物,缺少了射日神箭,可謂是自斷一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可悲可歎啊。如今有了這兩柄劍,我又能重新施展一番了,晨曦之戰,我絕對能讓那赤尻馬猴叫苦不迭。”


    後羿眼中精光暴射,胸中更是無比的自信,蘇晨的兩柄劍,讓他找迴了一絲自信的味道。


    “後羿前輩,世上,真有女媧娘娘嗎?”


    蘇晨好奇的問道,女媧娘娘,在他看來,應該是存在的,自己在小的時候,就總聽那些關於古代神話的傳說,女媧娘娘,是太古年間最大的神,可是越是等到現在實力強勁,他反倒有些懷疑,這世上若真有女媧娘娘的存在,那為何連封神強者,都不知曉呢?


    後羿突然間陷入了沉默,沒有迴答蘇晨的問題,沒說有,也沒說沒有。


    “我也不知道。軒轅氏被賜予軒轅劍,也隻不過是一道聲音出現在九天之上,而且聽到的人,也隻有軒轅氏一人,女媧娘娘雖然早有傳說,可是就連封神強者,估計也是沒見過,至於有沒有,誰都不好說。”


    後羿看著北極之巔,北鬥七星越來越暗,反而是貪狼破軍七殺,三星連珠,越來越亮。


    “女媧娘娘有沒有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三星歸位,必定是一場天地浩劫啊。七星對三星,三星更強勢。兇兆,兇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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