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薇說想學打拳,又改主意說不學了,陳慕農說讓她出門帶上他也沒有聽到她迴答一聲好的。他有些搞不懂李小薇的心思,這是姑娘家心裏是同意的,但不好意思說出口?他就當李小薇是答應會喊上他出門那個意思了。


    既然他身上的擔子又重了一分,要保護李小薇的安全,陳慕農就更加勤快的去練習打玄機拳,讓自己武藝精進。以後他們兩個人出門,有他在身邊,應該會感覺到沒有什麽危險,不會擔驚受怕了吧?


    種地人每天做的活都是出力氣出汗的,再去做打拳這種也是出力氣出汗的事,好像有些多餘,給人的感覺挺奇怪的,是幹農活不夠累嗎,有那時間不如多睡覺養身體。


    還好陳慕農住在村尾,沒什麽人經過,如果住在村口,估計每天都會有叔伯嬸子看他。


    看陳慕農每天打拳,打得酣暢淋漓的 ,李小薇也被他感染了,在她家院子活動筋骨,做一些舒展身體的動作。


    陳慕農的打拳李小薇的晨練並沒有持續很多天。


    連續很多天都是晴天,一天比一天熱,熱得讓人受不了了。雖然他們在山裏,山上樹木蔥蘢 ,會帶來一些涼氣,可是多日的豔陽高照,太陽光明晃晃照著,這一點涼氣在太陽一出來就被曬沒有了。山上的樹木都被曬得蔫蔫的,耷拉著葉子。


    從中午開始以後直到半夜,到處都是一片悶熱。直到後半夜,熱氣散去才會有一絲涼爽,讓人得以安眠。


    “我感覺從來都沒有那麽熱過。”何秀芳說。她體格有些壯,在家坐著不動都出一身汗。李小蘭年紀小,也是有些火力旺,她和何秀芳兩個熱得叫苦連天, 坐立不安。頭都有些發昏的感覺。


    周婆子和李小薇還好一些,熱得沒有那麽難受。


    何秀芳用金銀花煮一煲水,讓大家各喝一碗。不知道陳慕農有沒有留金銀花在家裏,又讓李小薇拿出來一些金銀花,她給陳慕農送過去,讓他自己煮水喝。又叮囑他那地裏的活放一放,先不要去做了。說這天比以往都熱,要小心一些。


    天氣熱得反常的時候,陳慕農沒有一早起來打拳了,要趁清晨的涼爽時候睡一覺。


    睡一覺起來再去挑水澆一澆地,不讓地裏的作物枯死。隻挑要緊的澆一下,也不能全部都澆完。那果樹苗,草藥苗他是一直用心照料著的,還去找幹草和有葉子的樹枝 遮一遮,幫它們擋一擋太陽。


    中午過後大家一般都待在家不出門。一出去幹活,就算戴著草帽,頭頂很快就能感覺到被曬燙了。就算在家,手摸到那桌椅板凳都是溫熱的。


    李村長到各家走了一遍,讓大家不要在大太陽下出門幹活。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他還是去嘮叨一下,就是怕有那逞能不把這熱天當一迴事的。


    這才剛過五月 ,還沒有到最熱的時候,估計就是熱幾天,等下出雨來就不會那麽熱了。李村長讓大家到時候再去幹活,不差那幾天的。


    本來這樣的大熱天是不會有人想去鎮上趕集的,偏就有那家裏沒有鹽著急去買一斤鹽的,又不想去鄰居家借鹽。這個人就是陳慕農,他已經沒有鹽兩三天了。打聽了兩天都沒有叔伯嬸子要去鎮上趕集的,想托人買都找不到人。


    陳慕農心裏還是有點譜的,五月的時候 天很早就蒙蒙亮了,他比以往去趕集的人早了很多出發。他還帶了一竹筒的水,布巾草帽都是齊備的。


    到了鎮上那雜貨鋪還沒有開門,等了半個時辰才開門,去買了兩斤鹽正想往迴走。


    趕早出來買賣東西的人還挺多。人來人往,有一把聲音很激動的喊住了他。問他如今在哪裏,說他看起來比以前年輕了很多。還要拉他找地方坐下來好好敘舊。


    陳慕農雖然並沒有多少話要說,但對方這麽熱情,陳慕農還是按下著急迴去的心思,隨了這個以前認識的友人去了一個安靜的茶肆坐下來說話。


    兩人在茶肆喝了茶吃了糕點又說了很多話,主要是友人在說,陳慕農在聽。可能是那友人並不餓,那糕點隻有小小的四塊,陳慕農一口一塊吃了兩塊,吃了跟沒吃一樣,但他沒好意思再吃。他本來是打算早去早迴,迴家裏吃飯的。


    那茶水都續了兩次,陳慕農喝兩杯茶就喝不下去了,肚子裏沒有東西 ,喝茶刮肚子。那友人卻不停喝,直到說完了想說的話 ,兩人才分別。陳慕農隱隱覺得這個時候不太適合趕路迴李家村,可他沒有辦法,無處可去。


    走了兩刻鍾多,陳慕農覺得非常熱,汗止不住的流,抬頭一看,那太陽高高的,按照他的計劃,太陽走到這麽高的時候他應該是到家了的。


    怎麽辦,不顧這大太陽,繼續走還是停下來等晚一些再迴家?前不著村的後不著店的,到處是荒山野嶺。前後左右一個人都沒有。


    一大早吃完粥出的門,隻帶了水,也沒有帶幹糧,在茶肆又是喝了兩杯茶水,隻覺得肚子餓得在翻騰。陳慕農在一棵大樹下坐下來 ,想了一會他到底要怎麽辦。


    最後他還是硬撐著趕路,怕越待下去,會越熱,更走不了路。


    走路走得急,一路上那衣服被汗水濕透就沒有幹過,頭發都是濕透的,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到家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要暈倒了,又想吐。


    把布袋子往地上一扔,強撐著去把濕衣服換了,躺倒在床上,又掙紮著爬起來,走到門口,用盡全力喊李小薇過來一下 ,他本來是想喊何嬸子的 ,出口的那話卻成了李小薇。


    喊完人他就虛弱地靠著門板坐在地上,沒有力氣走迴床上了。他感覺可能他要死了,希望李小薇能聽到過來救他一命。


    李小薇她們已經吃過午飯,這麽熱又睡不了覺,就在屋裏輕輕的搖扇子扇風。


    陳慕農迴來的時候,李小薇其實看見他肩膀上挎個包袱走進他家門的,那衣服也不是平時下地穿的衣服。一看就是出門迴來的樣子,當時還詫異了一下,這麽熱都敢往外跑。


    李小薇聽到陳慕農喊他,隻聽到一聲,隱隱覺得有事,就跑過去他家。看到人靠在門板上,眼睛微微張開,人並沒有暈過去。看到李小薇他還抓住了她的手。


    李小薇看他這樣,也不用多想,這大概就是天氣太熱 ,出了太多汗,弄成的這樣。


    等何秀芳她們來到的時候,幾人一起把陳慕農扶到椅子上。


    李小薇讓何秀芳去擰濕布巾給陳慕農擦額頭,擦手,擦脖子。又幫他把衣領解開一些。李小薇讓李小蘭給他輕輕扇些風。她自己則去端大半碗水,加了些鹽讓陳慕農慢慢喝下去。


    喝完鹽水,李小薇摸一些陳慕農的額頭,有些燙,但看他人好像比剛才好一些了。看樣子意識是清醒的。


    “要不要請王郎中來給你看看?”李小薇問。


    陳慕農搖搖頭,他覺得他好了不少,剛才那種很不好的感覺已經褪去不少,有李小薇在應該就可以了。


    何秀芳說還是請王郎中來。陳慕農沒有堅持。


    何秀芳去請的王郎中,王郎中頂著大太陽來了,看過之後,說煮些金銀花水給他喝。說喝金銀花水沒有好轉就趕緊送去鎮上。


    王郎中很多時候都會說沒有好轉就送去鎮上的,大家都習慣了的,就煮了金銀花水給陳慕農喝。


    喝了一碗,陳慕農說不想喝了,想吃飯。


    李小薇給他煮了粥,從她家拿了些鹹菜給他下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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