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曆,七十三年,桂月江日,卯末辰初時分,農家學社專營農場,某住宿區域內,正在聊天的因身元魄和果身,幾乎不分先後的察覺到了細微的異常變化。


    籠罩整個藍星的靈魂全球通法陣,在同一時間呈現出癱瘓狀態,其附屬的迷魂攝魄法陣,緊跟在後發生了凍結反應,為此,因身元魄與果身大為震驚。


    “果,你也察覺到了吧?”因身元魄望著宿舍窗外,在他眼中突然變得灰蒙蒙的天空,聲音嘶啞的說道。


    “嗯!看來事情要嚴重了!”果身望著因身元魄,神情凝重的說。


    因身元魄閉上眼睛,仿佛用了全身氣力一般,做出了決定,喃喃道:“地府建好之後,你基本上沒有窺探過它吧?”


    果身認真的點了點頭,仍看著他,輕輕的說:“因,你這是想要我看一看嗎?”


    因身元魄點了一下頭,睜開眼睛道:“看看吧!最好能與女魂身溝通一下,她一直在地府,應該比較清楚發生了什麽。”


    得到了因身元魄的許可,還處於震驚狀態的果身不再繼續迴話,原地盤腿而坐,雙目緊閉,開始主動的感應地府的內在情況。


    他的念識到達了地府邊緣,便不能再進一步,看見的是整個地府被一個血紅色且不透明的大陣,緊緊包裹,完全覆蓋,他認出這正是如他倆猜測的一樣的封關狀態,心情下意識的一沉。


    封關狀態一出,意味著地府到了極其危險,甚至不能示人的時候,就憑這個,不再做細想,他的心情也好不了,他努力嚐試與女魂身展開有效溝通,試了有好幾次,明顯察覺她已經感應到了他,卻始終得不到她的迴應,無奈的他隻能選擇作罷,收迴了念識,睜眼站了起來。


    因身元魄見他這麽快就結束,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估,可又因為此前的震驚,便不死心的問道:“果,怎麽樣?她說什麽了嗎?地府變成啥樣了?”


    “因,我根本沒有看到地府裏麵的情況,她明知道我在聯係她,卻不知是在防著什麽,就是不肯搭理我,當前我唯一能肯定的告訴你的,隻有一件事,地府真的封關了!”果身望著因身元魄的臉,以不可置疑的語氣,向他陳述著剛剛才經曆的一切,他明顯看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自己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僅在大半個個時辰前,他們倆才商量的差不多快要結束,按照兩人共同的打算,蟄伏不動,靜待機變,是他們都認可的對付那邊的最好辦法。


    中心思想是,讓對方用盡手段,暴露馬腳,他倆再火速出擊,一擊取勝,爭取在不影響其他人的情況下,隱蔽的解決問題,他們完全不擔心自己,真正擔心的永遠都是親人朋友發現這件事情後,為他們擔心,為他們憂愁。


    現如今,雖然不知道親人朋友們有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可實際上事情已經影響到了整個藍星,強大的優勢,長腦子的生靈都知道,強大的弊端,卻未必會引起它應有的關注。


    明明就是他一個人遇到點事,事情也不算太大,怎麽會一下子牽累了整個藍星呢?給別個已經添了麻煩的狀況達成,他要如何繼續冷靜的蟄伏不動?


    因身元魄看出,果身與他一樣焦躁不安,他知道,現在已不是他們倆人的小事情,而是禍及整個藍星的大災難,如果他們處理不當,藍星恐怕等不到幾年後的約定日了。


    “果,對不起,我這次好像禍闖的有點大,給你還有大家添麻煩了。”因身元魄誠懇向果身低下頭說道。


    果身望著他,眉頭一皺道:“因,錯不在你,都怪我老說什麽‘你闖禍,我兜底’的怪話,才把你給慣出了毛病,沒關係的,實在不行,我死,你生,你用我這個身體去對付那邊,我大不了犧牲獻祭穩固藍星,事情還是可以解決的!”


    因身元魄聽了他的話,趕忙阻止道:“不行,我闖的禍怎麽能讓你背鍋替死,要死也應該是我自己死才對!你幫我的次數也已經夠多了!”


    果身見他這麽說,眉頭皺的更緊說道:“嗬嗬!好啊!你現在就死!你一死我就吞噬真景丸,將那邊的你徹底抹殺,從此以後,你的一切都歸我,我也就成了你,將來見到了媽媽,她即便察覺到有些不對,除了暗暗流淚,恐怕也無法替你報仇吧!別愣著呀!你倒是快死啊!!”


    因身元魄聽完他這一段話,驚的抬起頭來,看著他說:“果,你未免太冷血了吧?”


    果身瞧見他又看向自己,狠聲狠氣的說:“我冷血?因,我就是你的一部分啊!沒有了你,我即使僥幸不死,也全然變成了另一個人,理論上等同於另一種奪舍,這種概率有多大,你敢說不知道,極大概率下,你前腳剛嗝屁,我後腳便也涼涼,然後咱們的親人朋友,都可能會被那邊幹掉,甚至整個藍星都會為你這愚蠢且懦弱的想法陪葬!”


    因身元魄明白了他的意思,弱弱的說了一句:“可這明明是你先提出來的辦法呀!幹嘛對我吼的這麽大聲!”


    果身聽罷一愣,吐出一口氣,小聲說道:“因,你可真是給我寵壞了!你隻要還活著,即便我真的死了,無非是再造一個新我,對你來說,很難嗎?再說了,我說的那是氣話,你難道聽不出來啊!”


    人類在情緒不穩定的時候,會通過宣泄情緒的方法來促使自身冷靜下來,在旁人的觀感中,這就叫爭執吵鬧,雖說這種行為看上去不太雅,但別說,效果還是蠻不錯的。


    爭吵了一番,徹底冷靜下來的兩人,互相看著對方,在對方的眼眸深處,兩人都看見了濃濃的擔憂。


    辰初一刻,鹽正省,軍長辦公室,‘孫宇和’在接到了甘蘭的緊急聯絡後,第一時間便趕往了這裏,同時在這裏等著的,還有譚杏林。


    ‘孫宇和‘一進辦公室,便看見譚杏林正襟危坐在客用沙發上,他身前的茶案之上,一杯已經不冒熱氣卻多到滿溢的茶湯,襯托的他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察覺到有點不對勁的‘孫宇和’,緩緩的退向辦公室的門口,同時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對譚杏林問道:“活佛,你怎麽在這裏?我奶奶呢?不是她叫我來的嗎?”


    譚杏林聽見他的問話,也不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他。


    軍長辦公室的門口,甘蘭直接堵在那裏,聲音幽幽的說:“好孫兒,我在你後麵呢?你這是打算要離開?”


    聽到甘蘭這樣明顯的口氣,‘孫宇和’哪還能不知道他已經暴露了,當即轉過身去,意圖挾持甘蘭做人質,以求自保。


    在他轉身背對著譚杏林的一刹那,甘蘭向門口地麵用力砸碎了一瓶紫色粉末,伴隨著煙霧騰起,譚杏林大喝一聲:“降!”一道紫中帶著黑色斑駁的光幕,擋在了‘孫宇和’的正對麵。


    由於光幕的影響,‘孫宇和’挾持人質的目的無法實施,隻能不甘心的哼了一聲,轉身又麵對著譚杏林。


    譚杏林處在同樣色澤的光幕裏,一臉冷冽的看著‘孫宇和’走到他對麵的沙發前,猛的坐下,直接波瀾不驚的說:“想不到吧!這一天會來的這麽早!無論你是誰,無論你的目的是什麽,從此刻起,都隻有失敗等著你!”


    ‘孫宇和’望著龜縮在殼裏的譚杏林,聽完他的話,不急不慌的說:“姓譚的,你說的倒是挺嚇人的,可你都不敢從那裏麵出來,我又有什麽好怕的?”


    譚杏林看著熟悉的麵孔,重重的歎了一聲說:“你如果是他的話,便知道你所處的空間,叫萬毒牢,數萬種各類毒素,從剛才起就一直在侵染你,其中有一大半都是針對魂魄的,我如果與你同處,現在已經是血水一攤了,宇和的身體能抗的住侵身化骨之毒,你自己扛得住噬魂溶魄的毒嗎?”


    “嗬嗬,在他的記憶裏,你可是個大善人,這種惡毒的手段,你即便真有,可能會用嗎?我勸你別跟我作對,要不然你肯定會後悔!”‘孫宇和’緊緊盯著譚杏林,惡聲惡氣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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